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好天气,蓝蓝的天透明而清澈,云朵洁白温柔。
这种天气,这阳光,这空气,这美好的九月天……在在都让丁小光乐到不行,让她想笑,想跳,想唱歌。
何况,今天又是一个特别喜悦的日子!
丁小光深深吸上一大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上大学的第一天,便遇到如此好天气,看来在这个新地方他一定会生活得很开心。
她满心期待的走向校风自由的新学校——英伦学院,一个以艺术、表演、创作等科系为主的大学。
哇──你看看你看看!
光看校门就这麽漂亮气派,巨大的大理石石柱直耸入天,烫金的大字闪闪发光,校门前的广场宏伟气派。
丁小光连蹦带跳的迈进新的开始——大学生活。
走着走着,他哼起歌来,什麽「第一天」,什麽「好胆你就来」,什麽「小手拉大手」,哼得个过瘾,突然,他止住脚步,歌声也止住了。
「蚂蚁!」
他蹲了下来,对着地上「行军」的蚂蚁喃喃地说:「加油!大家加油!」半晌,他站了起来,脚下一个不稳便往後倒。
霎时,丁小光跌入一个怀抱中,他吃了好大一惊,连忙抬起头来,立即,他看到一个好高好高像大树一样高,还有着一张帅的连蚂蚁都忍不住停住脚步的男孩。
「对不起!」丁小光快速的道歉。
那像大树一样高的男孩子耸了耸肩,就一言不发的走了。
「好高喔!」丁小光吐了吐舌头,突然,他想到什麽的。「他好面熟喔!好像在哪里看过他!」
这时,一个戴着度数一千的眼镜的女孩像散避流弹的走了过来。
「丁小光,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不知道!」
「……嗯。」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着什麽,似乎获得了一种新的灵感。
「阿腐,你在想什麽?」
「这是一个好点子!」那叫阿腐的女孩一面想,一面点头晃脑的自言自语。「两人初次见面就抱在一起……」
「好点子?什麽好点子?」
阿腐没有回应,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该不会是要把刚刚发生的事写成小说吧?」
「多浪漫的邂逅啊,不是吗?」阿腐捧着心口,做陶醉状,心里也模糊勾出了故事的轮廓。
「会吗?不过你开心就好!」丁小光和阿腐是高中同学,他深知她是个千年大腐女,就随她去吧。
看着气派的英伦学院,他低念着:「未来的四年,我要好好的享受。」他要追逐美丽的未来,还有那被羡慕、被称道、被重视的大学生活。
☆☆☆
戏剧系教室。
台上有人正在说话,台下每一个人都听的窃笑私语,教室内气氛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新生气息。
「Helloeverybody!Iamyour班导,Mynameis崔姬姬,Everyonecallme姬姬,以後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美、丽、的、姬、姬、老、师~~~噢!姬姬!」台上一个浓妆艳抹的秃头男人淫荡的说道。
虽然,崔姬姬的职业是老师,可他的行为一丁点也不像为人师表的样子,看他身上的穿着就可略知一二,他头顶上戴了一顶满是绣了鲜黄菊花及绿色叶子的圆帽,身上一件大红的漏洞装搭配橘色的裤装,脚下金色的高跟鞋,外加一些白色的羽毛别在衣服及裤子上。
说他是个老师,鬼才相信,活像个街上没人要的流莺!
同学一一走上台去作自我介绍,轮到丁小光了。
「大家好──我叫丁小光!」丁小光活泼得像什麽似的介绍自己。「丁是甲乙丙丁的丁,小是小朋友的小,光是光亮的光!很开心跟大家见面,耶──」
丁小光活泼的介绍後,阿腐缩头缩尾的跟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的小名叫阿腐,大家可以叫我阿腐,我喜欢BL,现在是BL小说家。」
闻言,崔姬姬大声嚷嚷:「噢,beautiful!人家我最喜欢BL了。男孩与男人的爱情,噢,太美了。人家也好想要这样的爱情噢。」
同学听到崔姬姬淫荡的扭来扭去,都快吐了。
「廖伯达!廖伯达!廖伯达……!」此时,教室传来许多廖伯达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
总算,那个叫廖伯达的高大男孩站了起来,一面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面走向讲台。
从他一路走上去,所有班上的女同学都痴迷的看着他,里头还包括忍不住流口水的崔姬姬。
崔姬姬骚首弄姿的眨眨眼,布满鱼尾纹的垂眼直勾勾地看着男孩,并主动伸出油答答的咸猪手。
廖伯达未加理会崔姬姬伸出来的咸猪手。
一只咸猪手僵在半空中,崔姬姬愕然得笑意在瞬间褪尽,他不知所措的顿时就像张被烘乾的死鱼,青白交错。
「哈,哈……好,那,那……自我介绍吧!」崔姬姬尴尬的乾笑几声,闪到一边去。
廖伯达打了个呵欠说道:「我是廖伯达,兴趣是睡觉。」轻描淡写的说完後,他懒洋洋的走下台,显然未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对现在这个自我介绍一丁点兴趣也没有,他想做的只有睡觉而已!
