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毫不躲闪地直视的眼睛,闪烁着无畏无惧的美丽光华,一如七年前初见时的光彩照人,清澈挚真,容不下半丝的虚饰和敷衍。
海洋般的星光铺天盖地的淹没了过来,汹涌却温情无限的姿态,几乎溺死在那样眩晕的喜悦之中,不自觉收紧了臂膀,男子的声音竟有几分颤抖,不复一贯的沉稳厚重,“一护!再说一遍!”
“我说,白哉,你已经不需要再等了。”原本可不是这麽乖顺听话的人,但是看这家伙高兴成这样,就当是为了自己养眼也不错啊,一护收不住越来越扩大的微笑,不承认自己其实心情跟面前的家伙一样好到要飞上天,“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亮晶晶的眼眸凑了过来,柔软的触感轻轻印在唇上,一触即退,这麽多年来第一个主动的吻,宛如五月夹着花草清香和阳光暖意的春风轻柔拂过,心里顿时被什麽填满了一般地无比的充实起来,再不复长年高处不胜寒的冷寂。
修长优美如雕刻的手掌几分惊疑地抚上仰起的颊,似乎想要用实质的接触来确认才行,掌下的颊是温热的,嫣红着触感一如既往的细腻柔软,鼻梁挺直有型,昭示着这个人坚持倔强的性格,流光溢彩的眼,此刻宛如融化了的宝石,温软的流淌着火焰的热力,而饱满的唇,笑得那麽的真,那麽的温暖……
缓缓接近的唇,将曾经总是似近还远的距离一点一点地抹杀,含情的嘴唇终於缱绻相触的刹那,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为这接触猛地一颤,那麽简单的触碰,却有着雷殛一般的震撼,奇异而无比的美好。
太过於甜美了,噙着柔软云烟一般的不真实,就好像小时候偷偷出宫买的絮糖,一含着就软软的化了,只剩下入脾入心的甘甜……是不是一场,惊艳缥缈,却在惊醒之後就会落樱般散落无痕的梦呢?
略略分了开来,白哉仍有如坠云雾之感,不由得想再一次确认,“一护,你是说……”
“这里……”握住男人的手按在心口,长长微卷的睫毛躲闪似的垂下,将那片夕照烟波掩得迷离斑斓,“是你的了,今生今世,都再不会给别人。”
白哉分明地看到一层又一层的霞彩从脸颊处如穠艳的染料般晕开,染得颈子耳垂都是一片迷人的娇艳靡红,盈然欲滴——如许惊心动魄的风情!
掌下的心跳急促有如擂鼓,这是……属於我的跳动……饮进绝世佳酿之後的醺然醉意,飘飘然的满足和得意,得意之余同样压抑了多年的恶劣本性蠢蠢欲动,忍不住想捉弄一下这个爱钻牛角尖不坦白的人儿,食指轻佻地勾起尖利的下颌迫这张红透了的羞颜面对自己,“一护,说这种话的时候……”
不愧是干皇帝这一行的,处变不惊乃是最基本的修养,居然这麽快恢复了冷静——至少在表面上——“要看着我的眼睛才对。”
那种把什麽都握在掌心的洋洋得意和戏谑味道十足的可恨模样让一护恨得牙痒痒的,於是适才还一脸羞窘的温顺立刻打回了原形地张牙舞爪起来,“朽木白哉你这家伙不要得寸进尺!我都说了你还要怎样!”
“不怎麽样,想亲你而已!”
