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短篇集(古装武侠) — 錯姻緣 7-8

章之柒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护看见了漫天的斜晖。

昏黄却异样明亮的光线照在了软垂着的纱帐上,将原本雪白的纱染成了漂亮的金中带着玫红的颜色,无端妩媚。

四周静悄悄的,只隐约传来几声鸟儿归巢的啼鸣,既觉得静谧又有着几分苍凉之意。

头还很痛,浑身也依然酸楚,但是陷身的柔软被褥却温暖而柔软,带来了舒适的抚慰。

伸手抚了抚肩膀,受伤的地方,果然,已经被妥妥当当地包紮好了。

是那个家伙救了我!

一护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是即将再次面对那人的慌乱占据了他的心。

正想勉力坐起,门“吱呀”一声开了。

循声望去,昏黄的光线中显得有点模糊的清俊眉目映入了眼帘,那一瞬间燃亮了的神采,是欢喜麽?

而慌忙避开的视线,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情?

“醒了?”走到床前的小几边放下手中的托盘,盘中冒着嫋嫋白雾的碗中散溢开浓郁的药香,男子伸手扶起了他,熟练地在背後垫上软垫,“正好,吃药了。”

“这里是哪里?”

“天水山庄。”

“哦……”一护知道天水山庄是朽木家在洛阳近郊的别业,说是别业,占地却是极大,据说楼阁园林无不精美如画,却是一直只闻其名而未曾来过。眼看着调羹中被男人吹过的药汁递到了嘴边,一护窘迫地略侧过头,“我自己来。”

“你受伤了。”调羹坚持不肯移开,一护不满地瞪了过去,对上的却是一双含着疼惜的眼——几曾看见过素有冰山之称的朽木白哉这等神情?——一瞬间陷入怔忡的结果就是不知不觉被喂进了满口苦涩的药汁,少年一张脸立时皱了成了包子,“苦死了!”

从小就最怕吃药了。

“怎麽会病成这样?”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白哉的语调里带上了温和的责备。

少年在怀中晕过去的时候还真把他心跳都吓漏了好几拍,以为受了什麽样的重伤,不得不放过那两个水月宫的护法,急急将人带了回来,结果一检查,伤只是皮肉轻伤,这寒邪入体的病况却着实不轻。

“还不都是你害的……”窘迫地住了口,满心怨怼的少年惊觉自己的口气实在是太过没有气势,哼,我干嘛要跟这混蛋浪费口水啊!愤愤的闭了嘴,却也知道不能跟身体开玩笑,接下来一整碗的苦口药汁都乖乖地喝了。

明明提不起什麽精神来,一边喝一边皱眉苦脸还要一边努力甩白眼给他看,这模样实在是……很可爱……白哉有点想笑,好在他多年的养气功夫不是白练的,忍住了,不然这满肚子怨气的小家伙八成会气得跳起来吧。

有点淩乱的橘色发丝披散着遮住了肩背,益发显得那身子消瘦得可怜,在夕阳艳丽非凡的嫣红中发丝闪耀着的光泽真的漂亮得让人叹息,收起药碗的时候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一下,“饿吗?喝点粥?”

还要喂?一护垮下了肩膀,晃晃脑袋甩开那只不规矩的手掌赌气道,“不吃!”

这天水山庄难道没有下人吗?随便派个丫头小厮来不就好了?干嘛要当家亲自来照顾病人啊?

“别任性!”

“要你管!”

染着药汁的唇瓣嫣红而润泽,白哉发觉自己心中的恶劣蠢蠢欲动,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了那片嫣的柔软,似调笑似威胁地道,“你不吃,我就亲你了。”

“你……你……我现在就杀了你为民除害!”啪地打开轻薄的手,少年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浑身无力还带着伤的状况怎麽能杀得了一剑就可以把乌尔其奥拉逼退的朽木白哉,骤动之下脑袋一晕,已经被男人抱了个满怀,手掌还在背上安抚地轻拍了几下,“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一护,不要闹脾气好吗?”

“你……你放开……”手忙脚乱地推挤着面前胸膛的少年却似丝毫接收不到安抚之意,反而流露出强烈的抗拒,白哉暗暗苦笑,那个时候他肯依靠般地投向自己怀中,清醒了却这麽的排斥吗?不得不放开然後将满脸涨得通红的人儿重新安置回床上,端起了清淡的白粥,好声好气地劝说,“吃一点,不然身体好不了的,一护?”

