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刀劍亂舞:誰在惡作劇? — 【Day□,七夕夜】

「恭喜你有肉可以吃了……不过我挺想问的,一期说的那句『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总觉得听着有些耳熟?」拿起酒杯让次郎太刀给自己再斟上一杯,乙女边看戏边忍不住吐槽好友,以她的了解,这麽文青的词句绝不可能是好友自己想出来的。

审神者伸手拿了个草莓大福,理所当然地回答:

「网路上找粮的时候看到的标题,觉得很适合就这样跟一期说了。」

「我就知道。」乙女摇摇头,举杯轻啜着微带果香的辛辣酒液,正要夸赞次郎太刀的酿酒技术越发精熟,审神者下一句话让她险些呛着:

「结婚证书该去哪里买啊?」

「……你是认真要摆个结婚证书在本丸喔?」

「当然!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实行第三个处罚。」

听到「处罚」二字,知悉内情的大和守安定和听前者提起过的加州清光低下头喝酒吃东西,长谷部表示愿意代审神者跑一趟万屋,唯次郎太刀犹在状况外,好奇的追问:

「处罚?针对谁的处罚啊?最近本丸里没有人做错事,需要被处罚吧?」

太郎太刀拍拍弟弟的肩膀,沉默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

乙女看看一头雾水的酒友,再看看只待审神者一个指令便要立刻直奔万屋的主命社畜,轻轻叹了口气。「……我想万屋应该不会卖这种东西,现世的书局倒是有。我陪你去吧。」

「太好了,事不宜迟,赶紧出门好早去早回!」审神者飞快地吃光了手上的大福,落下一句「我们晚餐前回来」,便跳起来拉上乙女跑了。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加州清光忍不住感叹:

「第一次看到主上跑得这麽快……为了一偿宿愿的动力真是可怕。」

「这样也好,之後就不用再听主上问我那些个愚蠢的问题了。」大和守安定如此说道,没意外上引来长谷部的怒斥:

「大和守安定,你身为主上的近侍,怎麽可以对主上如此不敬!快收回你的话,并向主上道歉,不然就斩了你!」

大和守安定冷笑,「来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Lv.71)

长谷部恼怒的拔出本体,「可恶,别太瞧不起人(刀)了!为了主上,我是绝对不会输的!」(←Lv.1)

「好了,今天可是七夕,难得的佳节就别吵架破坏气氛了。」加州清光无奈的劝架,「而且这样争吵一点都不可爱,主上会不喜欢喔!」

听到关键字「不可爱」和「主上不喜欢」,大和守安定和长谷部冷哼一声,各自收起本体坐回原位上。

次郎太刀对於大和守安定居然也会在意可不可爱的问题感到惊奇之余,原先的困惑仍未得到解答。太郎太刀明白兄弟的疑问,淡淡的开口:

「待晚上你就会知道了。」

既然兄长都如此说了,次郎太刀只得压下满腹疑惑,静候审神者和乙女归来。

午後时光逝去飞快,所有外出者都非常准时的在晚餐前回到本丸,其中审神者怀里还抱着个包裹妥当的牛皮纸袋,脸上的表情很是愉悦,似是在期待着什麽;乙女则一如往常地挂着淡淡微笑,只是隐约透着等着看戏的味道。见两女这般,刀剑男士们心底也有了谱:待会儿晚膳过後,又有人要被审神者「关爱」了。

晚餐是酒蒸「蒸笼蒸」──将肉片放入木制的方形蒸笼内,置於加入清酒的沸水锅物上方,利用水蒸气将蒸笼内的肉品快速蒸熟,使肉品口感更丰腴滑顺、并带有淡淡酒香,搭配日本七夕的传统美食「五彩凉面」──对应挂在竹枝上的绿、红、黄、白、黑五色愿签,采用绿色抹茶素面、粉色梅子素面、黄色鸡蛋素面、白色佐贺豆乳冷面、白色赞歧乌龙面及黑色墨鱼义大利面,搭配辣油胡麻酱汁或经典凉面酱汁。

为了应景七夕,看得出来烛台切光忠在审神者的授意下费了不少工夫,可大夥儿在吃得心满意足之余,也没忘记餐後的重头戏。众人的视线时不时就扫向审神者和其脚边的神秘纸袋,除了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长谷部与太郎太刀,无不暗自揣测、甚或咬着耳朵细语讨论着纸袋的内容物,以及审神者又想玩什麽名堂。

