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已逝。五年已满。
幕已落。花已谢。
年年岁岁,无人不同无人相同。
岁岁年年,前人贪图後人亦是。
还有谁在等,一个结局。
还有谁在图,一个圆月。
多少个千年。
多少个心伤。
还在怨恨。
且待且战。积极的人们。
再赔上一次次的青春。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褚冥漾和白交谈後。在Atlantis的大门前,许久不见的宫残皣倒在那,兀自流了满地的血。旁边还倒个紫袍,没见过的。生面孔。
旁边是雪野城和半醒的檒。
褚冥漾阴沉着脸。
他说,「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学长,覠他们什麽时候回来?」
学长摇头。默不作声。
褚冥漾意会。
「再撑久一点好了。总之,不要太超过。学长......」
「嗯?」
「没什麽。」
──如果,世界能再简单一点就好了。
我盯着公会派来调查的红袍。
不认识的。待会问问千冬岁,我想知道他是偏向哪一方的人。
唉。
都是坠夕和覠啦,说在他们回来前如果我掉漆的话,他们就要把我......。那个......听起来就很危险,不用说有五年时间,我都是被他们洗脑,让我加速成为外星人的一员。
总之,我不能作太多脑部运动。不然,又开始衰的话,他们一知道一定会把我种在学校时钟底下的。
「你最好据实以告,妖师。不要以为你姐姐是恶魔巡司,你就能钻漏洞了。」
喔不。
我还是很想钻。跟老姐完全没有关系。
因为我一讲实话,若不是在正确的时间点,我性命堪忧。这位小弟或小姐,你的情报和宝贵的性命也会随我一齐消逝喔。嗯......听起来好像亡命鸳鸯。
一阵恶寒从脊椎骨窜上。
我想我还是乖乖照着自己的想法比较保险。
「你问我我是不是知道什麽,是的。不过红袍,第一点,我不是公会的人,你是无法逼问我的。在我不情愿回答时,你永远只能交白卷。第二,你比我弱,我干嘛对我不认识不信任又比我嫩的人说实话呢?如果你把秘密透露给敌方,是大家一起吃亏,可惜,我的上司不喜欢吃亏。」我向他微笑,尽量不伤害他的心灵,毕竟每一次我都希望把伤害降到最低。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受伤,特别是因为我,「公会也不喜欢承担失败的後果吧?」
「你曾经是袍级吧。」
「这种事通常是红袍最了解了,你怎麽问我呢?」
「曾经到达紫袍,但是在三年前退出。褚冥漾,你说不说实话?」
我幸福地吃了一口提拉米苏。
哎呀,甜食果然能拯救世界!
然後又舀了一口冰淇淋吃。嗯!能不担心钱的问题大快朵颐的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外星人啊!程度和学长喝蜜豆奶的心情差不多。
啪。
我惊觉对面坐了一个甜食的隐性敌人。要小心评估,并好好保护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我说啦。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放心,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你欲知的答案。但是,很显然的,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刻。」我假正经的咳了两声,掩盖我真时目的--吃甜食,「你的任务不算失败,你顶头上司不会多说什麽的。」
「别忽悠我!」
「我最喜欢名侦探X南里出现的一句话,『Neednottoknow.』。很帅吧?」
我横扫千军。
然後拍拍屁股、在红袍的强烈注视下溜了。
我依稀听到後方传来的对话。
「给我站住!」
「先生,你还没付钱......」
顺带一提。
红袍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与我眼中的不同。
我看到的他是带着面具、身着红袍的模样。其他人,应该就是穿着休闲服的青年。不过这不代表他一定是男生,因为现在是他上班时间。我呢,则是在原世界闲晃,想说在妈妈捏着我的耳朵把我拖回家前先回家时,被堵住了。
而且,事情结束以後,我恐怕会比以前更少回家。
边想边找没人的死角甩下移动阵,我走到家门口,忽然明白什麽是近乡情怯。原来不是古人胡诌出来、随意填填诗的名词。
我拿出钥匙,转开锁。
咦?好安静。老爸和老妈出去了?
在五年中,我都是算准褚冥玥这恐怖姐姐不在家的时间回来,有时候会带坠夕和覠。虽然每次都被念的耳朵快长茧了,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回家。
老姐也没戳破。她只是在我的桌上放纸条。大意是说如果让我知道你坐了什麽好事,最好皮绷紧一点,赶快回家认错,说不定会大发慈悲,不......我。
覠和坠夕知道後,笑的昏天黑地。连东南西北都不认得。
「呦,还知道要回来?漾漾。爸和妈去蜜月旅行了,没有八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嗯嗯。发生的人不是好兄弟......是恶魔!
