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黑衣人正举起枪的同时,「砰咚!」的一声人头落地……大量的鲜血飞溅出来的那一瞬间,使前头几个拿着枪的人个个都不禁退了一步。
靠!又杀人了!
我和谷川一见到这种怵目惊心的画面,为了避免对方会吓到尖叫出来,我们两个不知道在抢什麽快同时伸手互堵了对方的嘴,此时……像是为了现在而宣示血斗即发一样,不知为何一旁的街灯开始闪烁不定。
「……是你干的吗?」站在最後头的黑衣人问道。
「哼哼,你看我动刀了吗?」阿御轻笑着。
「是拔刀术吧?刀毕竟还是刀,终究比不上枪的速度。」
「哈哈哈!那我们来试试看,如何呀?」阿御发狂似地笑道,连表情也变得相当可怕,比那天杀掉那些小混混时的表情还要狰狞万分。
前头的四人举起了枪对准阿御,而他同时拔出刀来往前冲了过去,疑似被他的动作给吓到射偏的枪响之後,把一旁其中的街灯给打破了,剩下唯一闪烁不定的灯光下传出了其中一人的哀嚎声,而站在最後头的黑衣人退後了几步,看起来想趁隙攻击。
接着最靠近阿御的人拿着枪对着他脑袋开了一枪,那一瞬间他好像突然产生分身似的闪过,并且一刀重重地砍倒了开枪者……或许是视线不佳的关系,一般人的动作能快到产生残影吗?他那种超越人体极限的闪躲动作根本不像是个人,反而像个恶魔在玩弄这些人一样。
阿御在刺杀一人的同时,把刀前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往前用力一推,刚好挡下了後头的人开的那几枪,接着阿御冲上前抓着他的头用力扭了一下,传出「喀!」的一声,倒下。
还有一个。
最後一人利用衣着的优势退离混乱的战场老远,并且趁着阿御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机会对他举枪,而我……肯定是犯傻了,一时情急担心他会被打中地冲了出去。
「秀树!」谷川手没抓到我而大叫。
「什──危险!秀树!」阿御奋力地往前冲。
当我看到黑衣人连开了好几枪之後,心里只剩下我可能要死了的想法,但突然之间我的肩膀被紧紧抓住,阿御用力将我往後一拉而自己冲上前去,而黑衣人看到他冲了上来也吓得不小心射偏了几枪,其中一枪把唯一在闪烁的灯光也打坏了,最後在黑暗之中……传出了那个黑衣人的哀嚎声。
……
确定一切都安全以後,「秀树!你刚才为什麽要做那麽危险的事!」谷川出来看看惊魂未定的我有没有受伤。
「对、对不起……因、因为我看到那个人要偷袭阿御……」经历过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我浑身还无法冷静下来地颤抖着。
「算了,你没事就好。」阿御站在远处把刀收起来。
「天冥,你……中弹了吧?」谷川问道。
阿御中弹了?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关系……我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阿御,没有街灯而只有星光的照射之下,实在看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受伤,甚至是他的表情……
「……我没有,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家去吧,刚才的几声枪响可能让附近的人报警了。」
「你骗人,你一定受伤了!我们得把你送到医院才--」
「罗唆!」打断谷川的好意之後,阿御念道:「你马上送秀树回家,送完之後你自己也是。」
「阿御!别这样!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吧!」我担心地说。
「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快给我滚回去!」阿御吼完之後,模糊不清的身影也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为什麽要逞强?
