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世上最英俊的公主殿下 — 银羽殇情

三日後的晚上,温雅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作息表,只不过下午提前和银羽收了工。

洗完澡换了身足以彰显驸马身份气派的华贵新衣,温雅正准备点上几名侍卫陪同自己出门赴宴,却见银羽溜溜达达地从那头走了过来。

“我也去,行吗?”

一见温雅,他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温雅揉了揉耳朵。“你说啥?”

“你不要去赴宴吗?”银羽眼巴巴地瞅着她。“我也和你一起去,行吗?”

“你跟我去……你以什麽身份去啊?”

温雅根本就没想过要把他列入随行名单,听他提出这个要求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知道他应该是成天呆在公主府里太郁闷了。

其实他若觉得闷,并不是不可以出去逛,反正公主府也没人管着他。无奈银羽这个人,有着一种近乎矛盾的性情,看似少根筋,却又似乎很害怕孤单,总想找人陪,极不愿意一个人出去。可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温雅和冷英,他都不熟,也熟不起来,而这唯二的两位熟人,一个白天上班,一个白天练武。

其实练武的那个,白天倒是都和他在一起,按理说他不应该再觉得孤单了,可他不。因为他时时刻刻都不想一个人呆着,到了晚上冷英回来了,他就形单影只了,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只让他感觉更加的寂寞。

他也不是一定非要和温雅一起,冷英要肯陪他那也是可以的,反正这两位都是熟人,可这叫什麽事呢?别人才是小两口,白天不在一起晚上还要来陪他,哪有这种道理。於是银羽也只好一个人出去漫无目的地转,看着大街上人人都有朋友伴侣,只有他一个孤魂野鬼,於是转完回来之後,更加的郁闷了。

“你又不是侍卫,本来就是公主府的客人,我带着公主府的客人去赴别人的宴会,这也太名不正言不顺了吧,打秋风也不是这样打的好吗?”

“我不是客人,请不要将我当成客人。”银羽十分严肃地说:“我现在是大人的保镖,大人要出门,带保镖是天经地义的。所以,请让我和大人一起去吧。如果遇到危险,我可以保护大人的。”

为了表明自己跟着去这事很重要,绝不只是出去跟着玩的,他又格外强调说:“大人,这个世界不那麽安全的,如果遇上非人,如果遇上魔神,小小的几名侍卫怎麽能保护得了大人?所以,优秀的保镖,是非常重要的。”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安全,也知道保镖很重要,但出门吃个饭就碰上非人已经衰过头了,还来个终极BOSS大魔神,那就直接死翘了事,你也救不了我好吧。不过你什麽时候就自说自话地自封成了我的保镖?就为了能出门凑个热闹,找理由已经找得不择手段了吗?

但是温雅也是可怜他的,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这个人特别的寂寞,所以在不违背大原则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尽量帮助他,减轻他的孤单。

“你要保证听话,不闯祸,那带你一道出去玩,也……不是不可以。”温雅瞅着他。“但是,如果你给我惹麻烦……”

“没有但是。”一听温雅的意思是愿意带他出门了,银羽很是兴奋。“大人请放心,我绝对会服从您的安排,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温雅想了想,觉得银羽虽然有那麽一点的二,但貌似言而有信这点还是一直有保证的。再说她也很能体会他的心情,所谓将心比心,换位在他的立场思考一下,真的是太寂寞了。

“那好吧。你去换身适合出门穿的衣服。”

银羽高兴地答应下来,於是,温雅带上几名侍卫随行的同时,也捎带上换了一身武士服的银羽,兴冲冲地一道出门赴宴去了。

事後据温雅的回忆,那天晚上楼王镜月府中非常热闹,让她想起了诗句中的“满堂花醉三千客”。虽然并没有“一剑光寒十四州”,但也是高朋满座,宾主相会甚欢了。

当温雅被引见到楼王冷沧泱面前的时候,一看见冷沧泱的脸,她顿时愣住了。

这个人,为什麽看着如此似曾相识?

我在哪里见过她吗?

面前的冷沧泱,锦衣狐裘,雍容华贵,举止作派一派富贵无双。但温雅看着那张颇有男儿英气的俊秀面庞,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但是这没有可能啊,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麽可能以前见过呢?但如果从没有见过,却又为何如此眼熟。

“温驸马来了。”冷沧泱略略欠身,对她打了个招呼,嘴角噙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抬手示意道:“请入席吧。”

温雅回过神来,连忙收敛起胡思乱想,道了个谢打算入席,不料刚一转身,砰的一声,就撞上了身後的人。

“哎哟!”

她捂着鼻子,不可置信地瞪着被自己撞上的人。银羽!

这家夥怎麽还像木头桩子一样杵着,不知道看情势动一动的吗?他难道和她的鼻子有仇不成?上一次撞到他碰了鼻子,这一次又是这样!