闪电般扣住橘色的脑袋压向自己,将嘴唇重重地印在了红润的唇上,舌尖在沿着唇线灵巧地一勾,那饱满的唇一颤,却不肯配合地反而抿紧了,哦?真是顽固啊,不过……蛮横地咬了一口,对方立即似是想要抗议地张开,却给了男人寻隙而入的机会,舌尖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先是在齿龈、颊鄂等处大摇大摆地尽情逡巡了一番之後,才勾住惊慌想要逃跑的丁香,用让人发麻的力道吮吸缠卷,深进得肆无忌惮,真是甜……怀中的人儿身体明显地发热了,不自觉的扭动挣扎着想要推开,那动作却未免不怎麽用心,被男人直接当成了欲迎还拒的害羞表现,反而更加往口内的敏感处进攻,根本不留一点喘息的余地,这种激烈到要麻痹一般的滋味绝对叫人欲罢不能。
不知什麽时候有自己意志一般的手掌已经探进了衣摆,在纤细得惊人而又柔韧如柳的腰肢上来来回回地摩挲,张大的掌心尽情品尝掌下弹性十足的娇腻肌肤,摩挲得那敏感的腰肢在妩媚无伦地躲闪中不堪地败下阵来,化开般地瘫软在掌心。
几欲窒息!这家伙,在这种地方也……终於被意犹未尽的男人放开的时候一护再也维持不了呼吸的正常节律,正自羞恼於自己难以遮掩的情动反应,又听见男人好心情地调侃,“都教过你这麽多回了,怎麽还是学不会换气啊?”
“你这家伙……”恶劣!怎麽这麽久以来都不知道这家伙温柔之外,居然还有这麽恶劣的一面!喘着气的一护狠狠地瞪着笑得得意万分的男人,“小心我……”
百吻不厌地再次欺上,将可爱的抱怨蛮横地堵了回去,挑起了长眉,“你待怎样?”
“不怎样。”一护叹了口气,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白哉竟然会现出这样类似於孩子气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酸楚到发疼,怕是真的爱惨了自己吧,得不到回报依然坚持的长久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不是很难熬呢?
不经意见曾经看到过的,寂寞深沉的神情,高高在上却显得那麽的孤单,让自己在看到的时候就不由得悄悄心软……不要紧了,我会陪着你的,从今往後,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不过,就算是了不起的白帝陛下,也别想就这麽骑到我头上欺负人,哼!
“只是要你知道,我可是……”
飞快地贴上男人的唇,然後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当儿……
“唔——”一声闷哼!
“有仇必报的人!”
竟是狠狠地在男人唇上咬了一口。
殷红的舌尖示威般的舔过嘴唇上沾的血,一闪即逝的撩人火焰,在那嚣张又得意的弧度的衬托之下,分明就是不知死活的勾引,引得白哉恨不得把这家伙就地给好好教训一通,免得以後不分场合地玩火,开口时声线已是低沉了几分,带着警告的沙哑和暧昧,“一护!”
“生气了?”问话的家伙还真的是无法无天到了一个境界,连诚惶诚恐的表情都懒得装,“那微臣是不是要跪下来请陛下恕罪啊?”
这只上头上脸的野猫!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吃是不行的!!!
“朕真是把你宠坏了……”男人的表情变得危险,还停留在腰上的手掌悄悄下滑,深入布料中准确地一把扣住了半睡半醒的脆弱情欲,“啊……你……”一护震惊地低叫了出来,恶狠狠地瞪视同时抓住那只已经开始使坏的手掌,却阻止不了手指灵巧的摩动,抗议的声音中已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软软的腻意,他恨极了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投降,被男人了解得比自己还清楚得多的身体,“怎麽可以……这种地方……”
两人目前为止一直是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话,所以不虞引来追兵,但是要是……要是……哪有可能继续不泄漏一点声音啊?
“放心,朕会帮你的,绝对不会把那群家伙引来,反正窝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白哉将自己的愉悦低笑连同青年耐不住溢出的情色呻吟一股脑地封入胶合的双唇中,兴味十足地一把扯开隐秘部位的遮蔽,於是激情的反应赤裸裸地暴露在林间暗色的迷昧光线之中。
这混蛋!下身一凉,怎麽也料不到白哉不敢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做这种事情的一护终於这才真切意识到,这家伙是来真的!
不会吧?早知道就不那麽惹他了!内心大声的哀鸣自然阻止不了正忙乎着的皇帝老爷,贴体厮磨的状况下精力十足的欲望传来的焚身热度……一瞬间一护冷汗都冒了出来,不敢想自己接下来会落到怎样的悲惨境地!
後悔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