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整天,终於放学,我和平常一般的收拾书包,正准备放进铅笔盒,书包里的纸条吸引住我的目光,我伸手拿起。
是下午叶子塞给我的纸条。
下课时间,我站在教室後的饮水机装水,突然背後的叶子叫了我的名字,我没转过头,却知道是叶子。
沉默几秒,我等水装满後,才低头转过去,他在我拿着水壶的手内塞了张纸条,因为反应不及,还险些掉出,「啊……」
在我叫得同时,还听到像是笑声又不是的声音,抬起头,叶子一脸想笑却又忍住的表情,「笑什麽啊你。」
「没有,」他停住笑意,严肃的看着我,「要、要回我喔。」
我轻声答应。
虽说如此,我还是没有打开的勇气,手里捏着纸条,犹豫了半天,却还是没决定。
「欸,伊恩。」收回思绪,我笑笑的回望同学。
「剧本你到底看了吗?」他哀怨的望着我,「我想很久欸,你看了几个讯息之後就下线了,之後几天也找不到人。」
「哈哈,她刚好生病了。」湘晴搭着我的肩,看似是帮我解释,但却又像是在笑话我。
「剧本?什麽剧本。」
同学一副我没救的样子,「运动会的剧本啊!我想好久,还是搞不好,问问你们的意见,看怎麽样比较好表现。」
「我还是觉得我没收到啊!」湘晴在一边呵呵笑,我对她挤眉弄眼的,想搞清楚状况,她看了我的表情,拿起同学手中的纸张丢给我。
看了几行,几天前的记忆终於回来了,刚好是那天讨论的运动会事宜,那天之後或许因为叶子的事之後生病了,没想到,我却完全忘了这事。
大概看了几行,我轻轻点点头,直到某一行,我眼睛一直盯在此处,久久不能离开,所有思绪好像被抽空……
「这件事不用你管啦!」
顿时,我整个快站不住身子,「啊……你是用讯息一句一句传给我吗?」
我像是做最後确认,声音还有些许颤抖,但其实,看着剧本的下一行也已确定。
「是啊。」同学像是有些无奈的笑着,手上的纸条甚至还掉落在地上,那种感觉太沉重,我拾不起。
原来所有所有的开始都是我的自以为,也因此误会就开始了。
我自以为接下来的讯息一定会是叶子传的,然後自以为的看了後,泪水模糊了双眼,又更加的看不清了。
「好、好,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还没说完,自己便已转身跑去,想追刚走不久的叶子,想和他说说,或许像是解释这类的。
「欸、欸,不等我啊,臭伊恩,跑这麽快干嘛!」甚至,我还听到後方湘晴的叫喊声,但我脚步没有停,也不想停。
就让我落跑一次吧!
在楼梯那的转角,我终於追上叶子的背影,接近傍晚,外头没有大大的太阳,楼梯昏暗,叶子彷佛笼罩在黑暗里,「等一下。」就算害怕,我还是说了。
叶子转过头的同时,我才看到他周围和他一起走的同学,「你们先去楼下等我一下。」
他小声和他旁边的人这麽讲,他们才打算离开,不然一副想看好戏的心态我真不知如何呢?
「恩?」叶子发出类似疑问的语气。
结果人追上了,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要我说什麽我不小心把别人传给我的讯息,误以为是你的,那些话也以为是你想说的,搞的我很伤心,伤心到生病了,连你来找我时都不想见你。
这不等於将自己的心情完完全全暴露给叶子知道了吗?
脑里转着一堆恼人思绪的东西,却想也想不出该说些什麽,周围的时间彷佛静止了,就只剩我自己脑内的虾搅乱,叶子的动作好像从开始就没变过,一直带着有些浅甚至看不清的微笑,等着我的开口。
「伊恩!」啊!
「刚好遇见你,今天一直没机会,老师有些事找你说一下。」不知从何冒出来的老师打破此刻宁静,我还傻愣在老师突然冒出来的惊讶中,叶子就出声了,「有事,那我先走了。」
叶子扬起笑容,挥挥手,就走了。
「啊,你不会有事找叶子吧!」老师懊恼的说,「唉,我刚好像太打岔了。」
「没关系,」我牵起标准的和蔼微笑对着老师。
当然没关系,人都走了,还说些什麽啊!难不成要我自己对着空气说话。
「好啦好啦,」我深深觉得方才老师的话不是忏悔,只是做做表面,「昨天的考试你没考到,你可能要找时间,教务处会帮你另外补考啊!」
我点点头,「当然补考也是有另外的计分方式,没办法,因为你迟考了,分数可能会低些喔。」
「知道了。」我鞠躬後,便往楼下走了。
走下楼的脚步意外的比平常快了好多,就像是急於找叶子的心已控制了我的脚,让我停不下来,只是一直走一直走。
用着比平常快好几倍的速度到了公车站,很遗憾的,公车就在我前方扬长而去。
而下一班,已经是三十分钟後了。
我冲忙回到家里,随意丢下鞋子,换上拖鞋,「妈,我回来了。」
妈妈从厨房走出,用手擦擦腰上的围裙,「欸?」
我走到楼上房间放下书包,便急急忙忙的想冲出家门,「才刚回家就要出门了啊!」
「对啦、对啦,」我转过头,「我去找叶子一下啦!很快回来。」
「喔,好。」妈妈喃喃似的点点头,在我转身之际,又伸手将我拦下,「啊啊!我忘记说了,叶子和他妈好像出门录影了。」
我的嘴巴顿时不受控制的张大,妈妈还用手把它关起来,「喂!」我抗议。
原来是真的有事啊。
「恩,那我先上楼写作业了。」我低下头。
「对了,讲到叶子,」我立马转回身,兴奋的望着妈妈,等待下一句,「他今天早上还来找你。」
「恩?」妈妈扬起诡异笑容,「还假装淡定咧,」她一脸不屑的脸,「看你眼睛就知道你很想知道。」
「哪有?」我嘴硬反驳,妈妈撇撇嘴,「不知道谁几天前还在那闹脾气拒见叶子啊!」
最後她摇摇头叹息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就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