“你站着不动干嘛!”她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说。“还不让开!”

银羽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说话,神情很恍惚地看着前方,温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他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冷沧泱脸上,似悲似喜,怔忡茫然。

“银羽?”

她伸手在他面前招了一招,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看着冷沧泱出神,温雅惊讶地看见,有清澈的泪水涌出了他的眼眸,顺着那白玉般的面颊悄然滑落。

他,哭了?

为什麽他会看着冷沧泱哭了?

温雅心中一震,看到银羽的眼泪,她终於想了起来,为什麽自己会觉得冷沧泱如此面熟了!

初次碰到银羽的那天,她曾经突然进入了幻境,读取了一段不属於自己的记忆。在幻境中,她看见了从鲜花丛中走来的白衣少女,那个美丽微笑的白衣少女,那个给她带来强烈情感的白衣少女,她的面容,正和眼前的冷沧泱一模一样!

温雅终於肯定,那一天自己看见的,是银羽失落的记忆,而在幻境中出现的少女,令她充满了悲伤与怀念等情感的少女,或许,就是银羽昔日的恋人。

“银羽……银羽……”

银羽的嘴唇微微颤动,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处,只是怔怔地望着冷沧泱,两行清泪不断滑落。

“银羽……银羽!”

温雅压低声音连喊了两声,银羽都没有反应,冷沧泱面上一直带着的微笑渐渐收敛起来,满心的疑惑。

此情此景,实在难免令人想入非非,以为是楼王殿下何时欠下了情债,但楼王殿下本人却实在有苦说不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何时见过这个人吗?如果是普通人还罢了,偏偏是这样一个美丽的人看着她落泪,这叫人怎麽想?叫他……怎麽想?

眼看周围的宾客都看向了这边,掩饰不住的疑惑和好奇,温雅也顾不得这是在别人家了,厉声喝道:“银羽!”

被她这一喝,银羽恍然如梦初醒,一回过神来就发现温雅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还有周围其他客人好奇的目光。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於意识到自己给温雅造成了困扰,急忙抹了一把脸,退开一步,低头道歉。

“对不起,大人!”

不是说不给我惹麻烦的吗?言而无信的家夥,回去再跟你算账!

温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照直走到了自己的席位坐下,银羽和其他侍卫也随之跟了过去。也不知是镜月府的规矩与众不同,还是惯例如此,侍卫们也有席位,只不过是成环形安顿在自家主上的主席位之後,坐的不是椅子而是凳子,席面也明显矮和小上不少,但再怎麽也比主人坐在前面大吃大喝,侍卫却只能站在後面干瞪眼看着连杯水也捞不着强,真是相当人道主义的待遇。

“温驸马,看起来您这位美丽的侍卫,对咱们楼王殿下很有意思呢。”这时有客人笑了起来,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楼王殿下风流倜傥,是多少闺阁少女心中的如意佳偶,这位姑娘莫非也是对殿下倾慕已久,今日一见,终於得偿心愿,喜极而泣了吗?”

众人哄笑起来,纷纷看向了这边,身为当事人的银羽只低着头,默不作声。一来以侍卫的身份并没有他作声的份,二来他也知道自己刚惹了麻烦,还是老实点为好,免得被秋後算账。

“行了行了。”冷沧泱摆了摆手。“不要再打趣人家姑娘了,也不过是没有见过本王,一时好奇,多看两眼而已。”她笑道:“传言往往言过其实,本王这个楼王,实际上和寻常人也没有两样,并不会多长一只眼睛,姑娘还是不要太失望了。”

银羽听到这里,抬头又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邃,有着旁人所不能明了的复杂情绪。

“你是怎麽了?”

温雅的心里虽然已经有了想法,但还是想要向本人确定一下,於是她往椅背上一靠,侧着脸一边佯装喝茶,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刚才,你为什麽哭了?难道你真的对楼王一见锺情了,可她是有心上人的,她喜欢霜族的公主。”

如果幻境中的那个少女真的是银羽往日的恋人,冷沧泱又如此酷似她,以致於银羽移情到她身上,而去主动追求的话……温雅怎麽想,都觉得这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更何况冷沧泱一心都在烈阳身上,银羽如果真要去追求了,只会造成极大的麻烦,还是先婉转地让他死了心比较好。

“……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银羽微哑的声音才从身後传来。

“我只是……觉得她很面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以前见过?”

“是的……”他喃喃地说:“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见过她……那是一种既令我怀念,却又非常,非常伤感的感觉……”

温雅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先别费神去想了。有什麽事,咱们回去再说。这里不是公主府,最好别惹出麻烦来,不然冷英都不好收拾的。”

“我知道的,大人。”银羽轻声说:“您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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