他这辈子还没对谁这麽殷勤体贴过,可惜却碰到个不但不领情还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家伙,真是……终於明白一物降一物的意思了。

“那你不许再对我……”

“不会了,我保证。”

“病好了我就要回家,你不能去对我老爸去说什麽。”

“知道了。”

“还有,另外派个人来……”

“你就这麽讨厌我吗?一护?”最後这个要求还真的让人受伤,白哉叹了口气,语气有点苦涩。

飞快抬起瞟了他一眼的琥珀色眸子里闪烁着的是什麽呢?那麽清澈的眼睛,却总是流转着不自知的明媚,病中更显水色盈然,衬着因为发烧而浮上了薄红的面颊,只觉得妩媚,看了心中都有点发紧。

少年修长骨感的手指抓紧了手中的被子,半响才闷闷地挤出几个字来,“我不想看到你。”

窒人的沉默和僵硬顿时弥漫了开来,夕阳最後一抹艳丽无力地沉入了天际,笼罩而来的是晦暗而沉凝的清冷暮色。

天边堆积着深紫色的云霭,缓缓散开。

“你救了我,所以,那次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们彼此两不相欠。”

“你是这麽想的吗?”

“……是!”

良久,垂头的少年才听见碗底碰撞桌面的声音,和因为忍耐而愈发低沉的嗓子,“好。”

脚步声远去,门再次开了又关了,只留下一室的岑寂。

缓缓抬起头来,洁白的齿列苦恼地咬住了唇瓣,陷得深深却觉不出痛楚。

知道自己伤了人,知道伤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可是……我该如何启齿,被拥入怀中的瞬间,那传遍全身几乎让人颤抖的战栗是那麽的强烈,即使还在病中,身体就已经可耻的发出了欢愉的叹息,似乎在渴望着,更加紧密的拥抱……

不过是一次意外的脱序而已,就被打上了印记似的记住了男人的气息和触感吗?

堆积的恨意在那个时刻,竟然淡薄如一驱即散的云烟,而隐隐泛起沉醉的软弱。

所以,是真的不想看到,不想接触,不想……在这样的温柔面前一步步垮塌了心防。

我是男人,那种事情,没什麽的,一定要忘掉,然後……没有必要因为负责什麽的……将两个人的下半辈子勉强拴在一起,这样,就好了。

可是,为什麽,那一刻感觉到的尖锐疼痛,几乎把整个心脏都快要拧成一团了呢?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很难得的东西一样,那麽的……不舍……

脚步声传来,练过武功但是不甚高明的那种,很快,门被推开,一个青衣的少年对着自己笑得腼腆,规规矩矩地见礼,“理吉见过公子。”

不等回答,叫做理吉的少年就手脚麻利地将镶嵌在墙壁上的贝壳灯点起,顿时,莹洁柔润的白光驱散了一室的昏昧。

“公子,我服侍你吃点东西吧。”

“嗯,麻烦你了。”回过神来的一护点点头。

“公子不用这麽客气,你可是天水山庄的贵宾,有什麽尽管吩咐理吉就是了。”

就着理吉的手上喝了一口稀粥,一护倒真的觉得饿了,柔润的食物熨烫着空虚的胃肠,让人舒适,“我算什麽贵宾?”

“怎麽不是?公子你不知道,当家那天抱着你回来的时候,那种着急的样子……我可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大夫帮你把过脉开了药之後,当家就一直守在这里,照顾了你两天,都不准别人插手的,我们都好奇得不得了呢,後来才知道公子是黑崎家的少主,朽木家未来的姑爷嘛!”

心中一颤,那家伙……守了我两天?

少年毫不见外地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手下也丝毫不怠慢地将那碗粥喂得精光,“公子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去盛一点?”

“不用了,我想去更衣。”

“哦,我来扶你,小心。”

有伤口不能洗澡,於是在理吉的帮助下擦了个身,又喝了几口热茶,一护终於不胜疲倦地再次睡下了。而理吉就睡在外间,有什麽事情招呼一声就可以了,朦朦胧胧的睡意中,一护觉得,有个这麽伶俐能干又开朗的同龄人在面前,自己阴郁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少,虽然心中仍旧有点郁结,但是那个决定是对的,如果这些事情都让那个家伙来帮自己做,岂不是要尴尬到死?