「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好了……明天在去他家看他,好吗?」谷川拍了拍一脸愧疚的我。
……
「那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在商店街入口见面,嗯?」
「好……」
翌日。
因为担心阿御的关系我一整晚没睡好,还不时梦见那些……唉,一想到昨晚的事更别说有那个心情吃早餐了,不过看着桌上我妈特地为我准备的餐点……难得她放假休息却还记得弄吃的给我,为了不辜负我妈的心意我也只好逼自己吞下去。
吃饱以後我马上离开家门来到了商店街入口,远远地就看见谷川坐在那附近的长椅上吃着三明治、看报纸……他还真有那个心情。我快步地走到他面前,而他刚好吃下最後一口三明治。
「早啊,你没睡好啊?」谷川看着我的脸担心地问。
「昨天发生那种事你还有心情睡得很好吗?」我没好气地说。
「喏,你先看看这个。」谷川把他手中的报纸递给我看。
我看着谷川用手指的头条部分,是关於昨天的事:杀人魔再现!OO县市的某知名商店街在几天前发生杀人魔洗礼小混混事件,而在昨日晚上又发生了一起疑似杀人魔对上黑帮。依附近居民的说法,当天晚上的街灯全部被打坏,黑暗之中看不清楚有哪些人,只有听到一连串的枪响和人的哀嚎声。现在警方已开始搜查此名杀人魔身份,就只担忧这个杀人魔会不会哪天一时兴起而滥杀无辜。
所以说阿御又没被发现罗……
「说真的,那天在屋顶上我还以为天冥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万万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杀人……」谷川淡淡地说。
「那是……」
「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事到如今我大概了解了天冥是个什麽样的人,要是背叛他的话,说不定我爸妈也死定了……」
……
总觉得……是我拖累他的,毕竟谷川是我的好朋友,他当时会想来找我吃午饭也是理所当然的,却不小心害他……
「脸色别那麽难看啦,我这麽说又没什麽特别的意思。」谷川拍拍我的肩膀,并且笑道:「我们一起努力从奴隶的身份变成朋友的身份看看吧!」
「……嗯,你果然还是笨蛋啊。」我无奈地笑了笑。
「好啦!我笨就笨咩,笨一辈子总比苦瓜脸一辈子好吧?」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嘲了一番後,谷川站起身来,「我们快点去找天冥吧,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他身上的伤。」
「嗯!」
我和谷川一同从商店街往阿御家的方向前进,走了一段时间後--前面的转角处就是昨晚阿御杀人的地方。
「先等等。」谷川拉我停下。
「怎麽了吗?」
「我们绕道吧,我今天起个大早本来想先去天冥家看看的,结果前面的路都被警察封锁了,而且要是有路人经过他们几乎每个都会抓来问话呢。」谷川回答。
「想不到你还真有心啊。」
谷川耸肩微笑道:「因为我就是笨蛋啊,担心朋友的笨蛋!」
为了预防万一,我们绕了一大圈到了阿御家……这段路还真不是普通的远。我先上前按了按电铃,等了一段时间没人回应,接着用力敲了几下门也一样没人回应……阿御不可能没回家吧?他那种打死都不去医院的个性还会去哪?
「我在想……天冥该不会死在家里了吧?」谷川担忧地说。
「没事别乱咒人好吗?」我没好气地说。不过都怪谷川乱说话提起,害我也跟着担心阿御该不会……
「让开一下,秀树。」谷川突然退了好几步。
我回头看向他,他竟然不管我还站在门前一脚飞踢了过来!我急忙地往旁边跳开,「碰!」的一声,门被他一脚踹开了。
「你干什麽啊!要是把门踹坏了怎麽办?这是阿御家的耶,你不怕他扁你吗?」
「现在担心的不是门吧?」谷川无奈地说。
「……说的也是。」看来跟谷川相处久了也会被传染笨蛋病啊……
谷川先行踏入了阿御家门内,我原本想尾随着他进去的,但他熊熊往後倒让我吓了一跳,我再次急忙地往旁边躲开後,便在一旁看他躺地板,重点是……他脸上趴着一只猫。
「噗嗤……阿御的猫呀,真有精神。」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麽大一个人居然还会被猫偷袭。
谷川先是把脸上的猫推到一旁,接着坐起身子没好气地抗议,「笑什麽啊?这只猫狠狠地把我给吓了一大跳耶!」
「喵呜!喵呜!」这只小虎斑猫一直咬着谷川的裤管往後拉呀拉,该不会是要我们赶快进去吧?
