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就赶快出去,尼玛的,这里好冷喔!干!」这是我听到最後一个声音,门口原本还有几丝光线透来,但砰的一声什麽都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的,我睁开双眼,以为自己刚才做了场恶梦,现在正坐在教室书桌,但眼前一片黑,勉强从铁窗透点光线。我试着回想究竟发生什麽事,但脑一用力却痛得要命,我摸着後脑勺,甚至闻到浓重的血味,才想起,是曹斐婷。
我试着站稳脚步,但大腿隐隐作痛,站也站不稳,还需扶着墙才能顺利站起来。
我现在是在哪?我只记得和曹斐婷那帮人在西墙起了冲突,她们把我毒打了一顿。
该不会……这是旧校舍?
心里突然发毛,从刚开始就感到室内异常之冷,拖着受伤的身躯,试图往往门口的方向爬去,把手动不了,外头肯定被曹斐婷那帮人动了手脚,又试着打开窗户,每扇窗内侧都有铁栏杆,无法逃脱。
只穿着制服,校舍冷得我直颤抖。又突然想到语瑶今早跟我说换床位的事,我左看右看,光是恐惧就已经填满我半个身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知觉又昏睡过去。过好一阵子,我被冷醒。
张开眼睛的瞬间,场景依旧一片黑,甚至比刚才更黑了,原本窗子还透点些许的阳光早就没了,现在时间应该四五点左右,曹女那帮人还真没打算放我出去,难道是要让我活生生变成木乃伊?
我缓缓起身,大腿比先前还要痛得剧烈,我尝试站起身子,即使头晕目眩,我还是靠着自己最後仅存的一点意志力给站了起来。
他救是没望了,只好想办法自救。
我往更里面的地方走去,发现越走越是冷,走到尽头发现,原来这里是厕所。
但奇怪的是,这里看上去并没有半扇窗户,既然没有对外窗,那为何这地方可以如此冷?
眼下的我只能不停地说服自己,肯定里头还有个『孔』或『洞』,风是从那灌进来的吧。
我突然想到,或许在男厕旁的女厕会有对外窗户,语瑶说过去这里是校舍,厕所和卫浴设备应该是相通的,但女厕还需拐一小弯才能进去,因为女厕的门口被一个用塑胶做成的屏风挡住,我咽下口口水,领着随时都有可能暴毙的心往前走。
走过屏风,慢慢地走进女厕,一走进去,就是一个长长的走道,右半边是洗水槽和镜子,左半边是厕所,我试着往前走,经过每面镜子时我连看都不敢看,直挺挺地走到这走廊的尽头,我这才发现走到底时,竟然还有两个走道,也就是说,这整个厕所的设计是呈现T字形,眼前现在这整排都是浴室,我抬头看,上面有几扇窗户,但都和先前看到的一样,都被铁栏杆封住了,没有办法出去。
滴答──
从後头传来的声音,让我的身子整个僵住,水龙头没关?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开过水龙头啊……
滴答──
我依旧不敢转身,既然这里是旧校舍,那学校应该早就断水断电了啊……
滴答──
再这样自己吓自己也无济於事,我紧闭着眼睛,慢慢着转身,转身後,我又慢慢地张开眼睛,看着左手边整排洗手槽。
没看到水龙头在滴水……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声音开始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频繁,我下意识冲出厕所。
跑出厕所後,摸黑跌跌撞撞跌坐在地上。心脏几乎快要休克,想到这,我突然放声大哭,为什麽我胡贝臻今天要落的这下场?难道真是我上辈子做了太多坏事?又想到了爸妈,我圈住双膝,泪水都沾湿了裙子,难道我的人生就要在此终结?
哭着哭着,好一阵子,又昏睡过去。
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
「胡贝臻,你在里面吗?」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叫我的名字,却又感觉是梦。
碰碰碰碰──
碰碰碰碰──
我被撞击声惊醒,这不是梦,真的有人来救我了。
我想要起身,但受伤的大腿痛到让我使不上半点力,屁股坐久也麻了整个动不起来,想喊出声音,却发不出半句啊啊来,我试着用我最後的力气爬到门口,当我手心一贴在地板时,被冰冷的地板吓着,瞬间将手给收回,但还是管不了这麽多,双手紧贴地板往门口匍匐前进。
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来,我看到三个人的身影,他们拿着手电筒正照在我身上。
「胡贝臻!」
「贝臻姐姐!」
「小贝!」
「你有没有怎样?可以站起来吗?」黑暗中我看不清楚是谁,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是裴允佑。他最先冲向我,把我整个人搀扶起来,我倚靠在他的身旁,语瑶也跑了过来,拿了纸巾在我受伤流血的部位擦拭。
「允佑,我们应该快带她去医院。」
「嗯。」
「小贝,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蓝秉桓你快去叫计程车!我现在要把她背起来,杨语瑶你快点帮我把她扶起来。」我感觉到我整个人被裴允佑背了起来,他快步的往校门口的方向前进。
「小贝,你再撑着点啊!」
「贝臻姐姐,你一定要撑下去!」自己好像坐上了计程车里,但眼睛一闭一阖,是不是快要死了?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是躺在担架吧,医生护士用飞快的速度推着病床。
「大腿有明显外伤,腹部有瘀青的现象,这都还是其次,但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加上延迟就医的时间,受伤的部位是大脑视觉区,病患可能会面临往後的日子终身失明。」
「什麽?贝臻姐姐会失明?」
「你不是医生?还不想办法!」
「允佑你先不要激动,快放开医生。」
「难道没有其他大人吗?病患的监护人?」
「我们就是她的家人!」
「我怎麽能不激动?她会失明都是因为我!」
「这位家属请你先冷静,过去有和她相似的病患,有的过了几天後就恢复视力了,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是关键,如果她不能在这段时间恢复视力,之後要恢复的机率就更低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醒过来了,但头还是剧烈的疼痛,我摸了摸头部,好像被绷带包了好几圈,外面一阵吵闹,我缓慢地睁开双眼。我揉着眼,再一次睁,眼前却是一片黑??没有开灯?我尝试在沿着墙壁摸索,但却摸不到半个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