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吴纪回想着恍惚梦境里的内容。
在乌色雨林里遇见的,有着花豹纹身的诡秘男子,虽然存在着让吴纪感觉恐惧和迷惘的陌生气息,然而他琥珀色的眼眸,口中呼唤的名字却是熟悉的,让吴纪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居住在隔壁的大学生高野。
「难道…」
吴纪猛地坐起,望向他随意扔在桌上的玩偶,当中的一只花豹玩偶,就是象徵着今晚会觉醒的豹亚种亚娃。再连结上刚刚梦境里的豹与男子,让他不禁猜测,难道第一个出现的亚娃真的会是隔壁的高野?
「不…不可能吧。」吴纪自我安慰着,但内心还是十分忐忑。
瞄了眼墙上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要是上帝的指示正确,第一个亚娃再过一分钟就会觉醒了。
吴纪下床,走向了落地窗。他和高野两人卧室的阳台是面对面的,透过玻璃就能直接看见对面室内的情况。以前作为隔壁的大哥角色,吴纪偶尔会和高野相约在阳台谈论一些生活、情感和学校的事。而当高野作为吴纪的家教时,也经常利用这个窗口监督他的学习。
不过,不确定是从什麽时候开始,高野不再上阳台,对面暗蓝色的窗帘一直都是维持着拉起的关闭模样。
要是真的是高野,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就很危险,吴纪这样想着。
站在由蓝白相间的布帘遮挡住的落地窗前,从布帘缝隙隐约看见的窗外夜幕,宛若梦境里诡谲神秘的乌色雨林,像是只要一踏入就会迷陷般。但是,与其继续这样心慌地猜想而忐忑难眠,吴纪觉得还是直接确认比较好,尽管自己根本不能预料拉起布帘後会看见什麽。
晚上十二点整了,希望这些都只是自己的猜想而已。
吴纪深呼吸了一口气,抓着布帘就直接向左右两侧拉开──漆黑空荡的阳台上,什麽也没有。
「什麽嘛…结果真的只是梦一场吗。」
吴纪松了口气,不禁低头自嘲了一番。但是,就在他再度抬起头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突然出现在玻璃对面,让他顿时惊恐得叫出了声,还硬生向後跌坐在地。然而,就在吴纪要再次确认时,映上了黑幕的玻璃,此时却只照出了他目瞪口呆的脸。
「错…错觉?」虽然嘴上这样念着,吴纪心里却是否定的。
因为他真的看见了,看见了一双在黑暗中发亮的锐利眼睛,清楚地彰显着对目标的觊觎、贪婪与妄想吞噬的意图。
难…难道真的是亚娃?真的是隔壁的高野大哥?他现在是正站在自己的阳台上吗?开…开什麽玩笑!吴纪一鼓作气地直接打开了落地窗──漆黑空荡的阳台上,仍然什麽也没有。
「饶…饶了我吧。」
吴纪走上阳台,显些虚脱地趴靠在栏杆上。因为刚才全身紧绷的副作用,导致他现在备感疲累。
对面的高野的房间,还是维持落地窗紧闭且暗蓝色布帘遮起的样子。虽然两人的阳台距离不远,但是说高野会翻墙跳过来什麽的,光是想像就觉得滑稽,吴纪根本不相信会发生,刚刚的果然只是胡思乱想的心理作用罢了。再说,袭击他什麽的,做这种事情有什麽好…好…好像有人在後面?!
「啊…」惊愕的喊叫还卡在咽喉,吴纪就突然被身後的人影抱紧并摀住了嘴。在该死的虚弱设定下,他连半点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也无法回头确认凶手的身分,只能透过接触判断对方是个体型明显比自己高大的男人。
「又想逃跑了吗,小猫。」
这个声音,真的是高野大哥!尽管早已猜测过,但真相水落石出後,还是令吴纪惊讶不已。
「真是健忘,都说了你是逃不掉的。」在吴纪的耳边轻声说完,高野就直接扛起他,俐落地跳回了自己的阳台,直接开窗走回室内。
一入室内,高野马上将吴纪扔上一旁的床,自己则顺手再将落地窗锁紧。接着,以半仰的姿态,侧头斜盯着正狼狈地坐躺在床上,还一脸惊魂未定的吴纪,高野一边迳自解开衣衫扣子,一边跨上了床。
「高…高野大哥?」
太过突然,让吴纪一时慌张得不知该怎麽面对。他只是觉得,眼前的高野,并不是他认识的高野,那原本应该是深幽的琥珀色眼睛,现在却是锐利的银绿色,齿间也隐约能看见豹的獠牙,这些都与他熟悉的高野不同,不只陌生,还让人恐惧。
「小纪…」高野轻声唤着,也不管眼前的人如何茫然与害怕,就直接将他推倒在床,大掌也同时抚摸上他的脸颊…喉结…胸膛…下腹,并持续向下探寻。
「等…等…一下。」吴纪伸手阻挡高野继续碰触,却害怕对上他那锐利的银绿色眼睛,因此只盯着一旁紧张地开口:「高…高野大哥,虽然你…你是亚娃,可…可是这…这样真的太奇怪了,我…」