饭後山姥切国广和堀川国广分工替大家送上凉茶,正待要送到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面前,审神者却让他们且慢,另外喊了次郎太刀去酒窖里取酒──太郎太刀在次郎太刀离开前还低声嘱咐了几句、要大和守安定去她房里拿酒器和笔墨来。众人正摸不着头绪,审神者又笑吟吟的要鹤丸国永脱下外套,让一期一振穿上。

一种莫名的微妙预感在刀剑男士们之间缓缓荡漾开来,尤其是在次郎太刀拿了清酒而非平常与乙女对酌的烧酒,大和守安定取来了一组盛有两只酒壶、三个由小至大层叠於小几上的浅口酒碟的朱红描金漆的酒器和笔墨,那股违和感更是堆叠到了最高点。

审神者让石切丸、太郎太刀抬了两张桌子到饭厅的空旷处,要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在桌前坐好,让大和守安定把东西放在桌上,会过意来的次郎太刀这次不用兄长叮嘱,自动的将两只酒壶斟满後退回太郎太刀身旁。情局至此,饶是再迟钝如同田贯正国也明白了──於是众人的视线转向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复杂的目光里有同情有祝福有不甘──可不论他们怀着怎样的心思,都无法改变这个局面,毕竟这是审神者亲自促成的。

「主上,这是……」一期一振脸上浮现出困扰的神色,羞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心底最真的心思。

审神者的回答是从那个众所瞩目很久的纸袋中抽出一张纸摊在桌面,洁白的纸面上用黑墨大大的写着「婚姻届」,下附着表格栏位「届出日」、「氏名」、「住所」、「本籍」、「父母の氏名と続柄」、「新しい本籍」、「届出人」、「证人」等等,其中有些栏位已被填上──如「夫妻の职业」就已被写上「审神者的刀」──或画上斜杠表示不用填写──如「同居を始めたとき」、「初婚、再婚の别」等等,并将毛笔蘸饱了墨,递给鹤丸国永,同时另一手指了指「夫」的那个栏位。

审神者的用意如此明显,鹤丸国永边念着「不错嘛……让我大吃一惊了呢……!」一边提起笔,正要下笔时却又忽地一顿,转头看向身旁的一期一振。後者迎上他的视线,探手轻轻握住鹤丸国永搁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收到鼓励的鹤丸国永回握住一期一振,低头飞快地将表格填好,将笔递回给审神者;审神者重复方才的动作,让一期一振也填好了表格,便招招手让加州清光把笔墨收走,又朝两人指指那组酒器。

鹤丸国永轻咳一声,拿起小几上最上层的小酒碟;一期一振红着脸提起面前的酒壶,将酒碟斟满。鹤丸国永喝了一小口、将酒碟递给一期一振,後者依样也喝了口之後又将酒碟还给鹤丸国永,由鹤丸国永喝完碟中剩余的酒液。

第二轮,由鹤丸国永给中酒碟斟酒,一期一振先饮,鹤丸国永再饮一口,最後由一期一振饮尽。第三轮,如同第一轮那般,两人分工将大酒碟里的酒喝完,完成了这个不太正统的「三三九度(三々九度)」仪式。

整个过程都无一人开口,安静地只听得见酒器与小几和茶盘碰撞、以及两人吞饮酒液时所发出的声音。当鹤丸国永放下大酒碟,审神者一把抽走那张婚姻届,开心的说:

「好啦,恭喜两位贺喜两位!这张结婚证书我会帮你们裱框放在本丸大厅的!现在该接着入‧洞‧房罗!」

「主、主上,这个……我和鹤丸殿自己私下……」一期一振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应该烧红的快要冒烟了,一旁的鹤丸国永赶紧搂住他,附和道:

「啊啊,主上,虽然这种小惊喜也是别有趣味,但那麽私密的事情还是……」

「那可不行,七夕就是要吃肉……不是,是要执行给鹤丸你的第三个处罚!」审神者张嘴就要脱口而出处罚的内容,却让旁边看戏看得很欢的乙女拉了拉袖子止住话头,转头一看,好友笑笑的递来一张摺叠整齐的纸条。

「处罚内容直接说出来未免太无趣了,还是你们自己回去研究吧,不懂的话看是要问青江还是要问我都可以哦!」将纸条塞给鹤丸国永,乙女偏头小声地对审神者说:

