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真的日记》——
比起他们不问奇怪的姿势,我更好奇他们不会尴尬。
男女之间Skinship很正常,可同性之间过於亲密的接触有时会无所避免心生厌恶。看来要归根於几年以来的朝夕相处,与其说是队友朋友,不如说已经是家人,包容着优点和缺点,即使嫌弃也分不开。
“什麽时候我们也那样?”宋承炫比划手势图文并茂地在提议。我踢了他一脚,以此作为回答。
说过的吧,钟训哥总是在顺理成章地主导局面。他平素很少说话,安静得很,稍神帮成员无人不知他的不合群,可他还是在。他是洪基哥和其他朋友之间的调和剂,而在团里,则相反,洪基哥是我们和钟训哥之间的调和剂。
“还是我来吧。”钟训哥的耐心宣告升天。
“你来的话我干什麽?”
“看着台下撒娇,正好,Jeremy,很熟练吧?”
洪基哥愣了愣,恼羞成怒,抬起手向後一撞,马上让钟训哥“嗷”出声。我不禁感叹,幸好不是学贝斯,对於能不能掌握基本知识完全就是问题,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对洪基哥没信心!
“拨片呢!”看,拨片也神奇地消失了。
“噗——”
“在洪基哥嘴里!”唯恐天下不乱的只有宋承炫。
有主唱在的场合,永远是这麽鸡飞狗跳。但也因为有他,我们从来都是欢笑不止。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就像太阳,发着光,照亮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习惯是很可怕的。可怕到最後抱在一起再没管拨片的下落,只有两张烫手无比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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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恋恋不舍。
即使上面的是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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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本还在包里。CF广告是关於唇彩的,为什麽选择他去,难道不是因为嘴型漂亮麽?很抱歉不管问多少次洪基都是这样回答的。
因为自己回来最高兴的是猫。从沙发里一跃而起,摇晃着的长尾巴显然已经忘了到底是狗是猫。被那样抱着腿,洪基移动到了沙发里,取代猫却做出了猫慵懒的姿势。
钟训不再说话了。他发现不管他说什麽都像打水漂,洪基不想听他说话,不如说,压根没听见他说话。
要走过去,却被猫咪拦下。呲牙咧嘴的不友善,还有金色的不同於人类聚焦点的双瞳,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让人非常不自在。
白成一片,就像往生的人们。
“去冲凉吧。”
洪基连连打着哈欠,看来太累了。钟训忍不住又开了口,在得不到回答後绕过桌子挨了过去,双手捧起了那张总是和自己唱反调的脸。
多亏了灯光,并不是真的这麽讨厌。闪闪烁烁的眼睛倒映着外边看不到的星光,只是这麽一看就觉得他的全世界都被照亮了。
洪基终於认真地注视他。这麽近的距离已经不能再考虑将头转个三百六十度。每日每夜地跟寒冷打交道,於是特别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麽。
崔钟训单膝跪在沙发上,另一只脚在地板上借力。他给予的压迫感只是一瞬,却让洪基咳嗽了一下,後退更加贴紧沙发。
“我给你讲个故事。”
距离D大冬日祭还有一天,洪基想,就算说一说也没有关系。可他酝酿了半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像沙漠里长途跋涉严重缺水的旅人,眼睛看着的,心里向往着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钟训险些就要投降了,看着眼前人无意识地皱起眉,看着平素里惯常如今却没有的笑意,看着捉住自己的手腕不让离开的举动,他还要说什麽呢。
为什麽有人这麽喜欢口是心非。
磁铁相互吸引也就是这麽回事吧。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再从眼睛转移到高挺的鼻梁,再是看似无情的薄唇。
然而是不是真的无情,只有体验过才知道。
於是就这麽吻上了。像溺水的鱼,像失去呼吸的病人,带着绝望的悲伤和逢生的欣喜。曾经质疑多次的这不该出现的在意,突然就在这时候决堤。
纵使洪基在女人面前可以运筹帷幄主导局面,这一刻也无可避免地青涩。脸到脖子通红成一片的景色告诉他,他有多麽紧张。
短暂的相贴,一触即分,钟训小心翼翼地,生怕会被对方听到自己快要炸裂的心跳声。在他脑袋後仰准备就此离开的时候,洪基的舌头伸了进来。
“洪基……”
“吻我。”
因为这一句话,钟训不再多想了。由两个人经营的热情,区区一只小猫是无法阻碍的。沙发承载着他们的重量往下凹陷,印在玻璃桌面上的他们,浅吻至深,渐进式的投入。
钟训的唇有着能够灼伤人的热度,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样,温柔又不失霸道。托着洪基的後脑勺,修长的手指插进最近染成粉红色却依旧柔软的发里,抚弄着,是感受着就能兴奋的对待。
洪基不禁眯起了眼睛。起了睡意,可是不想睡。不想被动,於是激烈地回吻,在对方口里吸取让自己安心的气息。意犹未尽时,指尖划过眼前男人的下颚,听起伏的规律,听规律在自己这里游走的速度。
“钟训……”
像交尾的蛇,窜动,嬉戏,好像远远不够。
听到了洪基唤自己的名字,沙哑又饱满情绪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喟叹。离得太近,洪基看到了他因为感动而眨动的睫毛,弯弯的眼睛因为主人的感染也跟着微笑。被这样注视,洪基没来由地心中一动。
“都告诉我好麽?”
换气的空隙,洪基大口大口地呼吸。有种想逃离的错觉,因为感觉崔钟训不会就这麽停下。他看着对方做出这个口型,反而没有说话。
倒是钟训早料到了。
他伸手进裤袋拿出了一件东西,长久的放置让上面胡乱交错,於是又花了时间解开。他始终低着头,特地没有去看洪基的反应。最後整个人倾上前,两手从他的颈後绕过,亲自将线的两端塞进洪基的耳里。
“……我用了四年,清理了有关你的档案。”
听到的是这样的告白。
突然漫入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刻。
洪基克制不住颤抖,也许他承受不了这些突生的过程。眼眶泛红的他吃惊地张大嘴,在钟训重新专注亲吻他的时候发出了“呜呜呜”的低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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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这个人离开了他。
可是这个人今天告诉他,这些年来,一直在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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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钟训品尝到了属於李洪基的眼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