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二个赌约(2)
虽没有推开她,却也是拍开了他的手。
「绿娥没有闹,绿娥真的很喜欢天昊哥哥的。」她嘟起嘴,步履不稳得掂起脚想要取下他的面具。
她呵呵的笑了笑,「天昊哥哥,你不带面具比较好看。」
「我知道。」他叹口气,知道怎麽和绿娥说就是不通。
他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这丫头骨子里有多少墨水,他怎麽会不懂?能知道他是谁也不意外,毕竟他是即使是姐姐,也希望自己能娶的对象。
天身的七尾狐。
狐群大多生下来都是三尾左右,有四五尾的已经算少数。包含颖燕和绿娥在内,族里女子最多尾的也就只有七尾。八尾的几个长老中倒有几个,却不是天身的,而是後天练成的。
大部份的狐群无法改变自己的尾巴数。单尾狐永远也成不了三尾,这道理在三尾狐上也一样,穷尽一生,他们都无法增加一尾。
但五尾以上的可不一样,五尾以上的狐狸,虽然一样困难,慧根却也大得多,若是努力那麽也许能升上几尾,就像族里的长老一样。
至於需要花多久,他自是不知道。
也不会笨嘴的去问长老们花了多少时间才升上八尾。
「天昊哥哥。」摇着他的手,绿娥软绵绵的道,她似乎在坚持什麽的步履始终不太稳。她摇摇晃晃的站着,小脸已经出了不少汗。
「绿娥,你怎麽了?」他捧起她终於摔倒的小身子。
「天昊哥哥,绿娥不要的,绿娥不要这样逼你。」她死命地摇着头,不说话。
即使她不说话,他现在也明白她是被下药了,被下了春药。
「傲天,带她到薛老那里去。」
「主子,您不亲自去恐怕不行。」随侍在侧的傲天连忙提醒道。
刚才已有群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若是让他带着绿娥主子走,这周围人的话不知道还得传的多难听。
天昊皱了眉,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你带绿青回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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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自己前面的人也带了面具,还带了与自己相同的面具。
苏绿青把自己的面具掀开,伸手要掀那人的面具。
夜色渐渐深了,周遭的声音,早已经从喧闹改为细碎的私语,每个人都专注在眼前的人身上,或倾诉或撇清,这是属於情人们的夜晚。
伸出的手不意外的被抓住,来不及看清,也根本没机会看清,她的意识逐渐的昏睡过去。
「该死。」是菖蒲香!
熟悉的手环住了她的腰。鼻间还隐约留着,留着那古怪的香味。
她被摆了一道。身上带着菖蒲香包和那人身上带的,正好混在一起,让她不明不白的昏了过去。
她并没有昏睡太久。先前试毒的经验,让她姑且知道了这点。若是昏睡太久,自己的腰现在应该会很酸疼的。
苏绿青躺在一张大床上,醒来的那一眼,她不意外的唤了一声,「师父,好久不见了。」
身上穿的是那件昏睡前见到他时穿的玄色衣袍。清冽的五官并没有因为她的称呼而有所变动,他身上带着的是初见的气息。
清冷。
一个孤高的男人,那才是苏绿青的第一印象。只是这个男人,除了第一面之外再也没给她清冷的感觉,总是关心着她。让她几乎要以为,初见的冰冷,不过是对陌生人的正常防备。
也是,毕竟他们相遇的地方,旁边是一群屍体呀。
在百里书面前。苏绿青从不曾伪装,那是因为不必伪装。
既然不管怎麽伪装,她也逃不出这个男人的眼睛,那何必伪装呢?
「好久不见了,小绿绿。」他的声音是温润的,一如先前。
即使两个人都知道真相,她怎麽唤他,他就能怎麽对她。如果她要用不存在的师徒关系在两人周围画一道墙,他也能配合着她走上那座桥。
「师父,你害我头发都乱了。」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她走下床,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抱怨的语气,一如从前。
熟练的盘起她的头发,技术并没有因为连日来的不见而有所迟疑。五指穿过她的发丝,他的动作很快,却不失温柔。
直到他盘好了,她才问出了心里想的话,「师父,你出手了吗?」
对天昊,他终究是出手了吧?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以某种原因对他出手了。
「哥哥对你说了很多。」眼神一细。
听见话,苏绿青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口风很紧,他只说了自己的事而已。」
「他说,他不像师父你那麽固执。」
固执吗?百里书能想的到楚澜风的脸,一定是很不屑的脸吧。
他必然是这样吧,一边摆弄着他最喜欢的药草,一边说着那些琐碎到连自己都快忘了的小事。
他都快忘了,是什麽时候失去心,又是什麽时候拾起那块固执的碎片。
只为了洗刷那片鲜血。
可惜这回,百里书想错了,他只想对了一半,楚澜风确实在摆弄药草,但摆弄的却不是真的草。而是跟药草差不多功效的鲜血。
血当然是苏绿青的。
发现身子会自己解毒後,却有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楚澜风,我的血没有用对不对?」说话的时候虽是疑问的语气,脸上却是肯定。
「恩,你赚了。」
她窘迫的听着对方的话,上下摇晃了脚。她当然知道楚澜风的意思,她用七碗鲜血要百里书对她放手,那是因为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深信着,血有治百病的功效。
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坑了百里书。
就像楚澜风说的,她赚了,还赚很大。
「我怎麽会知道没有用啊。」她委屈地踢踢脚,低声的对自己说着。
想和他辩又知道自己辩不过,只好闷着头踢着脚,算是发泄。
「这麽介意?」
苏绿青点头,她很老实的好不好。
「你骗我弟时可没那麽介意。」
她噎了一噎,忍不住回嘴,「说我的血能治百病的人可是你们。」
「你一出来就流了那麽多血,难道不是打算坑我弟弟吗?」他却冷冷的回击道。
苏绿青闭嘴了,以笑弯的嘴角。
菖蒲说自己很傻,可是傻的却是她。她当然可以等身子好了再对自己开刀,也可以挣扎到最後一刻,但那没用。流了一次血,只要不死就还能流很多很多次。
所以她才赌了一把,她在赌,赌这个震撼,会不会让那男人动摇。她赌对了,不论他是因为动摇,还是因为真的对她有那麽几丝真意,她都赌对了。
苏绿青耸耸肩,这会儿也不再介意了。「楚澜风,你真的蛮聪明的。」
「苏绿青。」他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回过头,以她从来没看过的眼神靠过来。
「叫我的名字。」
「喔,楚澜风。」
「不要加姓。」
「澜澜澜澜风。」她吃力地叫着,然後推开他,跑到铃前摇了一摇,等菖蒲过来後,她马上乖乖地走过去了。
美其名曰洗澡,其实是在逃避他的眼神,因为她从没有被那麽柔情的眼神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