这几个月的乐团演唱,几乎让他一天只睡不到五个小时,老实说,他现在困死了,就算用站的他也能马上入睡。
看着眼前的桌子,它彷佛像是拿着怀表在眼睛前摆动的催眠师正对他说:睡吧!睡吧!
廖伯达趴了下去,听从桌子催眠师的话,才不过几秒钟,他就不着痕迹的兀自睡了起来。
一旁,丁小光两眼好奇的注视熟睡的廖伯达。
虽然,廖伯达双眼闭合中,但是他仍能感觉一道灼热的光线探了过来,朝他熊熊射去,他从睡中醒过来,转过头,看见一双带着好奇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他揉揉眼睛,怔怔的问:「有事吗?」
「早上,谢谢你了!」丁小光嘴角露出两个狭长的酒窝,他的眼睛里和嘴角边都带着笑。
「早上?」廖伯达不明所以。
「我觉得你好面熟喔!」丁小光咧着嘴,微笑着。「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你!」
他捉住了这对眼睛,一面迅速的在记忆中搜寻,那儿见过?这会说话的眸子,这是一张不容易忘记的脸,这是一对不容易忘记的眼睛……丁小光打赌他见过他,只是忘了在什麽地方见过。
廖伯达懒得理会丁小光,继续睡觉。
沉默伴随折讲台上同学的自我介绍的声音在四周围绕着,就在这个时候,下课钟声悠扬的响起。
廖伯达无聊的打了呵欠,双手帅气的插在裤袋里,不声不响的走出教室。
☆☆☆
因为刚开学,同学彼此又都不认识,难免有些生疏,本来嘛!开学第一天谁都嘛都会装清纯,不要脸的故作清高,等到彼此熟了後,便开始露出真面目。於是,贱人开始围在一起耍贱,破麻在一起道人长短,宅男呆在椅子上流口水,腐女讨论着BL。
除了丑男跟丑女,这两种生物就算不演饰自己还是那一副丑样,除非他们杀去韩国整形,不然,没救了!
但是,嘻嘻哈哈的丁小光像是照妖镜,让同学一一现出原形,打破了同学之间的不熟悉。
丁小光最大的优点,就是永远能够自得其乐,总是精神饱满而且充满活力的,好像永不会忧愁、烦恼和紧张,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还把活力散播给周围每一个人,而且,他脸上总带着笑,那几乎是无拘无束的笑,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他在,老远就可以听到他旁若无人的笑声和叫声。
丁小光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同学的宠儿,有他在,空气永远不会沉闷,有他在,人人都觉得开心,女同学喜欢他,男同学欣赏他,班上没有人不喜欢这个长得像小男孩的女孩。
就除了廖伯达!
除了那张几乎没什麽可挑剔又吸引人的外表和酗睡之外,班上同学对他是一无所知。
廖伯达确实有点与众不同,他不太爱讲话,总是趴在桌上睡觉,在班上,他彷佛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与大家无关的人物,总之,他和同学之间有段距离。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改观了。
丁小光到走到音乐教室附近,突然,一阵琴声震动了他,使他不由自主的集中了注意力侧耳倾听流泻着的琴声,那是一串他很熟悉的琴声。
是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但是,是乔治温斯顿改编版的《帕海贝尔的卡农变奏曲》,乐曲充满浪漫乐风的抒情特质。
那弹奏的人手法也显然十分娴熟,弹奏的人会是谁?
一股强烈的好奇,和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使丁小光往发出声音的教室走去并悄悄的的打开了门。
他的脚才跨进就忙不迭的收了回来,教室里,一幅奇异的景象震动了他,他隐在门边,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嘴巴也张成了O形,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坐在钢琴前面的,是廖伯达!