从现在开始,可以不用再恨他了吧?毕竟是救了自己的命的人。还有葛力姆乔,那时候,分明是帮了自己,那家伙,喜欢打架的话,下次好好地陪他打一场就是了。

於是自觉想清楚了的少年沉沉陷入了眠梦。

轻云流动,掩住了春夜似带着几分湿意的下弦月,夜色迷蒙。

睡梦中身体热得难受,他拧动着,想要醒过来却无法做到。

好热……快要被蒸干了……好难受……

依稀有一只凉润的手掌落在了额头,凉意顿时从那里缓缓涟漪般扩散开来,他舒了一口气,体内翻卷的热浪似乎平息了不少。

撒娇般地蹭了蹭那只带来清凉的手掌,少年模模糊糊地咕哝了几声,再次安然睡过去了。

纱雾也似的柔白月光下,他泛红的面孔沉静而精致。

耳边隐约回荡着淡淡的叹息,“一护,我该拿你怎麽办呢?”

养病的日子很无聊,但是他只是头几天没什麽力气而已,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又好,两天之後就可以下来散散步什麽的。天水山庄占地确实大得让人瞠目,园林重叠,花木繁密,站在汉白玉石的小拱桥上,只见柳丝拂水水如碧玉,夭桃展颜颜如朝霞,各色花卉开得如火如荼,争奇斗艳,当真是一派烂漫的春光,让人看了心情都不由得要跟着灿烂起来。

“公子,你又站在这里吹风!”赶过来的理吉提着一件披风,“披上这个吧。”

一护知道朽木家家规森严,所以也懒得去纠正理吉的称呼,只是笑道,“别把我看得这麽弱不禁风。”他可是习武之人哎,内力护体之下,寒暑不侵,哪里就这麽娇嫩了?

“公子身子很好吗?那还会病得这麽厉害?”理吉不服气地反驳。

“我那是……”要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情,也不会这样啊,却不好说出口,一护心中顿时就有些郁闷,心思不自觉地又转到了他口中的“那家伙”身上……真的就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接连几天都没有看见他。

至於梦中那些似真似幻的接触,醒来後自觉多心地没有去当真。

见他语塞,少年心性的理吉便得意地将手中的披风帮他披上了。

有什麽东西,游丝飞絮一般在空中飘飘悠悠,着不了地。

柔软的,苦闷的,酸涩的,潮湿的……就像没有熟透就被偷摘下来的橘子的味道……

却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烦恼在心头。

罢罢,烦心什麽?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病也养的差不多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路都没走几步就有人赶来规劝把他当瓷娃娃,再这样养下去就要变懒猪了,不如走吧,回去就什麽烦恼也没有了。

“理吉,朽木白……我是说,你们当家,这几天都在庄里吗?”

“在啊,一般都在书房,真奇怪,这几天当家都不来看公子呢!好冷淡!”知道这位公子的亲切合不拘小节,在没有管家大叔的眼光的时候,理吉不介意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

“理吉,带我去书房好吗?”

“好的。”

曲曲折折的回廊,一路假山,小桥,流水,亭台,花木,各有风姿,堪称美不胜收,书房却是座落在一大片开得正好的梨花林里,粉白清俏的梨花宛如着了素净白纱的佳人,说不出的清丽纯净,风致楚楚。

但是太柔弱了,不适合那家伙,那家伙……应该更加适合白梅吧,冷冽清傲,出尘脱俗……

再次见到那张面容的时候好像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似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麽。

垂敛着眉目翻阅手中书卷的男子眉目清丽秀雅,温润如玉,但是一旦抬起那双清黑不见底的凤目,那种印象顿时消失无踪,只觉得气势迫人,威严难当,“有什麽事情吗?”

“我……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想……”为什麽话说不爽利?乾脆点啊,说想走了然後就告辞不就行了吗?

“你想走?”目光一瞬间宛如刀剑,清寒淩厉,看得人遍体生寒。

瞪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脾性倔强的少年心中有气,声音顿时也响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迎了上去,“不错!”

