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温雅大叫一声,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立刻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怎麽了?”紧接着,身边有人翻身坐起,烛火也随之点亮了。
怕她半夜闹酒,冷英今晚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留宿在了这里。他也已经睡着了,只是心里记挂着她醉酒的事,睡得并不沈,正在似梦非梦之间,被她这一声惊叫给惊醒了。
“是梦啊……”
温雅坐了起来,抚额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荒诞古怪的梦。这时冷英已将烛火举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没有不舒服。”温雅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冷英,你有一百零八层的衣服吗?”
“啊?”
这没头没脑的古怪问题,把冷英给彻底问呆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
那就是睡糊涂了。
“你是在做梦吧。”他说:“都梦到什麽了?”
“没……没什麽……”温雅渐渐清醒过来,只觉得荒谬绝伦。她哪敢跟冷英说自己做的是什麽梦啊,只好含糊地说:“就梦见,你穿了身有一百零八层的衣服。”
“一百零八层?”冷英不禁好笑。“那我不变成蚕蛹了吗?你这做的都是什麽怪梦啊。”
我也不想啊,哪怕它只是十八层也好啊,我努力努力也能看上一眼,可这一百零八层……这是老天在惩罚我的色心吗,竟然连做梦都不许我看啊!
温雅在心里哀怨不休,完全不知道她心怀什麽鬼胎的他将烛火放回了桌上,说道:“你真的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吗?要不要喝水?”
“哦。”
温雅应了一声,温热的水已经送到面前,她接过水杯喝了半杯,交给冷英放了回去。
“好了。”她打了个呵欠。“咱们接着睡吧。”
熄灭了烛火,夫妻两人接着躺下,打算继续入睡。但不知今晚是不是小两口不宜同居还是怎的,注定了就不让他们安生,当两人朦朦胧胧,即将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了焦急的呼唤声。
“公主!公主!”
这是冷雪的声音。
灯火再次点亮的时候,冷英已经穿上了外衣,一边往外走一边系好衣带。被这样一闹,温雅的睡意也全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冷英回头,带着愧意对她说道:“打扰到你了,真是抱歉,你接着睡,我出去看看。”
“没事。”温雅摸了摸头,“我好像也睡够了。这半夜三更的冷雪跑来叫你,一定出什麽事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她跳下床,利索地穿好外衣鞋子,冷英拉开门,两人一起走出了卧房。
冷雪焦急不安地在门外等候,终於听到房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打开,冷英和温雅都走了出来。
一见温雅也出来了,冷雪有点不安。他情知,也就是他家驸马和别人不一样,才能容忍他半夜打扰冷英。换了这雪国的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半夜被从自己床上叫起来出去公干?这家庭的危机,真的是说来就来。他庆幸公主所嫁的人是现在的驸马,不论她看起来是多麽的柔弱,多麽的没有男人气概,可至少她真心的爱惜公主,尊重公主,给予他温柔与关怀,绝不会让公主在外心力交瘁之际,回到家中,依然得不到温暖。
冷雪心里不安,温雅并没意识到,她只是觉得冷。虽然现在是雪国的春天,但到了深夜的时候,依然很凉。温雅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一阵冰凉的夜风扑面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搓了搓手。
冷英看出她冷,将她往自己身边挽了挽,问冷雪道:“出什麽事了?”
“公主,是地劫司出事了!刚刚巡城卫士来报,海初见涉嫌杀害代战,现在不知所踪!”
“什麽?!”
冷英大惊!
他是想过海初见会因为那天的事报复代战,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报复的手段如此残酷。那个年少的侍将,若因为他的漠视而丧生,将会令他抱憾终生!
“海初见杀了他?”他紧紧地攥住了桌角。“她竟敢!”
“殿下别急,代战他还活着!”
发现冷英面色不对,冷雪急忙说道:“他被发现的时候,虽然伤得很重,但还没有断气,现在正在抢救!海初见想必误以为他死了,所以才畏罪潜逃!现在代战的兄长和海初见的家人都赶到了现场,双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巡城卫士报给地劫司,地劫司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冒昧深夜惊动公主,请您决断!”
“我知道了。”冷英皱紧了眉头。“备马,本宫立刻前往!”
冷雪应声而去,冷英转脸,对着温雅满怀歉意。
“我这里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夜里风大,你不要在外面呆着了,先回去睡吧。”
“那你什麽时候回来?”
冷英迟疑了一下,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何时回来,只得答道:“我会尽快。”
“你等一下。”温雅转身回屋,拿来一件披风替他系上。
“晚上凉,你自己也要注意。”说着,她偏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路上小心。”
冷雪在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而冷英显然已经快要习惯了她旁若无人的亲热,只是脸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