我跳了起来。
战战兢兢的往後转。
褚家大魔头优雅的带上门,後头跟着然表哥跟辛西亚。我还有存活的希望。
等等。好像还多了一个......如果没记错,是叫鹏吧。
「然、辛西亚、老姐、鹏,你们好。我可不可以问......你们是不是算准我出现的时间来堵门的吧?」
「哼,还好这五年你有变聪明,不然我真的会......你。」老姐一甩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则是去把客厅的灯打开。「原本是有想说去堵你家学长,不过想到他的嘴巴比你还难撬开,所以还是算了。」
「小凡比我还好问喔。而且就某方面,她比我好堵。」
「骗鬼,漾漾,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凡知道的没你和你学长多。」老姐瞪着我,呜......妈妈爸爸,你怎麽可以丢下孩儿跑去蜜月啊!老姐以恶鬼的口气,「说!白的目的是什麽?」
我可怜兮兮的望向其余三位救星。
但他们全撇头,看向另一方。
哇啊啊。
我陷入了超难抉择的选项之中。
到底被谁送给阿嬷会比较好呢?
「老姐,你问这件事是因为公会吗?」
「一半是一半不是。」
我眼睛转了转,「你不会去问那个谁......啊!是叫韦天的吧。他比我了解。」
看了然表哥和老姐无动於衷的神情,我叹口气,「如果目的是一半一半的话,问他比较好。有些事,当事者并不希望全世界都发现真相,宁愿被时间消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不过我保证,白不会杀死任何不该死的人,只有逃过应该死亡的时机的人才会被白杀死。他们不会做出破坏平衡的事。」
「那只是警告?」
「是。不是说在Atlantis里不会有真正死掉的人吗?所以犯案地点才选在大门前。而且很快就会被行政人员发现,决不会错失抢救时间。」耸肩,边说边去厨房倒五杯茶,我自知理亏,还是乖一点有礼貌一点生存机率比较高,「拜托,别问我。老姐。」
我从厨房出来。
老姐的表情看来和蔼一点,我在心底偷偷长吁一口气。
然和辛西亚接过茶水,对我说谢谢。而鹏只是点头示意。在坠夕那我听了满多关於鹏的事,当然是坠夕的观点。但她说得很中肯,完全美有偏颇。就是无论熟人还是陌生人话都很少。
「对了,漾漾,我有些事好奇想问你。」然笑着问我。在坠夕和覠的洗礼下,我知道这叫腹黑,是一种很恐怖的人格特质。对了,他们还说我是天然腹黑。天然和不天然的差别在哪?「你是三年前叫燕的紫袍,对吗?」
「对。真是,怎麽今天每个人都在挖我的黑历史......」
我越说越小声,毕竟那单纯是我在抱怨而已。
啊啊。说起三年前......只不过是为了进出某些地方方便,所以我在覠的拐骗之下考到紫袍。後来因为有善心人士帮助,我才退出公会。那时候我接了许多相关任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成为像学长一样的工作狂......问题是我根本不希望爆肝是我的死因之一啊!那时很多袍级说我很神秘,连出任务都是。其实是因为我要偷渡覠和坠夕啦!
误会超大的!
越想我头越沉,我想我的脸应该黑得不像话。
「漾漾、漾漾?你还好吗?」
「还好。」
「抱歉。」鹏突然插进,我诧异地盯着他。他缓缓地说,「沝栬说找到你就知道下一步,他有跟你说什麽吗?」
我稍微想了一会儿。
这比期末考还难。
「我想他应该不是要你──」
『嘟、嘟、嘟───』
每次听到正常的手机铃声,感动就从心底油然而生。
「抱歉,我先接电话。」按下接听键,我说,「喂?」
『褚,伞师父和白见面了。』
我皱眉,「然後?他该不会真的要跟他们走?」
『......应该会。覠他正在劝阻。说他已经无法成为白所要的伞了。不过伞师父执意要走。』
「他走不远的。无论如何他都会回去找她。」
『也是。』
「他们都回来了吧?不介意我捎上伴手礼?」
我不怀好意的看着鹏。
嗯嗯。
这份礼物有够棒的。反正沝栬的意思不就是随我嘛,他根本没提过。况且白最近频繁出现在我周遭,沝栬不可能在我梦里跟我喝茶聊天谈是非或八卦。
『......』
学长没说一句话。
意思也是随我罗?
我笑咪咪的说,「沝栬应该是要你自行选择在哪。」
「你是不是知道坠夕--」
「我不是万事通。只是一名妖师。哇!辛西亚手上的是绿豆汤吗?我可以喝吗?」我心满意足的把他们挖我黑历史的帐一笔勾销,抱着一碗绿豆汤喝着,「想通了跟我说。反正今天我很有空。」
「噗哈哈哈!」
「你们笑什麽?」
「漾漾果然是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