章之捌

“不行,我不同意。”拧了起来的眉间写着深深的不赞同。

“我的病已经好了。”坚持己见的少年态度坚定而声音清朗,淡淡春阳下这样子的他格外的光彩照人,白哉看在眼里实在是又爱又恨,“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不需要你的同意。”

但是一护,如果你以为我会就这麽放手,那你就太天真了。

得不到回答,迳自将沉默当成默许的一护站起身时瞟了一眼仍旧端坐在原地喜怒难测的男子,一开始强撑出来的气势其实已经泄得个七七八八,心下没来由有些惴惴,又加了一句,“多谢你的照顾,我告辞了。”

自己说的明明没错,为什麽就是觉得心虚呢?

春日温和亮眼的阳光从视窗照在了背上,而男子清冷的气息则带着他特有的典雅薰香味道,薰蒸着嗅觉,自己仿佛就是冷暖分明的交界,一护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那几个发烧的夜晚安抚了他的微凉手掌,於是不知为何,他迈不出离开脚步。

那天说了那种绝情话之後的不适,再次泛起。

就这麽离开的话,总觉得会後悔……

“别走!”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白哉抓过来的手掌用上了精妙的擒拿手法,并且带了好几个後着,反击的法子不是没有,更不是不会,但是一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毫无反击地落入了手掌的掌握,掌心略低於自己体温的微凉触感让他不由浑身一颤,全身都紧紧地绷了起来,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男性浑厚又清雅的吐息却仿佛近得让人眩晕,“别走,一护。”

“做什麽?放开……”

这还能叫叱责吗?如此虚弱的声音……

“不放!”施力将他拉近了些许,“因为你没有躲。”

“你……”

有了重大发现似的,突然之间亮得无法逼视的眼光……刺透了心中的迷茫和徘徊。

到底,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呢?

“一护,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不信!”没有了和缓余地,猝然强硬起来的男子扣紧了掌中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紧紧贴上了他的掌心,似乎想要籍此触摸到倔强少年的内心,“你说不想看到我,好,我忍耐着不去找你,但是有什麽用?你依然要离开,你是这麽无情的吗?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不顾一切地撕开了那层不堪一击的薄纱,一护顿时慌乱了起来,叫道,“我怎麽会知道?!”一边使劲想要抽回手腕。

“不,你知道的,你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白哉步步进逼。

“我不知道!你从来没有说过!”心慌意乱之下一护叫嚷出了让他在意识深处始终耿耿於怀的话语,“你只说过你会负责!你知不知道我才不希罕……”

後面的话语断在了男子猝然展现的笑容里,是那样的一个笑颜啊,绝美一如云破月出,清辉撒遍,仿佛可以吸摄走全部的神魂,根本没办法移开眼睛,一时间一护不知道自己竟是屏息着的,心如擂鼓,难以止息。

“原来,你是在介意这个吗?”

“我才没有……”

“听好了!”直视着清澈琥珀瞳眸的深处,白哉一字一顿地道,“你以为,我会对一个不喜欢的人出手,然後说什麽负责吗?那个时候中了药的是你,可不是我啊!”

“你是故意的……”

“没错,先抓住那个难得的机会让你成为我的人,然後再慢慢得到你的心,我就是这麽计画的。”毫不讳言地说着,男子展臂搂住目瞪口呆的少年将他压入了自己的怀中,暧昧地凑到白玉般的耳壳边压低了声音,“你忘不了吧?不可能的,那可是你的第一次………”

“不要对我说这种话!”耳根子都红了的少年勃然大怒,提掌欲拍,白哉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将危险的手掌压到了少年背後的书案上,挑眉,“一护,你真不坦率!”

“要你管!”

暧昧的姿势,羞怒交加而涨红的脸颊上,光润细腻的肌肤娇艳欲滴,微微颤抖的红唇喷吐出甜蜜的呼吸,如此诱人,正是等待采撷的新鲜,白哉心神俱醉地倾身,不由分说地擒住了那两瓣诱惑。

“呜……”几乎要弹跳起来,嘴唇触碰的瞬间,几乎是反射性地腰身一软,一护惊慌地晃着头颅想要躲避,仗着身高的优势男子却不依不饶地追逐了过来,不得不越仰越低,直到後背和後脑勺碰到了清凉坚硬的木质。

才发现已经仰躺在了雕镂精细的檀香书案之上,而男子倾身完全地压伏在自己的身上——极端不利的姿势。

怎麽会一下子发展成这样的?

