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一个比喻来形容雷少杰,汤圆是最体切。
小息和午膳时,我和雷少杰、方家明、黎进坚与伍瀚全都会走在一起谈笑玩耍,其他同学亦都各自埋堆,而周紫敏则会和杨珊珊及另外两个女生一起,除了那个「女人型」郭德彬因为与杨珊珊稔熟偶尔会搭讪,就没有其他男生加入周紫敏的圈子,所以暂时在我追求周紫敏的路上仍未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对手。但很快我便目睹一颗「汤圆」滚入了周紫敏圈子里,把原本和谐的局面打破了。
这颗「女人汤圆」是我由中一便认识的好友,他和任何女生都谈得来,而且很懂得开玩笑,经常逗得身边的女生眉开眼笑,更一点也不怕陌生,能够很快打破人与人之间的隔膜,甚至与女生混得水乳交融,亦容易挑起女生间的争风吃醋,有几个女生还为「汤圆」发动过大战。
我一直也没有在意过「汤圆」的所作所为,直至它滚进了我心上人的汤碗里,令我不能忽视。眼见着「汤圆」一如以往地露出他那颗幼稚可笑的洁白犬齿,与周紫敏逗笑,但碗中却没有人揭发他不是一般甜蜜的花生汤圆,而是混水摸鱼的花心汤圆,我便感到有一团火从心中升起。
可恨的是我面对女生一向都比较害羞,不敢像汤圆那样主动走去女生堆搭讪,只能够眼白白地看着汤圆渐渐把周紫敏的心融化。
「雷少杰似乎对新同学很有兴趣喎!」方家明说出了大家都看得出的事实。
「不知是否吃得辣多,杰少今次转口味嗒斯文型!」伍瀚全仰慕地望着把妹达人雷少杰。
「根据没有女生是杰少把不到的定律,看来新同学也不会逃得出魔掌!」黎进坚把我的忧心说了出来,但感到无力的我又能做什麽呢?
放学後我们几个男生留校打篮球,我庆幸被选进了与雷少杰敌对的一方,可以将这几天积聚在心中的怒气向他发泄出来。
我的中学阶段刚好经历了校服裤款式变革的时尚循环,由中一开始时兴的小喇叭裤发始,已令我们趋之若鹜,以争先穿上带领潮流为荣,後来演变出中喇叭裤、大喇叭裤及水桶裤,潮流推向极致时,更出现了终极浮夸的大水桶喇叭裤,这极品混种款式就像悟空与比达合体一样令人震撼。高潮过後,无以为继,才会衍生出濑屎裤这种刚听名字已令人发笑的滑稽款式,实在令我吃不消,情愿回归平淡,穿回标准的直脚裤。但濑屎裤仍得到很多人追捧,雷少杰是其中之一,再穿上全黑的NIKE球鞋,是当时至潮的配搭,而且宽大的裤裆比普通直脚裤更适合穿来打篮球,因为即使跨大步亦不易「爆呔」。球场上,我主动负责盯雷少杰,形成了这场直脚裤对濑屎裤之争。
我们的实力相约,难分高低,我施以「颜射」,在他面前射出一记清脆的穿针三分球羞辱他後,他旋即便反击,插花越过我,然後走篮得分,更搏得我打手犯规,因为没有球证,他大叫了一声「foul」,再射入罚球,他得戚地向我倒拇指回敬。而更令我气炸的是,这失威的一幕刚好被与杨珊珊结伴离开时经过的周紫敏见到,我恨不得尽快挽回面子。
但心急乱了阵脚,当我运球进攻,想把球穿过雷少杰跨下重重羞辱他时,却被他看穿,偷球後快速反击,一马当先,前面已无人阻挡,我在後急急追上他,眼见已赶不上。在他潇洒地起跳上篮时,我竟脚下一滑,向前仆倒,我双手顺势捉住他的濑屎裤往下扯,因他系了皮带,用力一扯之下竟把濑屎裤的裤档扯烂,他亦应赶仆倒在地上,露出了CK内裤及白滑「八月十五」!
情况就像「男儿当入樽」花道当初把大猩猩的运动裤扯下时一样令人尴尬,全场愕然,鸦雀无声,然後爆发出热烈笑声。雷少杰气得脸上阵红阵白,而我除了以笑遮丑之外也不知可以作出什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