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找個時間說愛妳 — Column32:人生如戲

第二本书,在延期一个月,也被关昕追杀了一个月後,终於交稿给她了。至於为什麽会延期一个月呢?那是因为我遇上了瓶颈。

写故事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但是当你对着电脑打出很多文字,接着感觉不对又全部删掉重来。这样的步骤重复五遍以上,那就会是一种困扰。

在那晚联谊烤肉假求婚表演之後,我可爱的邻居们,纷纷找上我求助。於是我家变得很热闹,三不五时就会有人来问我:怎麽追女生比较好?怎麽告白女生才会答应?怎麽求婚女朋友才会感动?

我真的很想回他们一句话:我怎麽会知道!!!我只是个写故事的写手,又不是情圣。

在我婉转拒绝之後,他们总是会对我说:你的小说写的这麽精采,怎麽可能不会追女生。这时候我很想说:谢谢你们看了我的书!我当然会追女生,难道我要追男生吗?

小说是改编的故事,但所有内容都是我设定好的。我要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分手就分手。但是现实生活中,我没有能力可以改编任何一件事情。如果我有这样的能力,我想我会先安排关昕对我有爱情之类的情感。

於是他们打乱了我写作时间,让我的故事呈现一个断断续续的状态,接着我就喻期交件了。不过以上这些只是其中之一,真正让我遇上瓶颈的人是关昕。

「欸,如果我把那天跟你求婚的内容写在小说里,够不够浪漫?」几天前我在打小说时,问着坐在我对面看书的关昕。

『你不是说过不打求婚的内容在故事里吗?』关昕阖上书惊讶的问着我。

「忽然觉得来个求婚当作结尾还不错啊。」

『莫子勳,你该不会有对象了要转性了吧?』

「关昕,可不可回答我的问题?」

『哦,我呢不喜欢用借的。不过你是作者,你自己喜欢最重要罗。』

「你不喜欢用借的?那你还泛泪点头答应求婚?」

『是你要我配合你的阿,难道你要我当众拒绝吗?』

「所以一点也不感动?」

『以小说来说,感动是有。但如果是现实生活,不到会想嫁给你的阶段。』就是因为这句话,让我在最後求婚的情节卡关。

或许,人真的是会改变的生物,忽然间我变得没那麽不想结婚了。

可能是因为在这栋大楼里认识了很多夫妻,看着他们生活在一起,两人一起带着孩子。虽然看起来有些麻烦,但也是种甜蜜的负担。也可能是因为在求婚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女人晶莹剔透的感动眼泪。我姊在她差点哭塌家里天花板的初恋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一个女人,愿意为你流眼泪,那她一定很在乎你。所以关昕在那一刻是在乎我的罗?

『废话!!!不然干嘛哭??』奕维这样说着。

「但是她说不想嫁给我阿。」我说着。

『你跟她求婚????』奕维惊讶的问着。

「没有啦,只是小说情节。」

接着奕维又开始一连串的逼问........

我跟奕维正在当临时演员,身边有一堆男人。一堆像我一样满身刺青,看起来比我还凶狠的男人。所有人一致穿着黑色T恤,在庙宇中声势浩大。拍摄场景的外面停车场,停着好多宾士车,我才知道原来当大哥还必须友情赞助演电影。

难怪人家常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看着自己身上的刺青,看着现在眼前的场景,回想起那段灰色地带的日子。我曾经想过为什麽会走进灰色空间里?当时我想只是叛逆了点再加上有点坏,觉得跟一群人打闹的生活很好玩,只不过进入了那个环境之後,才发现并不是我想像中的好玩。

事实上,现在回想起来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跟奕维打过群架,去过无数次警察局。跟一群朋友在KTV唱歌,被二十几个人包围在包厢里。拿过刀砍伤人,当时他很害怕我比他更害怕。他怕我被砍死,我怕砍死人。被逼到死胡同,我们都差点死在那里。他被砍断了手筋,到现在他的左手,还是无法太出力。而我到医院缝伤口时,我痛到连脏话都骂不出来还晕了过去。我的刺青是那次械斗後诞生的,为了掩盖身上明显的刀伤。那时我才刚升上高二,奕维高一,我们在那一带小地盘里,也因为那场械斗小有名气。只不过有名气,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们曾经在钓虾场被另一带地盘的人盯上,那一次他们还拿着枪押着我们的头。如果不是当时有警察经过,我想我们可能会脑袋开花。

我很幸运的在那灰色地带,找到回头路。家人跟社会都肯再给我一次机会,而我也不想再让他们失望了。我曾经希望奕维也可以回头,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回头的理由。

『老大,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黑一种白,光看我的肤色就知道已经是白不了。我跟你不一样,你应该回头,因为你的世界有很多人需要你照顾,而我除了当保护你之外,只需要照顾好我自己就好了。左手都已经废了一半了,如果我回头,我能去哪呢?』我记得当时他是这麽告诉我的。那时我们隔着玻璃窗,用话筒对话着。

那一刻,我忽然可以感受到当年我姊也坐在这里,跟我对话的感觉。很想打醒他,但是却隔着玻璃窗。很想放弃他,但是却放心不下。当你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时,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又无可奈何。於是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着,他能够一切都平安渡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的祈祷是有用的。他依旧在我身边笑着,哭着,耍白痴着。

『老大,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神游吗?』奕维站在我旁边说着。

「不神游,就写不出小说啦。」我回过神来回应着他。

『我告诉你,下一本故事在不写我,我会跟你翻脸哦。』

「写写写,我一定写。」

『那你会写未来大嫂吗?』

「如果她真的变成你未来大嫂的话,我会考虑。」

『你终於肯承认喜欢关昕了哦?』我对他笑了笑,没有多作回应。

说到关昕,她真的马上就打电话来了。

『演完了没阿,大明星?』关昕在电话那头说着。

「还没阿,不过应该快了吧。怎麽了,要约我吗?」我回答着。

『没有哦,只是要告诉你,我今天会晚点回家,晚餐自己吃。』

「喔,你要去哪?」我问着。

『去采访阿。』

「跟薛宇康阿?」

『对阿。欸,你不要太晚回家喔,要回家准备阿特的晚餐。』

「知道了。」

关昕巴拉巴拉交代了一堆东西之後,我们结束了通话。收起手机那一刻,我在心里咒骂了薛宇康。看来我该行动了,不然我的月亮可能会被他先得手。如果被他先得手,我一定会被我姊跟奕维笑一辈子。其实承认喜欢一个人,并没有很难,只是愿不愿意罢了。

这一次,我想我是认真的喜欢上关昕了。因为昨晚她用了一个表情,就秒杀我,还让我今天想了她一整天。

想了想她的轮廓在心里笑着,准备走回休息区时,听见有人叫着我。我回头一看,突然觉得我不只可以当临演,还可以拍偶像剧了。

我彷佛听到ㄧ声\'\'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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