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的欢迎盛宴中校长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请家庭小精灵准备了奶油啤酒来庆祝,虽然奶油啤酒的威力并不强,但清醒的同学们和微醺的同学们的破坏力可就是天壤地别了。一根根腊肠被当成了互相攻击的魔杖,拌了黄油的碗豆打翻在地上让路过的人不小心摔得四脚朝天,走道上的炸薯片随着脚步声发出喀啦喀啦清脆的伴奏,更糟糕的是饭後甜点巧克力松糕竟成为新一代的雪球大战武器。
明白自己闯祸的扇校长吐吐舌头开溜,留下学校管理员赛塔无奈的对着一团糟的餐厅叹气。
夏碎从寝室的大床中醒来时,觉得太阳穴有些抽痛。不是因为奶油啤酒的关系,而是因为昨天劝阻同学们和帮忙收拾善後消耗了一堆精神力。他翻开松软的棉被下床,穿上霍格华兹的制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和一旁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且动作慢吞吞的室友们截然不同。
他在经过学院交谊厅时,一路上都有人和他打着招呼。虽然他和冰炎两个人是公认的搭档,但和冰炎不相同是,大家觉得夏碎的亲和力比冰炎好上一百倍。也因此,夏碎的人缘也相对的好上了冰炎一百倍。
「今天这麽早?」夏碎一到餐厅,便看见冰炎早已坐在位子舀着燕麦片,「你是在拿燕麦出气吗?」
「啧!」冰炎没好气的用汤匙戳着碗,他皱紧的眉宣告着心情的不爽,「一大早就被一个新来的一年级生给吵醒。」
那个新来的一年级生不知道是有什麽特殊的体质,导致霍格华兹的幽灵都很喜欢跟着他跑。但偏偏他却怕幽灵怕个要死,今早上在床上翻身时不小心瞄见身旁躺着一只幽灵,那叫声响彻了整座史莱哲林的地牢。
「不过就是个幽灵。」冰炎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
「听起来是个满有趣的新生嘛。」夏碎说着,他为自己舀了一匙马铃薯泥,还在上面沾了些许的肉汁。
这下冰炎听见夏碎称赞别人更不爽了。
「你拿到这学期的新课表了吗?」夏碎问。
「早上有两堂药草学和雷文克劳一起上,还有下午两堂魔药学也是。」冰炎完全没看课表,便说出了今天的课程,他夹起一块苹果馅饼,「等一下一起过去。」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夏碎朝他笑了笑,将自己的盘子推到冰炎前面,接过了那一块苹果馅饼,「谢了。」
「没什麽好谢的。」冰炎说,他对於夏碎老是和他道谢这点不满,因为感觉上很像是在和他客套。他为夏碎做些小事不是什麽付出,而是天经地义。他希望夏碎可以明白这点。
「那好吧。」夏碎咬了一口苹果馅饼,「不客气。」
「……」
早晨的邮件猫头鹰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数百只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猫头鹰在同一时间飞进了餐厅,满天的信件和包裹像雨一般的掉了下来。冰炎伸手接住了一捆《预言家日报》。
「有什麽大新闻吗?」夏碎在冰炎摊开报纸後问,那报纸其实是他订的,不过因为刚才正忙着切火腿片,冰炎这才顺手帮他接了。
「没什麽值得注意的。」冰炎将报纸放到夏碎面前说。
魁地奇世界盃初赛队伍名单、魔法部副部长的花边新闻、教你如何制作出可口美味的魔法料理……嗯,真的没有什麽重大的消息。夏碎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应该是说他怎麽觉得《预言家日报》的内容有越来越向《巫师周刊》靠拢的感觉呢?
