真的病得不轻了。
方誉元一直微笑，我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容弄得有点毛骨悚然，忍不住问：「你干麽？」
「我有酒窝吗？」
「并没有。」
他似乎有些丧气，「你没有其他条件吗？」
「你好烦。」我们这段没意义的话题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後结束，因为方誉元又恼羞成怒，气冲冲地离开。
我转过头，眼角余光察觉俞季玟的视线又落在我身上，我轻轻叹了口气，想要过去问问她，她跟郭霈庭是真的在一起吗？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萤幕却亮了，低头一看，是酒窝学长传来讯息。
「陶笛练习得怎样了？」
短短一句话，甚至没有贴图，却令我开心无比。
我抬头，俞季玟又埋首於运动杂志里了。
她曾经说过，要我别干预她。
我摀着自己的心口，在我自己都还没能消除那些泡泡以前，又有什麽资格要求别人呢？
纵使知道，这些泡泡终有一天会掩没我们，也心甘情愿。
国文老师出了一个很诡异的作业，居然要我们做一首诗，把自己的名字嵌在诗里。好在我名字里的尧禹二字，都是古代贤人，随随便便都能完成一首诗。
尧舜为贤君，
大禹理百川。
好了，三秒完成！
但俞季玟和林琦惠可就头大了，她们一边恶狠狠地咒骂我犯规，一边随便乱写一些一看就不是诗的句子。
「你可以问你的宋奇轩。」我故意这麽说。
「你很讨厌！」话归这麽说，林琦惠还是拿起手机传了讯息给宋奇轩。
「你们还在暧昧喔？」已经写完作业的我意兴阑珊地拿起垫板搧风。
林琦惠歪着头，「上次我们去看电影，他牵我的手，这样是暧昧吗？」
我和俞季玟一听差点摔下椅子。
「是恋人。」俞季玟说。
「已超越暧昧。」我也用手比叉。
「是这样吗？」林琦惠嘟囔，看起来实在幸福得碍眼。
「找机会问清楚。」俞季玟又说。
「没错，宋奇轩不敢讲，你就主动开口！」我附和。
「那好吧，这礼拜我们会见面，我再问他。」林琦惠说得轻描淡写。
「那尧禹呢？」俞季玟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你跟酒窝学长？」
我嘿嘿笑了两声，拿出手机让她们看学长LINE给我的讯息，「他问我陶笛练习得怎样？」
「陶笛？」两人满脸疑惑，俞季玟像是想到什麽似地问：「你是说方誉元在九份买给你的陶笛吗？」
我点头，林琦惠接着问：「那怎麽会是酒窝学长问你这件事？」
原来我有太多事没有跟她们说，所以赶紧大致说了些我和学长最近的互动，没想到她们两个张大嘴巴：「搞什麽鬼呀！你们根本超暧昧呀！」
「那样是暧昧吗？」我也开始紧张了。
「你干麽跟琦惠说一样的话啊！超暧昧好吗！」俞季玟再次翻了个大白眼。
「我哪有尧禹那麽夸张！她那个超暧昧好吗！」
「欸欸欸，琦惠你都和宋奇轩牵手了，还跟我讲这些有的没的。」我感觉到自己红起脸。
「你们五十步笑百步啦！」俞季玟两手一摊。
「我们才不是暧昧！」我和林琦惠异口同声。
「是、是。」俞季玟超敷衍。
听她们这麽说，我开始思索「暧昧」这件事，是不是交情不错的男女生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就会显得暧昧呢？
「那你们觉得我跟方誉元看起来暧昧吗？」
俞季玟挑起一边眉毛，「你们在暧昧吗？」
「我是问你们啊！」
「我觉得还好耶，因为你们又没有单独出去。」林琦惠不以为然。
「但我们还蛮常在下课时间聊天，这样呢？」方誉元每次经过我们班教室，只要看见我，多半就会过来聊几句。
「那我甚至会跟他去打球，那样是暧昧吗？」俞季玟冷笑。
我仔细端详俞季玟，在心中回答：你现在正朝着帅T的路途前进，任谁都不会觉得你和方誉元在暧昧。
「干麽那个脸？」俞季玟咳了声。
要忍住，不要随便问起她和郭霈庭的关系，我相信俞季玟自己理出一个头绪之後，就会跟我说的。
「没啥。」
「唉唷，季玟你那个不算啦！」林琦惠大声笑着，「哪有暧昧对象每次见面都是在打球。」
「所以是见面地点的问题？」我又问。
「也不是耶，要怎麽说，我觉得是一种感觉吧。」林琦惠手指轻点下巴，「比方说男女生一起出去看电影，同吃一桶爆米花，这样我就觉得挺暧昧的。」
「我倒觉得男女生单独去看电影这件事本身就很暧昧。」俞季玟手撑着头。
「可是，如果我是和陈诣安单独出去看电影，就绝对不是暧昧啊！」看着前方正在收作业簿的陈诣安，我随口说。
陈诣安似乎听见我说的话，横过来一眼，我赶紧撇过头，隐约听见他说了句：「谁要跟你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