「短刀们可都还在这里呢,刚刚那样直接喊出来,我看你不用想吃肉了,一期大概会先送你去手入房喔!」

审神者猛然惊觉,转眼看向一期一振,後者虽然仍然红着脸,但遇上弟弟们的事情就会脑袋当机兼黑化的经典表情又出现了,虽然知道一期一振不会真对身为审神者的自己如何,但可以的话她其实也不太想惹一期一振生气──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谢了,乙女。」

「不用谢,记得跟我分享一下就行了。」

「没问题。」三言两语就把自家两把刀给卖了,审神者毫无愧色,犹笑着对两人叮嘱道:

「呐,我会让其他人都别去打扰的,你们就安心执行处罚的内容吧!」

「主上的处罚到底是什麽啊?竟然开心成这样。」短刀们表示理解不能,纷纷转头去问虽然同是短刀、但公认最聪明的药研藤四郎和脇差组的鲶尾藤四郎、古喰藤四郎兄弟,「还有,洞房是什麽意思啊?」

药研藤四郎推推眼镜,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不解释。鲶尾藤四郎眨巴着眼,装傻着反问:

「嗯?怎麽了呢?」

骨喰藤四郎则更乾脆,直接落下一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便逃离了现场,徒留一众依然疑云满腹的短刀们。小夜左文字眼见这边得不到答案,转头正要询问兄长,却让宗三左文字一把抱起,跟着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今剑抬头想要询问岩融,後者还来不及开口,在接到乙女抛过来的暗示马上就了然的青江凑了过来:

「啊啊,你们不懂吗?那就让我来解释给你们听吧──唔唔唔!」

旁边再怎样对世俗之事不甚了解、但该有的基本常识仍不虞匮乏的石切丸一把摀住青江的嘴,将他给拖了出去。

那边惯例性的又因这种儿童不宜的话题闹成一团,这边因为被堀川国广带出去而错过一段、现在还有点状况外的和泉守兼定好奇的问鹤丸国永:

「所以主上的处罚到底是什麽啊?」

「人(刀)生还真是充满各种惊奇,难以预料呢!」鹤丸国永先让一期一振扫了眼纸条,没意外看到对方瞬间懵了,笑嘻嘻的拉低了一期一振身上自己外套的帽子给他遮住脸,这才将纸条转个面,让大家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一夜七次。

「这还真是……特别的处罚方式啊。」蜻蛉切含蓄的表示。

「这种处罚,也只有主上想得出来。」蜂须贺虎彻摇摇头,歌仙兼定皱着眉附和:

「就是,真是一点也不风雅!」

鸣狐摀着狐狸的嘴,不表示意见;山姥切国广拉低了身上的布,盖住自己整张脸;脑袋一直线的同田贯正国则直接呈现当机状态。唯烛台切光忠关心的问了一句:

「这个,鹤丸さん,你确定一晚上这麽激烈,真的可以吗……?」烛台切光忠身旁同样曾是伊达组的大俱利伽罗也正看着他,尽管没有说话,但那目光正传达着相同的意思。

经烛台切光忠这麽一提,他们才想起来,鹤丸国永虽然平时像是个精力永远用不完、喜欢到处恶作剧整得本丸里鸡飞狗跳,但到底还是个有点年纪的「姥爷」……这麽折腾,没问题吗?

「嘿,别这麽看不起老人家啊!上战场杀敌都没问题了,何况是这点小事。」接收到众人的视线,鹤丸国永扬了扬眉如此回应。审神者也在一旁帮腔:

「没错,而且就算受伤了,我也会用手伝い札帮你节省掉手入的时间的!所以鹤丸你就安心地去吧!」

……怎麽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刀剑男士们默默地想着,却谁也没提出质疑,目送着鹤丸国永带着犹未回过神的一期一振回房去「执行处罚」。

「日式传统婚礼什麽的,果然最棒了。」和刀剑男士们一块儿目送他们回房的审神者看着手上的婚姻届,心满意足的说。

乙女瞥了她一眼,「根本只是因为鹤爷自带白无垢,这麽弄最省事而已,你个懒鬼。」

「管我,这种事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也是。」乙女耸耸肩,「话说你不是要吃肉?等了这麽久,我以为你会立马扑过去。」

「精华的部分当然要留到最後。」审神者笑吟吟的举起自己的手机,让乙女看见手机萤幕上的画面──恰是一期一振和鹤丸国永的房间。

「……你准备的可真周全。」

「当然,走吧,回我房间去看。」审神者吩咐余下有空的刀剑男士们帮着收拾,便拉着好友欢欣雀跃的回房「吃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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