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麽你每次都只约我一个打羽毛球?」我斜背着一块羽毛球拍,左手拿着一筒羽毛球,右臂轻擦着一位同样背着球拍的女生的肩膀,从体育馆里走了出来。
「因为跟你打球比较轻松。」她望了我一眼,含笑着说。
「呃……你这是甚麽意思啊……」
她身型娇小,有种娇滴滴的感觉,但却是个羽毛球高手,我和她的缘份亦是从一次羽毛球聚会开始。
有人说过,「一个故事的结束,就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我对这句说话深表认同,因为我认识她的原因,某程度上也是因为一个故事的终结。
我们缘着体育馆外的下坡道走着,来到一个只有一层的屋邨商场,那里的通路比较狭窄,外观也不如大型商场般瑰丽堂皇,但游人却不断。
我们习惯每次打完球都会到这里光顾一间台式饮料小店,我买一杯珍珠奶茶,她买一杯奶盖绿茶少甜。
我在小店前呆站着,等待着店员叫号,她则在附近的店舖游走。
不一会,她一脸兴奋地跑了回来。
「阿轩阿轩,你快过来看看。」她捉住我的右手,想把我拉向一个方向。
「等、等等,快到我们了。」
「等一会再回来拿啊,先去看看。」她像个淘气的小孩子般拉着我的手。
「好的好的,我去我去。」我无奈地跟着她走。
她带我到了一间门口闪亮着数十盏黄色灯泡的儿童游戏机中心,不过她没有把我拉到里面去,而是把我拉到门口旁的一排夹公仔机前。
「你看。」她指着其中一部夹公仔机里的公仔,「这里的夹公仔机里面竟然会有HelloKittyLand的人物。」
「翻版的吧?」我望进夹公仔机。平时看到的翻版公仔的眼耳口鼻总是东歪西倒的,但这里的却做制作得很高质素。
「重点是这里啊,竟然会有XO这种冷门人物!」她兴奋地嚷着。
她跟很多女生一样,都有喜欢的卡通人物,但她喜欢的却是跟她性格截然不同的酷酷XO。
「啊……而且还只剩下一只。」我也看到那只XO。
「我想要啊。」
「不可能成功的啦,那个夹子松挎挎的。」
「没关系,试试看嘛。」说着她去柜枱换了几个代币回来。
她投了五个代币进夹公仔机後,机器便传来了一阵音乐。
她很熟练操控着夹子,但她的技术始终敌不过那个做了手脚的夹子。夹子虽然是确实夹中了XO的颈,但抓起来的时候却只轻抚了XO的脸颊一下,就退回最高点,而那只XO则动也不动地留在原地。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
「不行,再来!」她又放了五个代币进去,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控制杆。
这次夹子成功移动XO,把它向着出口的方向翻了半圈,脸朝下的爬着。
「看!成功啦!」她很雀跃,我看到也不自觉地兴奋起来,难道她将要打破夹公仔机的诅咒!?
「再来一次,这次一定成功!」她又拿起手中仅余的代币,「咦?就只剩下三个了。」
「我再换几个回来!」看到快要成功的一刻,也挑起了我好胜的心,不理代价地想帮她把XO夹回来。
我换了一袋代币回来,连连投了数个进夹公仔机,但由於我的技术没有她的好,所以我夹了四次都只挪动了那只XO一点点,反而更把它移近到的其他公仔了。
「算了吧,看来我们跟它无缘。」她说着,然後又像小孩子般失望地向玻璃窗内的XO挥手:「拜拜XO~」
「唏,等等嘛,我还有两个,你刚才还剩三个,不是刚好可以多夹一次吗?」
「不要紧啦,我们今天运气不佳,下次再夹吧。」
「都换了代币啦,留起来也没有用,试多一次啦。」好奇怪,明明一开始是她想玩,但现在却是我在哀求她继续玩。
她把手上的三个代币交给了我,我把连同自己两个一并塞到机器夹公仔机里。
我小心地移动着夹子,又把头伸到夹公仔机的左右两边,看看前後的位置有没有对好。
OK!就是这里了!
我拍下按钮,夹子便缓缓下降。
夹子来到最低点时,成功抓住了公仔的颈部!
我看得目瞪口呆,紧张万分,我相信她现在也有着一样的心情。
这时夹子牢牢地抓住了公仔,而且还成功提起到最高点!
我掌心冒汗,心也在猛跳。妈的,我甚麽时候连夹公仔都夹得如此紧张啊!?
松挎挎的夹子勾住公仔慢慢地移向出口,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在最後关头才松掉啊……求求夹神……求求夹神……
「哇!!!」当公仔应声掉到出口处时,我立即俯身伸手到出口处拿战利品。
当我拿出来一看便呆住了。
原来我夹中的不是XO,而是刚才紧贴在XO旁边的MELODY,我想是我刚才不小心把夹子移偏了。
MELODY……?
我看着手上的这只MELODY,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很多过去的残影。
是有关那个很喜欢很喜欢MELODY的「她」。
我有曾经想过,如果我当年勇敢一点、懂得抓紧一点,那麽结局会否变得不一样?
「呃?怎麽会不是XO来的?」耳边传来一把失望的声音。
「啊、啊,对不起,我夹偏了。如果你不要的话……」我把羽毛球套转到身前,打算把毛公仔塞进套子里。
「呀!谁说不要啦!」说完,她便伸手把它抢了过去。
「谢谢阿轩。」她在道谢的同时还把它在我面前摇来摇来。
「不用谢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MELODY。」我搔头苦笑。
「只要是阿轩你送的,我都喜欢,嘻。」她捏住MELODY软软的脸颊说。
我听後愣了愣,然後嘴角不经意地扬了起来。
「啊啊!我们的饮料应该可以拿了,快回去快回去!」她忽然大叫了一声,然後又一手捉住我的手,把我拉回向台式饮料店的方向。
如果我当年勇敢一点、懂得抓紧一点,结局会否变得不一样?
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过去了的事并不存在着「如果」。
只不过当你明白到「一个故事的结束,就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的话,对於过去的故事有甚麽结局这回事,你觉得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