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sat。
隔天是周六,没有工作行程的AD因为失眠,天亮之後他才趴在客厅的白色真皮沙发上沉睡不起,阳光的视线透过水蓝色的窗帘,AD耳边只有冷气沉静的运转声。他的脸庞显得沉着而美丽,皮肤甚至比女生还要白皙有弹性。
这天韩雪菱在清晨便醒了过来,她轻推开AD人偶覆上来的手臂,走到没有光线的落地窗旁,白色的轻薄窗帘因风而轻轻摆荡着,像裙摆。她倚在阳台外白色栏杆上沉思时听见屋内AD人偶起身的床的声音。她自然地转身看向茫然坐在床上,换上墨绿色毛衣的AD。
「昨天晚上因为舍不得弄坏你所以什麽也没做,我有点後悔了。」雪菱露出哀伤的表情,端详着跟AD本人完全不同性格,安静的人偶。语毕,她光着脚掌再度走回屋里,把自己陷入不能再柔软更多的粉色系双人床铺上,任凭AD人偶无声的触摸。过了正午,AD本人由家中醒来,他望着被窗帘抵挡在外的刺眼阳光,忽然感到一阵渴水而起身到冰箱取出矿泉水猛灌,没多久他再度回到沙发上倒下。
*
「该起床了,菱菱。」AD人偶俯身亲吻雪菱的脸颊,用低沉诱人的声线对她耳语。雪菱闻见一阵浓厚的咖啡香味,原来是来自人偶放在白色梳镜台上的白色咖啡杯。
「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是该起床了。」雪菱眯眼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说着,时间显示13:40。起床後的雪菱在盥洗之後与AD人偶一同享用午餐。
「好吃吗?我的手艺如何?」AD人偶用一只手撑着下巴,露出温柔的微笑问着雪菱,桌上有她爱吃的义大利面,马铃薯沙拉和馅料丰富的海鲜浓汤,旁边搁着一杯黑咖啡。
「我不喜欢喝苦的咖啡,但是你做的菜跟餐厅有得比,大概是因为你的脑袋里有不少食谱程式吧,我喜欢。」雪菱边说着边把方糖夹进杯中,屋外柔和的光线投射在餐桌和眼前这位金发的复制人身上,不知怎地这副光景让她感到温暖了许多。她把最後一口沙拉吃进肚时手中的汤匙停放在嘴里,她望着AD人偶,看他穿着父亲以前留下来的墨绿色毛线衣,因为人偶的身材不符而显得特别宽松。
「虽然没有说难看到哪里去,但是你应该热得很难受吧?等等得带你好好逛服饰店。」她对人偶说着,人偶回以她微笑,拿起杯子又往里头倒了无糖咖啡。
用餐後雪菱牵着人偶出门,两人搭乘计程车来到市区逛街。一个是火红偶像明星的复制人,而雪菱又拥有混血儿的亮丽外表,走在路上自然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这让雪菱牵着人偶的手更紧,两人的身高约莫差了两个头。
雪菱在其中一家名牌服饰店落脚,店员小姐耐心地推荐给人偶一件白色轻薄的短袖上衣,(有着波浪型的袖口,胸前有几个小洞的设计),接着让他把穿在身上的雪菱的牛仔裤换成搭配上衣的黑色质感休闲裤。结帐时雪菱把皮夹里的金卡礼貌地递给那位有气质的店员小姐,小姐礼貌地替她办结帐手续之後,「你等我一下。」她对雪菱说着。这位绑着马尾头的长发小姐走到展示橱窗区,由背後取下模特儿穿戴着的银灰色光泽金属制多环项链,走回来将项链的皮绳索挂在人偶眼前的空中,让他把头低下,好替他戴上。金属环长垂在人偶胸前,多了份雅痞的气味。
「我想多替他装扮一下,AD不是时常都会穿戴许多好看的配件上台表演吗?我想人偶也一样喜欢打扮吧?」她笑笑地说着,原来早就认出这只特别的人偶是以谁为原型做出。
「谢谢。」人偶用着谨慎的表情说着,手指轻触着冰凉的圆环设计。
「姐姐也是AD的粉丝吗?」雪菱有些惊讶的问着小姐,一双洋娃娃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是啊。」专柜小姐扬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我想这年头不认识AD的年轻女孩不多喔,他很可爱。」专柜小姐的甜蜜神情像在谈论自己的情人,而非偶像明星。
「我都不知道他这麽有名呢...」雪菱转身都嚷了一声,没让小姐听见。
她赶紧向这位热情美丽的专柜小姐道了谢,拉着人偶往外走。她原本的计画只是单纯的替人偶打理行头,不过在她经过一家大型的唱片行时转瞬改变了心意。她咬着下嘴唇,「看看也好。」她打定主意拉着人偶往里面走。
在偌大并且拥有丰富藏货的CD行内,雪菱依循着上方的『本国歌手』字牌指示顺利找到了AD去年所发行过的一张专辑和三张单曲。雪菱一一看过唱片封面,印刷纸上的AD被照下的除了有平时的爽朗笑容外,意外地也有认真的神情。
「这真的是他吗?」毕竟在眼前,那双严肃而具有野心的眼神和昨天那个自以为是的痞子形象的差距实在是有点大,雪菱实在没办法将这两个灵魂联想成同一个人。
吸了口气,她决定将AD的单曲专辑全都抽出,拿到柜台结帐。
走出CD行,户外是晴朗的好天气,提着CD袋、牵着人偶手心的雪菱不知怎地总觉得踏实许多。後来她带着人偶来到另一家素雅风格的服饰店,两人在店员与客人的众目睽睽之下买了几套成对的居家服和睡衣,其实她们看的雪菱有些害羞。回到街上两人依旧偶尔会引来路人关注的目光,雪菱心里感到不自在,不自觉地紧握住一手提满购物袋的人偶所空出来的那只手。
「捂…菱菱…」人偶的目光稍微俯视看向身边的可人儿。
「怎了?喔!弄痛你了?!不好意思…」雪菱发现是自己握手握得太紧,连忙放开了人偶的。
「不要紧。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一贯温柔的笑容,人偶生气用的那条神经彷佛没长出来。
「嗯…」看见周遭众多羡慕和无法猜测情绪的眼光的雪菱似乎感到有些退却,「我们回家好了。」
说着就站到路边准备拦截小黄。
「我来吧,菱菱。」人偶不知怎麽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站到她眼前。
「嗯?」
才刚怀疑他的举动,就马上被人偶拦到了一台计程车。
「先进去吧,菱菱。」人偶绅士地拉开了车门让她先坐进。
人偶脸上眯着弯月般的笑眼和微笑的弧度在阳光透过树影的马路边,形成一幅自然舒服的风景,被雪菱用眼睛照下。
「谢谢。」雪菱进车时愉快地对他说着。
她讶异於人偶的学习速度之快,也发现他原来有一股好胜心。
傍晚两人回到家,人偶自在地往厨房走去,点亮由天花板上下垂的彩色玻璃灯,挑选放在壁柜里边各式的咖啡豆倒进咖啡壶中。
人在客厅的雪菱并不急着开灯,她面无表情地摸黑来到黑色方格柜上置放的高级音响前,不疾不徐地拆开刚买的AD单曲,静静地打开音响,把白色底色,中央附近印有彩色粗体英文字【BREATHE/SUNFLOWER】的CD盘放上,开始从头收听这四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