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世上最英俊的公主殿下 — 公主成婚

一场风波有惊无险地过去,在温雅的积极周旋之下,南越亲王不得不放弃原先的意图,终於无功而返。但她似乎也并不感到十分沮丧,反倒对温雅友善有加,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命人送来礼物,表示恭贺良缘之意。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良辰吉日如期到来,冷英与温雅,这雪国皇室最隆重的一场婚礼,终於举行。

卸下平日的甲胄戎装,换上华彩艳丽,五色绚烂的婚服。在侍女和宫里派来的两个喜娘的服侍下,冷英解下了束发的发冠,看着镜中人影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如流水一般流泻在肩头。

从来没有穿过的盛艳华服,那绚丽的色彩映得脸色都泛红,冷英对着镜中看起来有点陌生的容颜,发了好一会的愣。喜娘满面堆笑,一边说着祝福的话语,一边就要动手为公主梳妆打扮。

看到粉盒里白花花的一片,冷英突然打了个寒颤,一抬手挡住了喜娘就要碰到他脸庞的手。

“且慢!”

冷雪连忙弯下腰,小声问道:“公主,您怎麽了?”

“这个……”

冷英瞧了瞧梳妆台前一排摆开的胭脂水粉,眉笔唇红,眼前忽然闪过温雅那天抓着他手近乎哭天抢地的求他千万不要穿女装的情景。

或许在他人看来温雅只是莫名其妙地在抽风,但不知怎的冷英就是知道,温雅那绝对是发自肺腑的衷心恳求,不带半点掺假。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如果自己照此办理,浓妆艳抹一番,他简直可以肯定,温雅是绝不可能会被取悦到的。

但这该怎麽说呢?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於情於理素面朝天都说不过去,但他又真的不敢预料温雅会是什麽反应,当下有点艰难地说:“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化妆?”

“咳,公主您说什麽傻话呢!”

冷雪还没答话,喜娘先听见了,其中一个年长的忍不住说道:“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怎麽能不化妆呢?婢子知道公主是平日里当男人当惯了,但公主您别忘了,您再怎麽样也还是个女人呀。平时也就算了,可今天是您出嫁的好日子,大喜之日还素着一张脸,那成个什麽体统?说起来也不吉利呀!”

冷雪倒是知道公主的担忧由何而来,因为他家驸马的兴趣爱好与众不同。但今天不同以往,是公主成婚的大日子,驸马个人的喜好只好先放在一旁。

“公主,您别想太多了。”冷雪安慰说:“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一辈子只有这一次,一定是要规规矩矩,不能出半点差错的。反正以後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这一次,驸马不会在意的。”

“这……好吧。”

婚礼的礼仪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即使身为公主也没有权力去改变,冷英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两个喜娘这才喜孜孜地上前动手,先把公主长及腰部的银色长发挽起,梳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发式,再在公主脸上涂涂抹抹,描眉画唇,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终於收工,最後拿过一顶镶满珠玉宝石光彩夺目几乎能闪瞎人眼睛的金灿灿凤冠给公主戴上。

“都说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公主这样打扮起来,还真是别有韵味的美人呢。驸马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

听着喜娘热烈的恭维,脑中闪现的却是温雅要死不活直翻白眼的模样,冷英嘴角抽动,勉强露出一个算是笑的表情,示意冷雪奉上赏赐的礼物。

雪国的婚礼风俗,新娘以金色头纱覆面,等到洞房时再由新郎掀开。喜娘将头纱为公主戴上,系过去遮住了脸,这才一左一右搀扶公主起身。於是盛装华彩,一身金碧辉煌的公主殿下,不再骑马而改乘车辇,进宫参见雪皇,开启了婚礼的盛大篇章。

我们的温神人并未有幸第一时间目睹公主殿下新婚的芳容,因为她从一大早就被召进皇宫,在朝华门外接受驸马册封,并受到了雪皇的隆重礼遇。一系列繁冗的仪式下来,温雅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麽累过,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但她还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很省事了。因为冷英是护国公主,身份十分特殊,因此与其他任何公主都不同(否则怎麽可能未婚便拥有了专属於自己的公主府),再加上温雅又是天外神人,身份超然且没有任何亲朋眷属,多重原因之下,这场婚礼仪式也和其他公主不大相同。换句话来说,其实已经简单了很多,不然温雅还要有更多的折腾。

不知等了多久,鼓乐喧嚣,公主的车马终於来到了朝华门。

当温雅见到一身无比艳丽的华服,蒙着金色头纱的公主从车辇上下来的时候,倒并没有喷笑出来。她也不是傻瓜,对结婚当天的情形预先在脑子里排演过,这种情形也算有了思想准备。既然想象得到会是什麽状况,她硬着头皮也能忍一忍。虽说鸡皮疙瘩是免不了要起的,温雅表示这是生理性肉麻不大好控制,但起着起着也就习惯了。她自我安慰自己,只要冷英本人不是真的人妖就好,表象什麽的,浮云,都是浮云!