吴纪很清楚,自己这糟糕的体质不只推不开高野,而且还会轻易地随对方的挑逗而产生奇怪的炽热感,必须要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前阻止。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让精灵吸过血了是吗。」不理会吴纪,高野突然说道。
虽然齿痕早已经不见了,但是被侵入过的气息却瞒不了银绿色双眼。高野眼神略带怒意地直视着吴纪的侧颈,接着就开始惩罚性地啃咬起了他的脖子和锁骨,手也熟练地继续向下揉摸他的下体。
「啊…唔嗯!」不自觉得发出了第一声羞耻,吴纪赶紧摀住自己的嘴。
高野浅笑着,竟倾身轻舔了吴纪摀着嘴巴的手。
「啊…不…不行…」
随着高野的抚弄,吴纪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本能的慾求也让下身烫得发疼。他禁不住曲起膝盖想阻挡高野剧烈的磨蹭,但高野却紧接着强行解开他的裤档,并粗鲁地将他的双腿打开,银绿色的眼神毫不掩盖地彰显着最原始的贪婪和慾望。
吴纪吓得再度叫出声,伸手想要遮掩袒露的地方,但却反倒被狠狠地咬了手指,让他痛得瞬间抽回,而高野就这样顺势低头,开始隔着内裤舔弄起。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高野大哥,不可能是…吧。
「不…啊…嗯啊…啊啊……」
太过真实的触碰与痛不停侵袭着吴纪的神经,燥热与难耐的窒息感也逼得他拼命地喘息,身体越来越难靠意志坚持,好像下一秒随时都会变得不是自己一样,这让吴纪害怕不已。
亚当需要与亚娃结合,这说起来原本只像个荒唐却无奈地使命,然而现在正实际经历着这话中事的吴纪,才真正了解到自己的天真。
自己所不明白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结合,作为要让人侵入的一方,原来是这麽恐怖的吗。
「啊!」突然被扯脱下裤子而惊醒的吴纪,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泪珠也在不知不觉中从湿润的眼眶滴落。
「呜…啊…不…不要……」
一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上衣紊乱和下身全裸的糟糕模样,吴纪几乎是用求饶的神情看向他身上的高野。但他却不知道,这样像是渴求般的凝望,只会更激起另一方的兴致。
「小纪,为什麽哭。」
一瞬间,高野的眼睛变回了原本的琥珀色,表情也变得迷惘了起来。
「在我的雨林里,只有你是安全的,只有你,我不会毁掉。我能给你在我容许的林地范围内的任何自由,唯独你眼睛注视过的和身体触碰过的其他东西,我全部都会摧毁,包括这个。」高野带着复杂的眼神说完,便直接伸手抓向了吴纪的侧颈,指尖陷入肌肤内,任随鲜血渗出。
高野舔了舔沾染上血的手指,银绿色的眼眸已不再迟疑,他直接跨坐上吴纪,掏出了已蓄势待发的分身。接着,吴纪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发生了,高野就这麽一手握起并同时摩擦着自己与他的根子,另一手则将指尖直接探入了他早已湿黏的後穴里。
「啊…好痛…啊啊…不…嗯啊…不要动啊…呜唔……」
吴纪止不住地发出呻吟,双手再也不能遮挡自己羞耻的声音,只能痛地的紧揪着床单和枕头。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高野的手指正在自己体内来回抽插着,由摩擦引起的电流般的快感,让他不禁弓起了身子,接着便是一阵酥麻。
─再…再这样继续……真…真的会……失控
「怎麽,光是这样就要高潮了吗,这可不行,在我满足前是不会停手的。」高野扬起坏心的嘴角,手指继续着让对方松软和扩张的动作。
逃不掉的,吴纪的内心一直回荡着这样绝望的恐惧。
─谁…谁都好……救…救我啊
「班长」
「这样就行了。」高野边说边抽出了手指,突然的动作也让吴纪的身子不自觉地怔抖。
而吴纪紧接着意识到的感觉,更是令他瞬间发寒,有什麽…有什麽东西正顶着自己的……
「那是…什麽…我…我不要!」吴纪使劲地挣扎,却还是逃不过高野粗蛮的制伏。
高野掐着吴纪压回床上,接着便向前咬住了他的脖子。
在豹的交配过程中,这是为了起到安抚作用的行为。
只可惜,对现在的吴纪而言,高野任何的举动都只会让他感到紧张和恐惧而已。
脖子上的伤口因再次的撕裂而发痛,止不住的鲜血不停涌入高野口中,激起的野性再也克制不住,眼看着高野坚挺的前端就要强行侵入吴纪体内时,「框啷」一声,整面落地窗的玻璃竟突然碎裂并散落一地。
接着,踏着碎玻璃走入的人,是旭。他的双眼在黑暗的室内鲜红得发亮,目光尽是渴求,这样危险的神情吴纪认得,是精灵噬血的预告。
「班…长?」吴纪发出虚弱的细音喊着,也赶紧趁着高野分心的空档,向後退缩脱离危险的临界点,并将衣服往下硬拉遮盖住裸露的羞耻部位。
