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途中遇到准备要晒衣服的斯凡,他见到我立刻放下洗衣篮,热情地用长手长脚把我困在怀里。
「阵──鱼,尼等等要不要陪我下去找星洋?」
我了然於心。「要我替你壮胆的意思是吧?」
「什麽是壮胆?」
「嗯……Encourageorembolden.」
他恍然大悟地「啊」一声,「Okay,我的确需要。因为她看起来比较喜欢尼……」
斯凡居然委屈到消音。我正要抬头安慰他几句,没想到他却先推开我肩膀,一脸凝重。我还在纳闷这家伙该不会没风度要跟我切八段,转念要说他几句,斯凡先说话了,却是一副语带保留的吞吐样。
「前天,我去会场修理被小盆友弄坏的作品……」
「嗯?」
「修完以後,我在会场发现了向日,她正跟一位女士说话,所以我没过去打招呼。」
前天?我立刻联想到站在人行道上,即使围着夺目的红围巾却依旧哀伤的她。
「其实是因为我堪到跟那位女士说话的向日,表情堪起来不太开心,揪像是伤心到了极点却流不出眼泪那种表情。聊完以後,那位女士走了,向日站在原地,没过多久也走了。」
斯凡说完以後沉默,垂着脑袋和肩膀,整个人无精打采,连带那双蓝眼睛也跟着阴郁起来。
那天殷向日罕见地掷出一串抱怨,我想那天她是被无预警的偶遇给触动开关,才如此阴晴不定。
她的日子究竟过得多压抑啊。
我没好气地从鼻尖喷出叹息,不晓得该拿殷向日怎麽办才好。搔搔头後,我瞥向抠起洗衣篮的斯凡。
「你也很担心她吧?」
斯凡点点头,不掩忧色的坦然使我微笑。我就是喜欢他这点,纯真又善良。
他语里捎着期盼,「我想阵鱼你壳以去关心她,比起我,她似乎和尼比较亲近。」
我失笑出声。
「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殷向日和我比较亲近的?如果世界上只杀一个人是无罪的,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我当祭品。」
「……至少尼是最在乎她的人。」
斯凡认真的回答令我猝不及防。
「我住进来已经痕久了,我从来没和她说过拿麽多话。她很有距离,不喜欢跟我们打招呼,我曾经想那或许揪是她的个性。不过你来以後她就变得不一样……我观察痕久,你常像在欺负她,但那就是你关心她的方式。是拔?」
要得到蚌壳里的珍珠,首要之计就是狠狠撬开它;可是我不喜欢被人目击撬开的过程。殷向日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不过我还不太习惯被人这麽分析,於是我选择反驳。
「不对,我的确是在欺负她。」
斯凡见自己的假设被轻易推翻後,讶异地瘪了下嘴,半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难怪。难怪她会问我为什麽遮麽喜欢尼,你其实挺坏的。」斯凡一边提起洗衣篮,打算要走。
「什麽啊,原来你喜欢我。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
我笑嘻嘻搂住他的腰不让他如意,惹得斯凡崩溃不断发出怪腔怪调的「壳以什麽啦尼走开」,努力想把我从他身上驱逐。我忍住笑声忍得脱力,额头埋进斯凡胸前,结果一抬眼就看见殷向日从305室探头,用看两只狗扭打的冷淡眼神盯着我俩。
我和斯凡在她凉薄的视线下有默契地分开了,斯凡匆匆朝殷向日鞠躬後就溜上屋顶,留我一人和她相看两无语。
「侯阵宇。」
令我惊喜的是,殷向日率先叫了我名字。我窃喜在心头,表情淡淡,只挑了个眉想彰显我对她的不以为然。
「什麽事?」
但是殷向日叫完名字後一脸别扭,恶狠狠瞪着搁在门锁上的手,一个字也不说。
我怕她这场沉默会持续至少个一世纪,於是催促,「快说。不然我要去洗──」
「你要过来吃饭吗?」
她被我逼得同时开口。如果听到她喊我名字的愉悦度是50%,那麽获邀到殷向日家吃饭,愉悦度无庸置疑可以突破天际。我嘴角因忍笑而不断抽搐,在她反悔前我认真回答。
「给我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