女性会感兴趣的话题,名人新闻与烹饪。
左下角一小格的新闻吸引了夏碎的注意力,莫名其妙消失的物品--最近魔法世界窃案频传,魔法部呼吁大家要小心防盗。每个巫师家中都会用着专属的防护魔法来保卫家里,入室行窃这种事夏碎从来就没听过几回,看来这次的小偷非比寻常。
「夏碎,时间差不多了。」冰炎的声音打断了夏碎的深入思考,他将《预言家日报》折好放进了书包里。
「嗯,我们走吧。」夏碎起身就将刚才微不足道的窃案新闻给忘得一乾二净,「药草学要是迟到的话,夏卡斯肯定又会罚钱了。」
通常在课堂上迟到的话,根据情形的严重程度,教授可以自由选择罚与不罚。罚得话通常也只是抄抄书、一个小时左右的劳动服务,或是扣学院分数。但专门研究药草学的夏卡斯教授可不会这麽简单就放过他们,爱钱如命的他口中说着绝不会体罚学生,但却会让学生穷到破产。
「庚,迟到两秒钟罚两西可。」夏卡斯手上拿着一个码表,站在第五号温室的最前头说。
一路上奔跑过来的庚,碰地一声一头嗑上隔壁同学的肩膀。
一秒钟一西可,这样一分钟就快要四加隆了!一根崭新的魔杖也七加隆而已。面对这不可理喻的罚款,不是没有人想抗议过,而是越抗议罚得越贵,耍赖不缴钱的话,夏卡斯还会对滞那者施以暴力。
说好的不体罚学生呢!?但上头对於教授的个人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生们也只好摸摸鼻子尽量不要迟到。
「好啦,全员到齐要来说今天的课程了。」夏卡斯收起码表,用手中的透明版拍了拍眼前的盆栽,「五年级的药草学比以往都多了点危险性,这是中国咬人甘蓝,最核心的芽是制作魔药的珍贵成分。」
「你们以前学过帮其他植物修剪枝桠和施肥等等,但我们这次要做的是剥开最外层的叶片做清理。」
「简单来说就是要帮这株甘蓝洗澡。」夏碎轻声的跟冰炎咬着耳朵。
「我不介意也帮你洗澡。」冰炎扬起恶质的笑容,他悄悄的捏了一把夏碎的腰。然後被人带着微笑不着痕迹的狠踩了一下。
「那边那两个不要自以为是高材生就可以不听课。」夏卡斯面无表情的伸手指向冰炎和夏碎,「你们给我出来做示范。」
「……」被点名的冰炎瞪着夏卡斯,额上浮现了青筋。反观夏碎则是耸耸肩,自从和冰炎在一起之後,这样被点名的事件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他都习以为常了。
他们两人走到前方,带起龙皮防护手套後一人一边快速的撕下了最外层的叶片,中国咬人甘蓝立刻张开布满细小尖牙的嘴发出威吓。夏碎拿着水管一边冲洗甘蓝,一边闪躲着攻击,轻松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玩什麽游戏。
一个不小心,夏碎手中的水管被甘蓝咬个正着,他用力的扯了一扯却发现甘蓝死都不松口。冰炎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下去,甘蓝放开水管,却转向将刚才的水全都吐到了冰炎身上。
下一秒,整株中国咬人甘蓝便燃烧了起来。夏碎抬眼看向拿着魔杖的凶手冰炎,他凶恶的脸配上湿淋淋的巫师袍有点滑稽。
「一株中国咬人甘蓝十加隆,冰炎同学。」
*
「该死的夏卡斯!」冰炎忿忿不平的说,家财万贯的他根本不在乎这十加隆,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都气了一个上午了,该消气了吧?」夏碎轻笑了几声说,「不过你也真不该毁了那株中国咬人甘蓝,那可是很珍贵的植物呢!」
「谁管那颗甘蓝!」冰炎将大釜摔到桌上。
接下来的课程是魔药学。阴森森的地牢一直都是学生避免前往的地方,但如果是魔药学的话,情况可就不同了。身材火辣的魔药学教授让所有的学生都乖乖准时报到。
「五年了,你们还是一样冲着我来学习调配魔药呢!」奴勒丽眨了眨她那妖艳的红眼,扭腰摆臀的走上讲台,「但在你们将《进阶魔药调配学》拿出来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家。」
冰炎和夏碎互看了一眼。
「人家在这个暑假里遇到了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喔!」奴勒丽此话一出,全般譁然。只有私下和她交情算好的冰炎和夏碎摇了摇头。
又来了。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心声。
「但是啊……不管我怎麽暗示,那根笨木头都无动於衷。」奴勒丽坐在木椅上,放在桌上的双手撑着下巴,「是不是应该来调个爱情魔药呢?」
「奴勒丽教授,我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如果是教授调的爱情魔药的话,我怎样也愿意喝!」
台下的同学们一声又一声,奴勒丽笑得美丽,冰炎和夏碎却无声的开始在羊皮纸上进行着别的交流。
『晚餐过後要去找猎场看守人叙叙旧吗?』夏碎手中的羽毛笔抖了抖,漂亮的墨迹划在了纸上。
『阿斯利安?』冰炎挑着眉写。
『是啊,听说他暑假的期间去了一趟北方森林,好像遇上了不少趣事。』夏碎又提笔写下。
『……』冰炎突然停顿了一下,满满的醋意在纸上漫延开来,『你什麽时候有和阿斯利安联络了?』
『我们偶尔会通信。』
『我怎麽不知道?』说到底最一开始阿斯利安会认识夏碎也是他牵的线,没想到阿斯利安现在和夏碎的感情都比和他还要好了。
『……』这下换夏碎愣住了,他眨眨眼写下,『冰炎,你在吃醋吗?』
没想到他羽毛笔才刚勾出最後一个字母,桌上的羊皮纸就冷不防的被抽走。专注的冰炎和夏碎被吓了好大一跳。
「人家才在说人家的单恋呢!」奴勒丽精致的脸庞在他们脸眼前放大,「你们两个死小鬼却在下面给我偷来暗去!」
她瞄了一眼手中羊皮纸的内容,面无表情的将它丢进装满着活死水的大釜中。
「既然这麽刚好,」奴勒丽走回台上,转身後又带上了妖媚的笑容,「你们晚餐後就去找阿斯利安吧--劳‧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