「血色的眼睛…精灵吗。」
高野打量了一下闯入的陌生面孔,确认了阻碍他的人的身分,原来是忍不住血的诱惑的精灵。
不过,尽管知道来者是拥有强能且生性暴虐的精灵,高野却只是露出扫兴的表情,就继续将视线转回吴纪身上。
「不要…」
以为高野还要继续的吴纪,正害怕得紧缩着身体。但是,侵犯的行为并没有继续,高野只是拉起棉被盖住吴纪光裸的下身,并在整理了下自己的穿着後,索性下了床,走向还站在原地的旭。
「在我的小猫脖子上留下伤痕的精灵,是你吧。」淡漠的声音却蕴含着深沉的愤怒,银绿色的眼神则清楚彰显着想将旭当场毁掉的意图。
旭盯着高野嘴角余留的血迹一阵,接着却越过他,直接略带不悦地对吴纪喊着:「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给我制造多余的工作。」
「咦…我…我并没有…啊,难道是…」吴纪突然想起刚刚自己在内心不自觉地喊了「班长」。可是,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第一时间会想向旭求救。
「喂!」见旭这样无视自己,高野不悦地出手挥向了他的脸,却被他直接挡了下来,自己还反过来被掐上了脖子。
跟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不能得到满足的饥渴已经转化为暴虐,旭的眼神中尽是鲜明的杀意,他是认真的要让高野窒息。
注意到这点的吴纪,连忙着急地大喊:「不…不可以在我家隔壁杀人!」
旭虽然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继续掐着高野。
「住手,芬。」
抱着红兔玩偶的妹妹,从容地从破裂的入口走进室内,先是用红兔敲了敲旭,让他松开箝制住高野的手,接着再瞄了眼床上的吴纪,露出了失落的模样对高野和旭抱怨:「真是的,高野葛格竟然未遂了。芬也是,虽然我说过要你保护哥哥,但只限对盗花者而言。对由我挑选上的采花者,除了会『伤害』哥哥的要阻止,其余的『欺负』都是情趣,不需要干涉。」
「是,上帝。」旭恭敬的回答,并退让到了一旁。
「小咲…」
一与妹妹对视,高野的眼睛就退回了原本的琥珀色,气息也从野性的猛兽,瞬间变为驯服的大猫。接着,妹妹就兴奋地牵起高野到一旁,一下要他露出豹耳、豹尾和斑纹的特徵,一下要他显现亚种的原型,甚至还玩起了握手的游戏,而高野也都听话的配合。
总之,妹妹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第一个觉醒的亚娃身上,完全把自己的哥哥忘在了一边。
「现…现在是什麽情形?」
自己先是在阳台遭邻居绑架,还差点被侵犯,结果这个绑架且差点侵犯自己的邻居,现在却和自己的妹妹玩起了宠物游戏?吴纪茫然地面对着眼前这副怪异的画面,越想越想不能理解,忍不住扶着额,叹了口气。
「我的头好痛。」
「哪边的头?」旭面无表情的问着,一边把吴纪落在地上的裤子丢还给床上的他。
「不准用班长的脸乱说话,你这个假浏海!」吴纪顿时泛红了脸,赶紧拿起裤子并在棉被里面穿上。
旭无所谓地移开了视线,继续注视着妹妹和高野。
而穿上了裤子的吴纪,下了床就走向妹妹,一个大掌直接搭上她的头顶,压低了声音威胁地说:「老妹,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高野大哥的事。」
「哥…哥哥,你的表情好可怕。」一抬头看见吴纪的脸,妹妹马上惊恐地替自己的头发求饶。「好…好啦,我说我说,千万不要对我无辜的孩子们动手。」
直到吴纪收回了手,妹妹才马上躲到高野身後,只探出了张鼓起的脸,忿忿地说:「哼,我不是已经跟哥哥说过,挑选上的亚娃将会陆续觉醒,而且也特地把藏有暗示的玩偶都送给你了吗。高野葛格就是我挑选上的第一个亚娃,也是由你起了名的豹亚种,雷殴帕德。」
「可…可是,我怎麽知道高野大哥会一觉醒就…就…」说着说着,吴纪一不小心和高野对上了眼,顿时尴尬得不知道该怎麽说。
「还不是完整人类的亚种,只是出於本能地渴求着身为第一人类的哥哥而已。哥哥可要做好觉悟,其他的亚娃将会接二连三的出现,你要负责和他们缠绵,选出和你最适合的人,然後早日完结妹妹我的心愿。时间紧迫,就请哥哥尽可能地『做』吧!」说完,妹妹就嚷着「第二回合开始」,并把高野推向了吴纪。
「喂,老妹!」一听见妹妹说的,吴纪不禁慌张了起来。
「小咲,这次就算了。」意外地,却是高野先开口拒绝。
变回琥珀色眼睛的高野,感觉也变回了吴纪熟悉的温和大哥。
「要是做了的话,你早上会上不了学吧。」高野伸手轻摸着吴纪的头,温柔地说着。
─要是做了的话,你也会被毁掉吧
─被那以整座雨林也喂不饱的极乐鸟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