廖伯达沉浸在音乐的领域中,他的手指熟练的在琴键上滑动,带出了一连串流动的音符,如歌似的行板,悦耳、生动,而婉转的跳跃,数个声部的旋律依次出现,给人绵延不断的感觉。
他那纤细修长的手指,那样不假思索的掠过琴键,彷佛琴是活的,是有生命的。你会怀疑不是真的。
终於,当曲子结束之後,他停止了弹奏。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丁小光的声音嚷了起来:「好厉害喔!」
廖伯达一惊,愕然的从琴键上抬起头看着丁小光,他是什麽时後进来的?怎麽悄悄进来,连声音都没有?或者,是他弹得太忘形了。
他懒洋洋望着丁小光,丁小光热切的眸子,热切的神情,还有热切的声音:「好好听喔!你好会弹钢琴喔!」
「还好!」
「我国中的时候也有学过钢琴!」丁小光说道。「我爸那时候跟我说,学画跟学琴两个选一个,我画画跟鬼画符一样,所以就选学琴。我可以弹一首?」
廖伯达站了起来,带着一种懒洋洋的倦怠,斜靠在钢琴边。
丁小光在钢琴前坐了下来,他脸上那种嘻笑的神色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轻轻的弹了几个音符,然後,熟练的滑过琴键,他弹奏的是萧邦的《即兴曲Op.66》。
一曲既终,廖伯达称道:「你弹的很好,开头的16分音符很有张力!」
「真的吗?」丁小光兴奋得满脸发亮。
廖伯达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认为什麽样的音乐才能称之为好音乐呢?」
「只要你有一颗爱音乐的心,用心去捕捉发自自然的声音,那就是好的音乐!」廖伯达说出自己的见解。「如果有一段旋律让你欲罢不能,这就是最好最美的音乐,无论经典老歌或流行歌曲!」
丁小光若有所悟,不能抑制自己胸中涌上的一股惊佩与敬服。
「哇!你的音乐的感受力好强,你应该要念音乐系的?你懂那麽多!」
「音乐只是玩玩而已!」
丁小光一面点头,一面对着廖伯达左看看右看看。
「啊──」像阳光一闪,他突然大叫,有一种大发现般的兴奋。「我知道了!」
廖伯达被吓了好大一条,莫名其妙的看着兴奋的丁小光。
「我知道为什麽你这麽眼熟了!」
「嗯?」
「你长的很像张根硕!超像的!根本是同一模子印出来的!」
「张根硕?」
「他是韩国的明星跟歌手!我是他的歌迷!」
廖伯达不以为意的说道:「我有一半韩国人的血统!」
「真的还假的?」
「真的。」
丁小光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廖伯达,他有一张白皙而完美的脸庞,眼睛是他脸上最突出的部分,他有一对水汪汪、既深邃又闪亮的眼睛,眼珠像是沉浸在一湖湖水之中,让他看起来若有所思而神思不属。
靠!连他的神情都带着几分梦似的忧郁。
「你跟张根硕一样都好高,而且一样有一对好漂亮的眼睛!」丁小光这一生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眼睛!