在雪皇与皇後面前拜谢过皇恩之後,温雅骑上御马(一个月内突击现学的,教练即冷英),浩浩荡荡地引着公主殿下的仪仗队绕京城一圈,又回到了公主府。

咳咳,反正公主驸马从今往後是一家,公主府就是驸马府,驸马府就是公主府,小白脸什麽的,也都是浮云!

公主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派繁华热闹景象。皇帝、皇後与太子全部驾临,隆重无比。礼仪过程中,温雅一点不敢走神分心,认真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就怕出错。她自己虽无所谓,却不想让别人又有机会抓到冷英的茬儿当笑话。

温雅事先演习得很好,整个婚礼上没出一点岔子,礼仪几乎无懈可击。礼仪一项项进行,每一项都庄重而肃穆。直到郑而重之地谢过皇恩之後,婚礼的喜宴才终於宣告开始,而累了一天的温雅总算可以暂时什麽都不做的休息一会儿,喘口气了。

我的妈呀,温雅一边尽量不显眼地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腰,一边苦着脸想。这从古至今娶公主都不是个容易的事啊,不管这公主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一样。这还没怎样呢就累成这样了,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地早跟冷英说好了只结婚不洞房,不然今晚可怎麽办呀?

唉,这世情变了呀,现在她是男人,他是女人,她是驸马,他是公主。那按照合理的逻辑推论,可想而知这洞房花烛夜正常只有驸马推公主,不会公主推驸马。可……

我,推倒冷英?!!!

那不就是小京巴儿想要推倒德国牧羊吗?!太不自量力了!

这麽高难度的技术活儿,她真的是挑战不了啊!

不论温雅内心怎麽翻江倒海,洞房花烛的时刻还是到了。

案上红烛燃烧正旺,照着一桌的丰盛酒席。婚礼虽有宴席,但新人其实是吃不到什麽的,一天下来头都磕晕了,累个半死又饥肠辘辘,这酒菜就是专供新人进洞房之後垫补加餐的了。

温雅摇摇晃晃地进了洞房,一屁股瘫倒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冷英坐在床上,静静听着脚步声进来,听到她重重地倒在椅子上,长长地“哎”了一声。

“我的天呀,可累死我了!”

“驸马饿了吗?”冷英轻声说:“桌上有酒菜。”

“我大概是饿过了,现在一点都不想吃东西,就是想喝水。”

温雅很没形象地瘫了一会儿,反正身边的是冷英,看见了也就看见了。过了一会,歇过一口气来,她起身拿过茶壶,倒了杯茶,一口就喝干了。

“爽快!”

她吁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想一想,回头看了看坐在床沿的冷英。冷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整张脸都被面纱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垂着眼眸,从这个角度温雅看不见他的金色眼瞳,只看到那银色的长睫微微闪动,烛光映照下,宛如泛起迷离的月光。

“殿下,你渴不渴?”温雅问:“要不要也来一杯润润?”

冷英没有作声,温雅突地恍然大悟。“看我都累糊涂了,对对对,还得先揭了你这头纱才算完事,揭了才能喝水嘛!”

她匆匆跑到冷英面前,一把扯开了那金灿灿的头纱,一阵轻风,金纱飘落在地上,但冷英仍旧没有抬头。

温雅觉得奇怪,赶紧跑到他面前。“喂,殿下,你怎麽啦?不舒服?~~~~~”

最後的尾音落在了一片颤音之中。

温雅的眼睛突然瞪圆了,她直愣愣地盯着冷英的面容半晌,表情扭曲了再扭曲,扭曲得冷英都於心不忍起来。看她明明费尽力气地想要憋着,可怎麽也憋不住,这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

温雅本来就不算傲人的定力终於溃不成军,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又因为当面大笑太没礼貌,最後只能抱着头捂住脸,闷声狂笑起来。

这位大哥你是很帅没错啦,可你实在太MAN了,真心不适合走这种风情万种的妖娆路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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