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队如往常般宣示着。褚冥漾偕同白夏望着各路众队的代表者,他们念着千篇一律的诺言。
褚冥漾宛若绝尘,他失去任何感情。冷冷的、如剑般锋利的眼,刺着在底下的众人。他蹙眉,旋身离去。挥手,一名少女搀扶着他,步伐稳健步下看台。
「韦天的反应正如预期。」
「很好,这样就能结束了。」褚冥漾自言自语,然後靠着墙,「不乖的代表者也能除掉。」
「你......在肃清?」少女偏头。
「算是吧。」
──如果一切加快运行,我希望在别人眼里,我还能是我自己。
我没去观望第一战,那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
第一要务其实是和顽皮的比赛者好好玩一场游戏、将此做到宾主尽欢的程度,当然,我开心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的弱点要摆在最末一位,把对手整到死是我当大魔王以来的毕生心愿。
我只是想跟旗鼓相当的敌手玩。什麽竞技会,比较像幌子吧?我只想把不入我眼的人全部铲除,和我攀亲带故是没用的。真是,除了当裁判好玩,当幕後黑手也都比傻傻的在观望台观战好多了。哎呀呀,这是谁在跟踪我呢。是谁呢。好想叫白命帮我揪出来,可惜他现在和白夏担纲裁判及规则说明人员。
偏头,以我的情况,不容我走出Atlantis的范围。虽然学院腹地辽阔,不过在哪比较好呢......算了,我懒得装白目,还是依照之前的计画走。我还想活到九十七岁然後向安地尔......怎样。唔,我想对安地尔怎样啊。啧,人到了一定年岁记忆力会迅速消退。我应该不会得阿兹海默症吧。嗯嗯,那个无聊人士继续跟踪,毅力真好,如果我叫时钟掉下来追着他跑......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就这麽办。
九弯十八拐,以我和跟踪者对学院的熟悉度,当然是我略胜一筹。哼哼,时钟可是我的得力帮手。我正在计算那人的位置以及时钟砸下的最佳角度,然後装作若无其事等君入瓮。
齁齁,开始罗。
时钟,砸下。就我所想。
啧,果然没有预想中的巨响。
「太可惜了,褚冥漾。」单宇笑,轻松的将时钟扶回原位,「疯子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啊?」
「有没有失手由我自己判定,代表者。」
「那我能不能再挑战你一次呢?褚疯子。」
我没理由拒绝,只是直挺挺的以正姿站在他面前。好像活靶子。我不太满意这种状况,但还是乖乖的照着游戏规则走。等着他出手,不过因为有点无聊,我开始打盹。
呜......
打过来了。
黑红色的术式绽开,我灵巧的避开。叫出坎因,握住这把形体奇异的武士刀,活动活动快要生锈的关节。他挂着玩味的笑容,操控着空气中的水元素及火元素。他知道我偏水,才出此策的。看来,上次奇袭失败,他的脑袋变进化了。嗯,不知道是小强演化的快,还是单宇快呢?
我放术式,一只大手在他为了躲过坎因的攻击时,迅速而不容拒绝的抓住他的双腿,被我强化过的术阵应该能拖个一分钟,他也没着急,从容的破了我的术阵,然後念了段咒语,打坏我的防护。并带上他的配刀,往我刻意作出的缝隙扫去,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着我原本预定的路线摆了个术阵,只要我照原定计画走,便会启动。
我耸肩,以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举着坎因。坎因不是水属性的。他,还没发现吧。
我心无波澜的挥动坎因,『坎因,无梦。』
黑色的丝线包裹住我,我在他眼前破裂成碎片,如蝶如絮飘散,如梦似幻消逝。他叹了一气,转向身後。我站在他身後,好整以暇。
「褚冥漾,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我没有回答他。
收回坎因,我拿出一颗纯粹而耀眼的水晶。丢给他。
然後他不疑有他地接住,然後水晶应声而裂。爆炸。