「你刚刚说他是歌手,你是他的歌迷?」
「是啊!我最喜欢他唱摇滚的歌了!」
「摇滚啊!」廖伯达长长的睫毛罩了下去,罩住了那两颗好黑好亮的眼珠。「我有一个Band!」
「蛤?你有一个Band?」
廖伯达点了点头又打了呵欠。
「看不出来你搞Band耶!」丁小光兴奋的说:「想不到你这麽厉害,我还以为你只会睡觉而已!」
闻言,廖伯达失笑。
「你们最近有在哪里演唱吗?」
「没了!最近都在练习室练唱!」
「我可以去看吗?」
「可以啊!」
「耶!太好了!」丁小光兴奋的忍不住手舞足蹈。
看着满脸兴奋的丁小光,廖伯达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的笑容给他的脸上带来了阳光。
☆☆☆
这是间光线幽暗的空间,因为刚刚从明亮的太阳底下走进来,丁小光一时竟有些目光模糊。
隔了半晌,丁小光这才看清楚昏暗的练习室的角落里堆满了乐器,或坐或站了四个人,一个低着头的男孩弹电子琴键盘;另一个短发的男孩轻轻的敲打着鼓,鼓声咚咚咚,砰砰砰砰砰个不停的,又另二个男孩子,抱着电吉他正百无聊赖地调了调音,拨了拨弦。
丁小光的出现引起一阵惊讶,他们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室内,有一刹那的沉寂,在几分钟前,这里还充满音乐的。
男孩们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丁小光。
「嗨──」丁小光热烈的打招呼。
「他是?」短发的男孩问廖伯达。
「同学!来看看!」
「我叫丁小光!」
「你好。」
「对了,廖伯达,你们的团名是什麽?」
「Prince!」
「王子!好好听的团名喔!」
此时,团员的手指熟练的在琴键上滑动,带出了一连串流动的音符,同时,传来廖伯达那懒洋洋的声音:「开始练习吧。」
然後,在一阵敲打拨弦下,音浪琮琮的流泻……旋律紧凑豪放,乐曲间拖曳的感情杰傲不霸而猛烈。
看着他们带出一串令人不能置信的、狂热与激烈的声音,丁小光看傻了。
他惊奇的望向廖伯达,灯光微弱的射在廖伯达的脸上,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的眼睛炯炯的发着光,脸上带着种生动的、易感的神情,灯影在他的脸上摇晃,造成一份朦胧的感觉。
双手握着高架的麦克风,听着音乐的前奏,廖伯达张开嘴,他整个的心灵,整个的感情,都随着歌声从他的灵魂深处奔泻了出来。
他唱着,不止用他的声音唱,而且,用他的感情唱,他唱得那麽好,带着那麽丰沛的感情,这感情充沛得似乎他一身都容纳不了,而从他的眼底唇边满溢了出来。
他是个不善於表达感情的人,但是,他的感情都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能表露无遗!
丁小光完全被廖伯达所震慑住了,在这以前,丁小光从不知道廖伯达有这麽好的歌喉,他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曲既终,廖伯达抬起眼睛来,朝丁小光的方向看去,微笑的看着他,一向给人忧郁的黑眼睛显得颇有生气,那股懒洋洋的劲儿也消失了。
☆☆☆
今天,崔姬姬穿着黄色的六零年代喇叭裤,金色的腰带,身上一件阿罗哈的花衬衫,他特别准备了一首耳熟能详的英文歌「LovingYou」,藉由歌词来学习古典戏剧。
可是,同学不太捧场,每一个人唱的稀稀落落的,倒是崔姬姬唱的不亦乐乎,完全不管别人的感受,海豚音他唱的跟海狗叫春一样,歌词中有这麽一段MakinglovewithyouisallIwanttodo,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把Makinglove唱得又淫荡又恶心。
同学一一被崔姬姬的魔音传脑都变脑残了,还好丁小光打破了这个叫人想自杀的局面,他说:「廖伯达,唱首歌吧!」
丁小光忍不住热心的跟同学吹嘘廖伯达会唱歌会编曲,急於要显露一下他的技术。
廖伯达没有答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於是,丁小光又说:「唱一首吧!为了我们。」
为了不让崔姬姬继续造孽,他轻轻的哼了起来,哼了几声,他又停了。
同学都不由自主的望着廖伯达,都屏息以待。
接着,他就引吭高歌了起来,在这以前,同学从不知道他有这麽好的歌喉,他唱的歌每一个人都没有听过,动人极了,有撼人心魂的力量,一开始就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歌词是这样的:
Youtouchmyheartandyoulightupmylife
IloveyoumorethanIlovedyoubefore
You\'retheone……Iwasborntoloveyou
EverysinglenightanddayImissyou,IfeelyouandIloveyou
you\'retheloveofmylife
他的歌声里带着那麽强烈的感情和冲激的力量,所有人都听呆了,个个屏住气息,谁也说不出话来,彷佛他的歌是什麽魔法,把他们都禁住了。
好半天,丁小光才迸出一声大叫:「好好听喔!」歌词和歌声令他激动。
於是,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叫着,喊着,这一场骚动足足持续了三分钟,大家才逐渐安静了。
崔姬姬挤到前面去,流着泪满脸感动的问:「谁教你唱这首歌?」
「没有人教我。」
「谁作的词?」
「我。」他简单的回答。
「谁作的曲?」
「也是我。」
大家静了静,有点怀疑,有点不信任,却有更多的崇拜,而廖伯达脸上没有丝毫的骄矜,彷佛他自己作词和作曲都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大家围绕着廖伯达问长问短,在大家的热情期盼下,他又开始唱歌了,这次是一首很激昂,很温柔的歌,他的歌喉很富磁性,英文咬字也很清楚,唱起来特别动听。
廖伯达的歌赢得了一片疯狂的掌声,大家的热情都被他勾了起来,这时,他在同学的眼光中,已不是一个局外人,而是一个「王子」了。
☆☆☆
廖伯达「王子」的称号是有原因可循。
第一:他组的乐团叫Prince。
第二:他出色的长相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那样英俊潇洒,或像电影里的王子那样风度翩翩。
第三:会音乐的男孩在平均分数上就比一般男孩高,更何况身高有一八八的廖伯达。
你看看你看看,王子就是王子,就算斜靠在7-11门口边,背景是灰蒙蒙的天空,依然帅气潇洒。
站在7-11的廖伯达是引人注目的,他像个闪亮的发光体,带着强大的吸力,吸引周遭的人事物。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他太……突出了!