白哉却直接将少年的反应看成了欲迎还拒,毕竟这次既没有下药,更没有制住少年的武功,真的不情愿的话,怎麽可能任他如此?

心中的狂喜宛如一波波翻涌着淹没过来的浪涛,白哉尽情地吮吸着柔软甘美更胜初尝的红唇,深切地吻着,在无措的躲避中狂热地追逐,甚至带上了轻轻的噬咬,“一护,别走,留下来……”

“讨厌……不……你……”逃不开地被擒住了嘴唇,退无可退,而上方俯视的眼眸那麽的深邃又不可思议的柔和,宛如两潭墨色的渊水,要将自己溺死在里面,相连接的嘴唇传来阵阵酥疼,又热,又麻,撩拨起身体深处的痛觉和软弱,微一闪神间嘴唇已经被挑开,大剌剌的舌闯了进来,无所不至的在口腔里巡视,纠缠住他的,那种酥疼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强烈至几乎无法抵抗,眼睛渐渐迷蒙而神智不翼而飞,少年不由自主地环上了男人的颈子,开始了生涩的回应。

唇舌的间隙流溢出含糊而甜美的低吟。

“一护……”喜悦的叹息,唇舌交缠得更加热情洋溢,白哉欢悦地抱紧了身下柔韧修长的身子,指尖摸索到少年的腰际,一把扯开了腰带。

衣襟纷纷散落到两边,松散的领口下,大片珍珠白的肌肤引诱着唇舌的贪婪,放过已经喘不过气来的红灩小嘴,白哉开始在精致的颈线和锁骨周围再次种下吻痕,薄致的肌肤微微一吮吸,花瓣般的红印就带着团团红晕浮现,而少年的反应更是即刻显现,扭动着,显现出似躲闪似迎合的妩媚情态来,“唔啊……不……不要……”

置之不理地下移含住粉色的果实,敏感处湿热的感觉立刻使少年痉挛着弓起了身子,尖锐的呻吟出声,握住肩膀推拒的手腕却带上了无力的颤抖,起不到什麽作用,“停……停下……朽木……”

口中柔软的果实却很快地尖挺,出卖了少年真正的感受,不留情地咬住,舌尖抵着用力地圈绕拨弄,单薄的胸膛承受不住似的挺起,想要躲避却更深地将敏感送入了唇齿的肆虐。

明明已经对我动了心,所以我不允许你还有逃避的念头,决心将这场情事进行到底的男人在少年的胸膛上抬起了眼睛,“一护,叫我的名字!”

视线相连接的一瞬那所有的动作有了片刻的静止,愣怔的一护看见这个清冷出尘的男子伸出了鲜红的舌尖舔上了自己痒涨得发疼的乳尖,那般情色的画面和感官击溃了他,电光石火间,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的陷落,和这些日子的烦闷的由来,不堪承受地抬手掩住了眼睛,“别这样……朽木白哉……别这样……”

是的,武功没有被制住,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受惑於药物,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抵抗。

其实在生死关头全心扑向他怀抱的一瞬就应该明白了。

所以才会逃避,所以才会在刺伤他之後自己也一样的疼痛,所以才会在真的如自己所愿不再出现的时候,竭力抵抗着那种叫做想念的心情……

“叫我的名字!”轻柔却强硬的命令声,敏感的乳尖在男子翕合的唇中愈发的肿胀,尖锐的快意直刺下腹,他几乎要哭出声,为那光天化日之下被迫袒露出隐讳欲望的羞耻,眼角湿意弥漫,不得不抬手掩住,喃喃道,“白哉……白哉……不要在这里……”

“没人会来的……”拉开遮眼的手背,清橘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气,混入情欲的颜色而异样的浓稠,引爆了心中压制已久的激越,“一护,给我!”

