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来的确认如此正经,让季非烟忍不住抿紧下唇之後启口:「我还没――」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太荒唐了,莫名其妙有人说出八点档连续剧才有的情节给你,还不允许你退钱不看,相信你一定想办法要钻那个合约的漏洞。」西门音点点头,同样坐在她的另一边,她轻柔又因语速过快迫使季非烟下意识地盯着她看,希望自己不会漏听她任何一句话,而这份专注令她很满意,眼角给了弟弟一个喜欢的眼神。
「非烟,我这样讲好了,你还年轻,一定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再拥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恋爱,但你或许会因为父亲多年来的不中用以及母亲努力在加工区的工作而早早有了出社会的念头?」状似无意的猜测实则没漏过任何一分的有利消息,这是西门家的人在评估对方时皆会做出的事情。先掌握你的敌手才会把对方打得体无完肤,这是西门大家长对事业的评断,而她的母亲是说,先研究好你的对象才能完美获得你要的恋爱。
眨眨眼,季非烟确定是因为那纸合约,所以对方才能准确说出她的事情,而她相信,未来的日子里,她的每一个举动,该会受到美其名关注实则监视的行为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虽然没去兼职打工,但我的确不会随便提出我要买什麽多余的东西来增加母亲的负担。」虽然当时她的母亲很常因为保养品而缩减她的饭钱。
西门音愉悦的点头,「没错,就算我生长在富豪家里,我也是早早被要求兼职工作,来体会人心险恶以及应对人的方式,更顺便学习圆滑,当时真是超想离家出走的,但我的母亲一在劝诫我,要学会保护自己要学会适应人群的方法,因为做父母的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一辈子,而如果要靠男人来保护自己还不如拿根绳子去深林里上吊的好。」
西门乐因最後的话而蹙眉时,季非烟却低头隐忍笑意,要不是牛奶早已喝光很可能被抖洒了出来。
一根白晳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伸到季非烟的脖子下方抬起她的脸,「要笑就大方的笑,做什麽要把笑脸藏起来?」
被揭穿自己笑了,季非烟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的色泽晕染在颊边令一旁的西门乐移不开视线。
「回到我最初的问题来,之所以提出你的辛苦只是要告诉你,我的弟弟或许不能给你热烈的爱情,却绝对能照顾你一生所需,你甚至不用担心离婚这档事,因为西门家的家规第一条就是不能离婚,所以我们在不能确定对方是自己愿意共渡一辈时绝不会轻易结婚,例如我来说好了,你觉得我几岁了?」西门音突来的反问让季非烟注视着她。
面前的女人除了笑容太少之外,她甚至觉得她与自己没相差任何年纪,但眼睛里的岁数是骗不了人的……
「三十?」
西门音短暂一笑,「三十六岁,至今没有结婚的念头也不想踏进那座恐怖的牢笼――相信我,当女人不能靠离婚来离开男人时,那简直叫她生吞火炭还痛苦。好,回到我们的话题,你的父亲之所以选择我弟弟娶你也是有这个原因存在――」一根指头阻止季非烟刚要开口,「你一定会说规矩是用来打破的,放在别人家这是稀疏平常的事,但放在我们家?」她摇摇头,「它不可能被打破的另一个原因起源於清朝末年的一件丑闻。嗯。」西门音咳了一下喉咙,西门乐随即端着重新倒出的花香给她。
润润喉,西门音用着简明扼要的话说:「一个拥有巫女後裔的女性遭到西门家祖先的休离,而休离原因只因他移情别恋而那个对方不愿做小,所以她用自己的灵魂当做代价,诅咒西门家後代子孙不得在妻子健在时休离对方,如有违背之人将遭受绝子绝孙之苦。那名女子离开那位祖先前已替他生了儿子,她的儿子们遵守母亲的诅咒而拥有美满的婚姻,相对那位休离的男子并没让新妇生出孩子导致新妇偷人。」
西门音说的很严肃,季非烟绝对不会开口质疑任何事,但她真的觉得太过戏剧化了,她只是一个自认为普通的十八岁少女,在经历被偷吃的情况下又得到一个英俊多金的丈夫……
她看向西门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吗?」