难得露出的阳光像一道探照灯,把他整个笼罩住,使他整张脸都显得生动而耀眼,尤其,那阳光在他的发际镶了一条金边,当阵阵微风吹拂,乌黑中有带点棕色的头发在风中摆动的一刹那,无数璀璨的光点像雨珠般对他肩上坠落——好一幅动人的画面。
一个声音在他後面喊:「嗨!王子!」回过头来,是丁小光,他正对他走过来,脸上带着愉快的笑,眼睛里闪烁着阳光。
「不是说不要叫我王子!」他懒洋洋的说。
「每个人都这麽叫你啊!」
「好吧!」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等着丁小光买吃的。「你买好了?」
在班上,同学知道廖伯达有多方面的音乐天才,除了唱以外,他还会钢琴、小提琴,和胡琴……同学开始跟他热络起来,不过,廖伯达只跟丁小光和少数几个人互动,而两人性格不同,真不知道怎麽会成为好朋友的。
「嗯!」丁小光买了两个关东煮出来,他把另外一个给了廖伯达,一面大口大口的吃,一面问:「你上次唱的那首歌,叫什麽名字?」
「没有名字!」
「是喔!好可惜喔!」
「你有用吉他弹那首歌?」
「没有!」
「我保证!」丁小光把手中剩余的关东煮放进嘴里热烈的说:「用吉他弹出来会有另一种味道!」
廖伯达想了想,关东煮也忘了吃。
「你不吃吗?给我吃好了!」丁小光把他手中的关东煮往嘴里塞。
「你怎麽抢我的?」
「我以为你不吃啊!」
「我吃过了耶!」
「我知道啊!」
「你敢吃我的口水?」
「有什麽不敢?」
「这样是间接接吻耶!」
「没差啦!」
「那如果我吻你也没差?」
「没差!」
话落下,廖伯达俯下头去,将嘴唇贴上丁小光。
刹那,丁小光呆掉了。
「你怎麽不说话?」
「你刚刚……吻我?」狂猛的红潮浮现在丁小光的容颜。
「对啊!」
「你吻我干嘛?」
「是你自己说没差的!」
丁小光斜睨了他一眼,嘴唇嘟得更高了,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我随便说说的,你还相信!真是大猪头!」
廖伯达望着丁小光那股孩子气的脸庞,听着他嘴里的叽哩咕噜,觉得有趣极了,就不知不觉的微笑了起来。
丁小光像孩子般把嘴巴翘得高高的说:「你还笑得出来?」他抗议的大喊:「还我!」
「还你甚麽?」
「我的初吻啦!」
「来!还你!」廖伯达噘着嘴作了个可爱的鬼脸。
丁小光也作了个可爱的鬼脸,伸伸舌头,笑着顶回去。他心想这年头,就连女孩也不太在意间接接吻这种小事,他有甚麽好神经紧张的,可是,嘴唇上仍有廖伯达嘴唇的余温让他有些害羞。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笑意充盈在两个人的眼睛里。
不知怎麽的,丁小光的微笑引发了廖伯达内心深处的一种温柔的情绪,凝视着丁小光,看到他充满了朝气和满脸绽放的光彩,不禁心中怦然一跳,还有一种令他无法解释的奇异感觉。
这是什麽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