我完全没心理负担,反正狡猾如他,一定已经溜到安全地带。我挑眉,想着今天的场地维修好像是白褆。糟了,他绝对绝对会把我砍了。然後白莲他们的疲劳轰炸又即将来袭。我是不是要去避难啊。可是,我下午有排到班。
这年头魔王比小喽喽难当啊。
少女突然现身,她属於黑的俘虏。不过是表面的俘虏。因为她和韦天有点关联,我之前便不客气地拿来利用,反正某名当事者完全没有摇头或有不甘愿的意向,甚至有偷偷加油添醋的成分於内,我基本上是随她拿捏的。只要韦天好好跟女王配合我都无意见。
少女微微行礼。她说,「午餐时间到了,几位大人要您准时用餐。」
「小地,你怎麽那麽听他们的话,我的话你都听一半而已。」
「因为您的话只能听一半。」少女忍了几秒,还是朝我大吼,「快回去啦!对您说敬词真得很难熬耶!」
我耸肩,「个人适应问题。」
「今天是第一天,算是最无害的比赛项目。」小地自顾自的说着,还不忘拉着我的手望回走到移动阵,「好期待明天韦天对战景罗天的表情喔!」
「殊那律恩对黑昙斯不好玩呦。」
「当然,我等着下午坠夕对子乌的那一场。」小地看转移成功,一蹦一跳拉我入座,突然神色正经而微微担忧地问,「你一个人看真的可以吗?」
「嗯。」
「没受伤?」白珥挑眉观察我。他一定知道我刚刚和单宇的事。
「他没使出全力。」
「自己注意点。」白夏协同白命回来这吃中餐。白夏绑起了他银色的头发後,轻轻地弹了我额头,「扇不太高兴你抢了她的兴趣。」
「镜董事呢。」
「......和扇一样半睡半醒。」
我半眯着眼,搅动着浓汤。
「白夏你不能回去顶吗?」
「会不稳定。」
白庆和白莲面容不善、默契顶好的把主食推到我和白夏面前,然後硬塞餐具,环胸、盯着我和白夏看。大有你们再不吃就完了的意思。我从善如流,和白夏一同开始解决午餐。
白夙安静地对蛋糕动手动脚,一脸僵硬的表情,但看来四周飘满了幸福的小花。我慵懒地打了呵欠,引来他凶狠的瞪眼,因为他的幸福时间被我硬生生打扰了。我是觉得无差啦,然後又继续埋头苦干。
哀哀,辛苦的魔王大人正是在下我。虽然不晓得有没有有利辛苦。呵。而且我不用做到一生一世,但就有利看来,他应该会当魔王一生一世。呜呼哀哉。魔王可不好当,余生还要受此侵扰。所以说,当魔王的人头壳都坏了。
覠坐在我旁侧。她正食用饭团。据她所说是因为方便又快速才选饭团的。
覠说,「你确定一个人?」
「嗯,另个场次就交给你了。」
白莲又瞪来了。快吃快吃。她再看我我都认为安地尔在吃我的醋了。
※
我安然撑过午餐和甜点。今天是水果塔,奶油不腻,水果新鲜,塔皮甜度适中。是白珥做的。她万能了啊。希望她每天都有空做甜点。似乎可以跟白的人乔一下,相信他们也十分乐意。
边想我边到了场地,是古战场。不过,是架设在雨林及湍急河流中的古战场。空间如此广阔都是拜白的空间法术之赐,而雨林是从某个地方打劫过来的,古战场则是白与黑设计出来的,理所当然有陷阱和数不清的惊喜。
我宣布,「第三场次,Atlantis第二代表队对上亚理斯第一代表队。古战场之役开始。首先,请代表者出列,并由其余代表队队员自行选择两名下场。」
坠夕冷眼对着子乌。
黑昙凡带着安泉站在坠夕身後。
三名无袍外加皆是女性,当然引起轩然大波。
子乌眼连眨也不眨,他身後站着一名嘻皮笑脸的男性,及另名看来有点自傲的男性。
「哥哥?」
有点自傲的男性回答,「呦,妹妹。」
喔,这般有趣。
「我现在说明古战场之役的规则。首先,范围的确是这麽大,不过请记得每隔四分钟要回到古战场一次,不然便是犯规出局。再来,获胜的要求十分简单,抓住身为裁判的我。」我绑起长长的黑发,不在乎诡异至极的规则会不会被人暗算,「记得喔,抓住我不能用任何攻击法术,幻武大豆也不行,我从头到尾也不会用幻武。」
「如果没人抓住?」
「下一场比赛两队的代表者不能下场。时限一小时。」我扬眉,放松地往後倒,「那麽,比赛开始。」
我望後倾倒,然後刹那,消失在参赛者面前。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我呢。还是打的无法无天。可是他们触犯底线时我还是会现身。总之都看他们的计策罗。
我摊在地上,满足地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