「是的,其实我姊姊说这些都不太重要,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这种说法……「意思是,反正你也不可能让西门家绝子绝孙,所以我根本就是稳坐西门夫人的宝座,听了确定你不能离婚的主要理由根本是得寸进尺?」
「呵呵,很好,终於除了我之外还有女性敢对这只老虎说出如此直白又一针见血的重点了。」
「老虎?」季非烟困惑的移开注视西门乐,因她的话而眯眼。
「商界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就是我弟弟的代名词。要来点小饼乾吗?」西门音兴致勃勃的端来看起来很精致的小饼乾问。
对於西门音如此跳跃的说话方式,季非烟真心觉得不太能跟上,但她又不能脱口请她离开让她有机会把事情整理清楚――
一通手机来电给了季非烟一个希望,因为那是西门音的手机来电铃声。
西门音边说电话边换回她原来的高跟鞋,然候站直身躯挂掉来电回身,「我先走了,基於西门家绝不吝啬告知主人结婚的事,我要求你们在月底前办好盛大的婚礼,然候我会穿上最近新买的米兰礼服来参加婚礼,拜!」
几乎如同女王下令的模式吩咐完便走人,季非烟在西门音轻声关上门离去时忍不住看向西门乐。
「令姊向来如此?」
「是的,速战速决是她在商场上的形容词。」西门乐突然挥手,季非烟这时才发现守在门的执事并没出去,而是现在才收起瓷杯与托盘离去。
「现在几点?」
「等会儿五点开饭,你有十分钟可以对我做最後告知。」
西门乐的话令季非烟讶异的是,她居然可以在胃痛的情况下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脑子里转着刚才接收到的讯息令她往後靠着靠枕,直到背部舒缓了不适後才望向对自己挑眉的西门乐。
「我需不需要一位秘书?」
「什麽?」这奇怪的想法是哪来的?
她伸直手臂又放下,状似随意地观察周围,「因为你刚才说我有十分钟……通常听见这句话的人,要不是属下对上司报告就是被雇用人员与雇主的交谈开始,而我认为,既然你信誓旦旦说我们已经成为夫妻的情况下,这代表以後我要找你,都需要一位秘书来替我们约好时间说话。」当她游览完这间可以媲美打着拥有四房两厅广告大小的公寓做为她的卧房後,却对上他戏谑的眼。
西门乐坐在她的床边,透过屋内的充足光线,打量刚睡醒有段时间的睡美人。
那惨白的脸色没了,虽然嘴唇还是不太红艳,但外表看起来像是重新活过来了,那些令她胃痛的纷争与杂乱都离她远去――乍看是如此,但谁知敏感的十八岁少女会不会有什麽不为人知的困扰来加重她胃的负担?
一绺黑发固执地赖在她的唇边,他终於忍不住伸指拨开,因为这小小的碰触起了隐形的火花,她退开他收回手,两人中间又隔了一个无形的距离,而他开始觉得自己不喜欢这个距离。
眼睛在搜寻她全身的时,接收到她略微不安的扭动而停止,「那只是我的习惯方式,不管我与任何人说话都要求时间内完成,当然,如果对像是我姊姊自然不可能,因为通常她才是决定时间的人,要知道,她被需要的公司比我的还多,所以常常是以她的时间来决定对话长短,另外,虽然她刚刚如此健谈甚至让你以为她会一直说下去,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我们好好说句话,刚刚的电话就是提醒她同时也是警告她适可而止。」
「哇喔,是谁那麽厉害可以对她这麽要求?」
「她的秘书,你以後会有机会见到。」西门乐维持曲起一条腿的坐姿,随意地靠近悄悄缩短两人的距离,「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不,你不需要秘书,现在的智慧型手机非常人性化,你不用担心找不到我这个人,更不用担心你打来我会因工作而拒接,不管我在做什麽我都会接起来。」
「包括和女人约会吗?」
突来的一句炸弹,令西门乐原本注视她放在羽被外的手掌视线望向她,他一脸平静甚至眼眸里没任何起伏,但季非烟的确感受到一股压抑的不悦在形成。
「抱歉,你说什麽?」
他有礼的反问是一种警讯,代表他不喜欢她问的话,但是……
紧抿下唇,季非烟鼓起勇气说:「以我的认知,男人一有钱就会乱来,而你又是外表好看的男人,依你当时对我说的话来看,你娶我是为了後台,再加上你们的家规所限,还有我并不是什麽倾城美人,所以,我认为你一定在外头有不少的女人,而我的重点是,说不定我的父亲是强迫你娶我也不一定,而为了强迫你,除了後台的因素,另一个八成是女人吧!我猜他可能和你说你在外头可以养女人养情妇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