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什麽时候要再出去。」梳着包包头的青衣女子,此时正累瘫了倒在地上。
百里书微微一皱眉,似乎想纠正某绿的不雅动作,却是什麽也没说。慵懒的道,「这麽想为师走?」
还真的有那麽点想。某绿咬咬牙,本来以为这家伙会对她温柔些,减少一点那些基本功的训练。谁知道他非但没减少,反而还增加了!
百里书只是笑,这丫头的心思他当然知道了。「小绿绿,看来你还有很多体力。」
苏绿青几乎是跳起的,直接准备要练内功了。
百里书其实也只是说说,操之过急可没什麽好事。「行了,别练了,为师会心疼的。」
「五天後我要再出门一趟,这次去的会久点,这些天,你自己注意些。」
苏绿青知道他是说真的了,前几次说要出门,他都没嘱咐什麽,这次想必真的要去很久了。噘了噘嘴,本想说自己也要跟,话到嘴边却转了口,「师父去做什麽?」语音软腻,听起来倒有几丝撒娇的意味。
百里书微愣,这丫头是很少向他撒娇的。
哪怕最初来的几天,也没见她这麽做过。
此时见她那水滴状的杏眼轻眯着,粉唇上翘,眼神不看着他倒看向他後方的大树,似乎想跟去,却又不敢说。
心头一纠,摸了摸她的头,「为师去参加一场喜宴,没有太多事,就是路程远点有点麻烦。」
「一定要去麽?」
百里书有点不习惯了,这丫头还真的在撒娇,可偏偏的,他似乎就喜欢她这样说话。於是装无辜的道,「为师礼物都买好了,这不去为师上哪找个女的送去?」
「师父要送什麽?」杏眼微眯。
他没说话,一手揽住她,抱起她就使出轻功。钻进自己的院子後,只见他一个闪身,就拿出了一个玉盒来。
小心的,他替她打开了玉盒。玉盒内装了个通体碧绿的发簪。
灯光下,碧绿的流光隐隐流转着,一颗鸡蛋般大的红宝石就嵌在上头。浅绿色的流苏随意垂挂着,而那宝石上,一只金色的蝴蝶就飞在上头。
用料华丽,作工却是细致,看起来小巧玲珑,苏绿青一看见便爱死了这只蝴蝶发簪,竟脱口道,「师父,我看你乾脆别去了,给我吧?」
正想改口说自己是说笑的,哪想他却把手探上前,解了她的包子头。
瞬间,墨发倾泻。
就像往常的,他素手代指,仔细地将她分岔的发丝梳开,接着手一转,他没有给她盘那些她以往在书上见过的夸张发髻。
他替她盘了精巧的低发髻在耳侧,那发簪就在上头。
她照了照镜子,拉着百里书的手怪叫道,「师父,我好看不?」
「小绿绿这是不相信为师的手艺?」他无奈的调侃道。
只见那本来带着青涩的小丫头,因为换了发型,竟平空添了更多的娇媚,那碧绿的发簪,似乎就像是为了她而做。她看起来是那麽的娇俏可人。
也不知怎了,就在她询问的瞬间,他想也没想的就拾起手,替她戴上。
「师父,你不做女人真的太可惜了。」某绿很无良的嬉笑着。
「没良心的丫头,为师是为了谁才练成这手艺的。」
「师父,你不说我倒忘了,若不是你,我厨艺可不会那麽好啊?」
「过奖过奖。」百里书一脸谦虚的转了话题。
「师父,那这礼物你还送不送啊。」
「送啊,当然送,小绿绿都开口了,为师怎能不送呢?」说完,狡滑的笑了,他可没漏了他说送时,苏绿青的脸色。
苏绿青咬咬牙,却没有当场和他对辩。而是甜甜的道,「那师父,这喜宴,你还去不去了?」
「去啊,当然去,只是竟然小绿绿抢走为师的礼物了,就让你去选个回来给我吧。」
「师父,我没钱。」翘着二郎腿,苏绿青慵懒的倒在桌上,倒不怕把发型睡乱了。
百里书则是一脸漠然,「谁说要你出钱了,我是这麽小气的一个人吗?」
却见某绿斜着眼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这趟出去,可是要很久的。」他决定不再跟某人吵。
这次,她没有回话了,直接回了房间收拾东西了。
当晚,见到晚餐,某人脸色铁青的可怕。
晚餐是一片,鲜艳的红,马铃薯红萝卜、红萝卜炖牛肉筋、腌萝卜、清炒红萝卜,红的他直吐血。
「小绿绿,为师好像没得罪你吧?」她用的着这麽整他麽?
「师父,你误会了,徒儿只是觉得,这颜色搭起来好看。」
可不就是好看麽。只见苏绿青已经换了一套衣裳,不再是那身绿色,而是穿了套淡粉色粉罗裙。
粉色的轻纱上,又在袖口和裙角镶了白色的荷叶边。白中带粉,衬着那碧绿发簪更加的轻巧。
白粉绿,再来点红,还真就挺搭的。百里书本想发飙的,气却又撒不出口。只好夹起一块红萝卜,坏笑道,「来,小绿绿,师父喂你。」
於是,他很成功的,把某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红透了脸。
只是,某绿还是有点不甘心被踩在脚下,她伸出香舌一卷,红萝卜已到了口里,明明脸上红着,却又故意的道,「师父,我还要。」
一顿饭,就在某人勤快的喂食中度过。
而吃饱喝足的某绿,显然完全忘记,自己煮这锅红萝卜的目的。
回到房间後的某绿,又一次郁闷了,怎麽就傻了去和他较劲呢?她本来是想恶心恶心那家伙的。
「小绿绿,你煮的这麽丰盛为师很开心,只是下次还是不必了吧,太辛苦了,为师会心疼的。」
「滚。」终於忍不住爆了粗口。
甩上门的瞬间,只听见某人爽朗的笑声。
俊朗的眉就这麽肆意地上扬着,人在房里的苏绿青却没看见,在他眼波中流过的宠溺。
此时的她完全就沉浸在要出门的喜悦中。
来到这世界这麽久了,却是第一次出了这座山庄。
唯一除了山庄外,还知道的,就只有那夜的鲜血。
水眸中一丝不明的情绪闪过,她褪下了那身罗裙。
换上自己熟悉的绿色,身子瞬间就松了起来。
也不管这一身绿会不会不协调,她爱穿谁又管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