“为什麽一定要……”被额头抵住额头地逼视,连躲闪开视线都做不到。

头脑一片麻痹的空白,无法思考,无从遮掩,无路可逃。

“因为不想让你再次离我而去……”惶惑的神色,抖着音的祈求,这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倔强骄傲的少年身上的妩媚和脆弱,但是却真真切切的出现了,如此撩人心魂,只有自己见过吧?白哉清晰感觉到胸口澎湃的情潮,手掌已经忍不住的抚上了比记忆中更清瘦了几分的腰际,爱怜万端地摩挲着那处敏感的肌肤,“你又瘦了……”

“唔……”太过激烈的快慰打入了脑海,一护咬住了牙仰起脸,竭力忍耐着不想发出羞耻的声音,敞开衣襟和身体这麽躺在男人的身下任由摆弄是他绝没有想到过却又真实发生了的,悖德中带着意外惊悚的岌岌可危之感,跟中了药的感觉不同,这是几分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的无助,却无可自拔。

喜欢……不知道什麽时候起,竟然喜欢上了这个表面正气凛然实则行事不择手段的男人,一护喘息着,终於顺从地放软了身体,嘴上却还要倔强地欲盖弥彰,“我最讨厌你了!”

“我知道。”扬起了嘴角,白哉轻轻褪下少年最後的遮蔽,躺在深色衣料中间,纤细躯体莹洁白皙中泛着浅浅的粉色,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何等香艳的景象,视线随着纤巧腰线而下,颤颤巍巍半抬起头颅的精巧也是好看的粉色,被手掌握住的刹那,甜美的呜咽终於冲破了阻碍,身躯一个弹跳,急欲挣脱地想要拉开他的手掌,“不……不要……”

“难受吗?”手指巧妙地一下捻弄,掌心收紧,“唔啊!”低低的惊呼声中,拉扯的手顿时没了力气,却固执地不愿意放开,“难受……”

“撒谎,明明很舒服……”为了惩罚少年口不应心,白哉重重几下抚弄之後就放开了愈发挺拔红润的茎芽,将屈起的双膝推高暴露出後方轻叩紧闭的花蕾,“这里,也是粉红色的呢……”

身体已经被撩拨起了渴求,却残忍地不肯施加抚慰,少年难耐地扭动着,双掌扣住了桌沿,喘息着骂道,“混蛋……大混蛋……”

越是不肯服输,就越让人想要欺负你呢,不过,这和今天的主旨不同吧,要欺负,也得等到把小家伙娶进门之後才行,白哉转着念头,恶质地俯下身,张口含住了挺立的欲望。

“啊……嗯啊……”巨大的刺激沿着脊椎直刺而上,一护抑制不住惊呼,湿热的口腔包裹住最脆弱的部位,那种过於激扬的火热让他难以承受地蜷起了身子,随即在接踵而来的汹涌快感下酥软,“不……不要……呃啊——”

就连喷吐在那里的呼吸都感觉得到,每一丝滑动,每一下变化,都让人心跳快要跃出咽喉。

哽住一般的抽吸,带着湿意的低喊和吟哦,一开始无措的挣扎到後来弓起身体迎接,这具漂亮的身子已经完全陷入了情欲的深渊,白哉抚上收缩着的菊蕾,两根手指贪心地并起刺入,“唔唔……”再次扬高的惊叫,痛楚的意味却并不明显,还是那般的紧热,湿润滑腻,富於弹性地咬合着手指,毫无生涩之感,让人禁不住要驰想进入时分的销魂,只是经过那麽一晚的开发,就变得如此的甜蜜热情。

滑腴的舌体在脆弱的部位滑动带来的感官不是一般的激烈,中和了手指进入带来的刺痛,但是男人似乎这次刻意要编织出一张情欲的巨网将他完全捕捉,在内部抽动的手指循着记忆的指引轻易找到了那个敏感的一点,重点式地按压搔挂起来,融化了下身的火热和没顶的快意前後夹击,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不……不要……”喘息得快要断气一样,一护只觉得胸口闷涨得无法呼吸,太过汹涌的欢愉逼得他快要疯掉,手指揪着男人肩背的衣物几乎要把那里揪破,“不……停……拜托你……”

衣冠依然整齐的男人抬起头不客气地压了上来,嘴唇似有似无地摩擦着他的,“一护想要我怎麽做?”深处活动的手指益发地肆无忌惮,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感觉到股间的湿意,一护羞耻无地的侧过了脸去,“别问我……”

手指恶劣地向上一个翻转,“啊啊啊……”剧烈骚动的腰肢拱成了桥状,失去了抚慰的精巧不但没有冷却,反而哭出了莹透的泪水,身体扭拧着陷入了短暂的痉挛,再也耐受不住,被逼出了眼泪地低喊,“给我……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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