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钟训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拿着挎包。
“你担心李洪基,对吧?”
“不是。”扭头,顾左右而言他:“只是见到您有点意外。”
“哦,我来这里有什麽不对吗?”
“没有。”
“那场大火,是导致你的朋友失聪的原因。”
“嗯……我知道。”
钟训不再说话。拿到许可马上就杀到清潭洞,这种高效率让他咂舌。也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还有科长的亲自出马,使得过程更加严谨。涌动的记者团被长长的警戒线阻在路口,持续闪动的警灯和多年前相似。
“你小子是喜欢他吧?”
“爸你在说什麽啊!”没想到会被突然袭击,才反应过来的钟训差点就招了:“只是好朋友,以前不是跟您说了麽!”
“诶,人老了会健忘的。”崔父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还有,说过多少遍了,公共场合别叫我爸。”
钟训不想再理这个梦想是音乐结果也差不到哪儿去跑来抓小偷的老男人。
有点担心洪基的反应。
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要看他接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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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播放一则新闻报导,四年前首尔D大悬案宣告侦破,犯人即xx娱乐公司的代表,原名藤真守,原暴走族帮派组织头目,後因犯下多起杀人案改名。於此人住处发现不少内脏器官,经法医鉴定跟受害者血型完全吻合。”
“旗下艺人均遭受牵连,其中包括知名艺人李洪基。法院宣布合同全部无效,中断所有活动行程,艺人及工作人员可改签其他娱乐公司,警方提供保护工作,媒体会继续追踪案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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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据友人说精神状态看上去很糟糕,照了照镜子,没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是友人开的店,给了特别关照,所以并没有看猴子的观光客。
回去的路上只有路灯迎接,想起自己也是沐浴着舞台灯光发光发热过的,现在却恍然如梦。不远处十字路口的宽萤幕电视正在播放令韩国轰动的新闻,他这个出演者却蹲在垃圾桶边吐了个痛快。
突然有感应,一道视线,如芒在背。抬起醉醺醺的眼望去。果然看到对面四楼窗户边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目光停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只见那人嘻嘻一笑。
白色的长裙,齐肩的长发。终於看清楚了,原来是熟人,还抱过他。说来真是奇怪,是因为他和钟训是朋友吗?还是觉得……他的出现打扰了一对情侣甚至害死了一个人呢?
埋头就想追上去,跑前了几步,再抬头,楼上那人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色的猫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洪基皱眉,忽地大哭了起来。
他的猫不见了。
脏乱的头发和满是褶皱的衣服,一身的酒气,却死死抱着手机。回到门口的钟训,看到的是这样的李洪基,已经哭得累了,冷冷地望着远方,脑袋倚着墙,没有一点生气。
“洪基?”试探着问,心也跟着疼。
眺望远方的双瞳慢慢变换焦距,转而盯着眼前的男人,幽幽地说道:“你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做什麽事?”
“你将自己当成正义的使者麽?那真是抱歉,我一直都是坏人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钟训的眉眼里有些难过。
“原来她死了。”洪基一字一句地低语,青筋不停地往外冒,像是常年累月的情绪,压抑了太久,逐渐变得病态。
“洪基?”
“怪不得,怪不得。”
答非所问,僵持了十分钟,这才由着崔钟训将他抱起,进了家门。
“以後我们一起住吧。”没有给他反对的时间,钟训啄了他的嘴一下。“要我帮你洗麽?”他又问。
“不必。”扭过头去的洪基还在为刚才门口的神经病尴尬着,拍打着钟训的背,马上就下来进房拿换洗衣服。还有酒劲的他走路东倒西歪,一直看着的钟训生怕他就此倒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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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只有落地窗外的夜景是实际存在的。不安的人一直不安,疲倦的人却已经进入了梦乡。迫切地需要安全感,迫切地想要拥抱,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贪婪。
“你还在吧?”戴上助听器,冲着空中低唤了一句。笃定地认为绝对不只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笃定地认为这是缠上身的诅咒。
“怎麽不知不觉就跑到这来了。”一边喃喃而语,一边歪歪斜斜走向楼梯。二楼其实很近,但是他用了很久的功夫才到达。大半夜已经没有灯光,而在这吓人的环境里站着的他,就像个鬼魂。
“钟训应该睡了……”轻轻推开门,视线条件反射先看向左边的床。被子鼓鼓的,大概睡得正香。脑袋一阵晕呼的他不由地吐出一口气。
腾腾腾转着圈钻进同一个被窝,像以前想像过好多次的画面。他果然还是小孩子麽?竟然真的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了,放下了低落,感觉到了温暖。
是醉了吧?
自我批判了几秒,然後在床上选择性地打着滚。没有在意为什麽旁边这麽安静,反倒是喝酒的後遗症太糟糕,全身好热好难受睡不着。当身体出现异样时,他脑子里自然就冒起了“DIY”的字眼。
又瞄了瞄被角那边,洪基在计算自己如果被某人发现後生存概率有百分之几。恶作剧的想法让他蠢蠢欲动,更有一种需要证明的心态,驱使着他必须做些什麽,让什麽人看看。
乾脆侧过身面向墙,然後将脑袋缩进被子里。准备开始的他突然想起一幕,在真问过他,幻想对象是谁。如今有点心虚。他在脑海里删减着可以进入“幻想对象”列表候选的名单,结果发现,来来回回都是同一个人,怎麽删减。
“洪基。”
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吓得他刚扯下睡裤的手一紧差点毁了自己的命根子。张罗着正想翻身远离,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因为有一双手在黑暗里伸过来栓住了他的腰,充满热度的手覆着他的手背,挑动着睡裤的带子。
“洪基,早说你喝酒是为了这个,再晚我也陪你。”崔钟训的笑声带着惑人的色彩吹进耳里。
“谁说的!”不由自主大声说着,眼睛也睁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