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夜幕低垂,等华荪荪回到家已过了晚餐时间,就算已经事先向晋右盈和婆婆报备,晋右盈仍在客厅等着她,虽然是打着瞌睡。
「右盈,起来了,别睡在这。」她知道她又让他担心了。
电话里一听到华荪荪要送茵茵回华家,即便千百个不愿意,终究拗不过她的请求,害的他回到家食不下咽,坐立难安。
「荪荪,你终於回来了,有没有受什麽委屈?还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晋右盈连忙又是摸她脸,又是探头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没事,我很好,没受伤,没受委屈。」她简直高兴地想尖叫,再次回到华家是茵茵提议的。
开门的是华母,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茵茵牵着华荪荪的手走进家门,然後一起坐在餐桌上享用晚餐。
「茵茵啊……」父亲华东振的声音从旁房间传出,她忍着激动不敢上前。
华东振一看华荪荪脸立刻垮了下来,冷着声音质问:「是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爸爸,是我带姊姊回来的。」
「你?」华东振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最恨大女儿的小女儿竟然……
茵茵牵起华荪荪的手,两人走到华东振前,茵茵蹲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爸爸,我不恨姐姐了,而且我要跟陈志达离婚。」
不料,话一既出,反对的是华东振,他怒视华荪荪,指着她的鼻子骂,「是不是她又逼着你跟志达离婚?你不要怕,爸爸给你靠。」
华荪荪咬着下唇,紧握拳,不懂从小到大究竟是谁逼着谁,她深吸一口气:「如果真的要怪,就怪我当初没有拒绝这门婚事。」
如果她拒绝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见到父亲的低声下气,拒绝就好了。
「你看她这是什麽态度,到现在还不承认是自己错吗?」华东振气得全身颤抖。
「不是,是我自己想通,爸爸,您其实也心知肚明的不是吗?为什麽要把罪怪在姐姐头上?」
茵茵最後的一句话,让华东振沉默了。
「……」
其实早在一开始,他就知道这门是个错误的婚姻,碍於男人的面子他拉不下脸拒绝。
陈志达在外的风流韵事他怎麽会不晓得,又怎麽会不知道他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子,陈家的事业一年不如一年,说难听点,其实是他们陈家高攀他华家。
原以为让华荪荪不在身边就可以让人淡忘这门亲事,谁知道当亲家主动上门提亲,又说了只认荪荪为陈家媳妇,让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华荪荪带回身边。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事情越演越烈,荪荪离婚,茵茵结婚,这一分一合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为了让华荪荪不再受到伤害,他只好含着眼泪把大女儿往外推,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在跟华家沾上边。
「你真的……不恨你姐姐了?」华东振又问了一次。
「不恨了。」华茵茵摇头,她拉着华荪荪一同蹲在华东振身边,哭诉:「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我一直恨着疼爱我、宠溺我的人,让她痛苦,让我自己也难受,我现在清醒了,爸爸,我不要陈志达那个废物了,他把我们家害的还不够惨吗?」
华东振看着两个宝贝女儿全被一个同男人所伤,自己白手起家的企业也被他一个人败光,要不是晋氏集团出手相救,恐怕华家真的要面临倒闭。
他静默了一阵子,终於鼓起勇气认错,伸手紧握着华荪荪的手,「对不起啊,荪荪,都是、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不好……」
「呜呜呜呜……爸爸……」
华荪荪听到这句道歉,猛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抱着华东振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