我和谷川一同往里头看了眼……到处都是血迹,墙上还有血手印,走廊和墙壁上的血看起来就好像是阿御扶着墙壁走一样。
谷川抱起小猫和我赶紧跑了进去,在那之前我还顺便把门锁上,以免前面不远的警察巡逻到这时看见里头到处都是血的情景。
我们两个跟着血迹沿路跑到了客厅,浓厚的菸味随之扑鼻而来,我们先看到客厅的桌上摆了些好像医院动手术用的工具,在一旁血淋淋的铁盘里还有一颗子弹,阿御可能是边抽菸边处理自己的伤口吧。
不过这样做能减轻自己的疼痛吗?我觉得这会更糟吧……转眼看去,阿御就倒在离桌子不远的角落中,旁边还放着他的长刀和昨天穿的白衬衫,不过衬衫被他自己的血染得鲜红一片,而且他身上的绷带看起来也很凌乱,毕竟一个人负伤还要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勉强了。
一看见阿御,小虎斑猫马上跳离谷川手中,并且靠近阿御舔了舔他的脸颊,还一直用自己的脑袋蹭着阿御的脸,不过他完全没有反应。
「喵呜,咕噜噜……」虎斑猫见阿御没反应,也只能在一旁发出无助的叫声。
「阿御……」我靠近阿御将他扶坐起来,谷川抱起了猫也跪坐在一旁看着。
我拨开阿御的浏海好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脸色好苍白,毕竟流了那麽多血……但还好他还有呼吸,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天冥应该没事吧……」谷川担心地问。
「大概、唔!」阿御突然间吻了过来,一旁的谷川因为太过惊讶的关系去盖住猫的脸……拜托!那只是猫而已,又不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小孩!
阿御趁时把我扑倒在地,一脸贼样地笑道:「在想什麽?以为我死了?我可是还有力气在这里做一场喔。」
看见阿御又想亲过来,我一时气愤之下用力地把他往旁边推过去,「碰!」的一声,他撞到桌角後倒下去……天啊!我该不会杀了他吧?不过他活该!
「痛死了……对伤患做这种事太过分了吧……」阿御按着自己的伤吃痛地爬起来,接着才看见一旁的谷川,「嗯?原来谷川也在啊。」
「呃……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吧。」谷川继续盖着猫的脸。
「继续你个大头鬼啦!」我生气地对他吼道,接着稍微重整一下心情後,我望向阿御问:「你家还有绷带吧?」
「有啊,干嘛?你想玩SM啊?」阿御故意回问。
「玩你个头!我只是想帮你重新包紮!你看你自己绑得乱七八糟的,居然还有脸想到那边去!」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麽啊?我这麽担心他、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噗嗤!」我一听到谷川的笑声就转过去瞪他,而他却故意在跟猫玩假装都没听到一样……真欠揍!
闻言,阿御盘腿坐起之後又点了一根菸抽着,手还指着一旁放电玩光碟最下层的抽屉。我去打开抽屉一看,里头放了一堆医疗用品,还有一些在手术台上才会看到的工具……他到底从哪弄来那麽多奇怪的东西?
「没事干嘛重新帮我包紮?还是你想趁机戳我一刀?」阿御挑眉。
「好心被雷劈……我只是良心不安而已。」我拿起一些绷带和纱布靠近他。
「昨天的事?那根本没什麽,是你不应该冲出来的,你以为他打得到我?」阿御没好气地耸肩。
……
我默默地解开阿御自己乱绑的绷带没回答,而阿御也跟着沉默了下来没再多说什麽,看见他左肩上的弹痕,血还一点点地淌出……对於昨天的事,真的让我愧疚到不自觉落了一滴泪……毕竟我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挺身保护我……我们明明没熟到什麽程度,到目前为止连朋友也还谈不成吧?更何况还被他当成奴隶,为什麽他却……
「嗯?烟燻到你了吗?我马上熄掉……」阿御急忙把香菸弄熄在菸灰缸里。
「对不起……」我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可是眼泪还是不断地流出……
「那个……我去厨房喂猫好了……」谷川看到我哭,也识相地抱着猫离开现场。
「你……」阿御愣了愣,似乎很惊讶我会道歉,「这只是小伤而已,根本就无须道歉……」
「什麽只是小伤而已!要是再偏一点的话就打中心脏了啊!要是你死了……那我……」我说到这也只能一直哭着,根本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
沉默了会儿,阿御突然伸手抱住我,完全没有像刚才想整我一样的抱着,还按着我的头靠在他肩膀上,「谢谢,你还是第一个这麽关心我的人……」阿御说着,也抱得更紧。
「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抽噎了几下。
「不要道歉了,我才要对不起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轻轻推开阿御,再一次用袖子擦乾眼泪,「我帮你包紮……」
阿御看着我继续帮他包紮伤口也没再多说什麽,不过从他的眼中看来他好像很高兴……他真的像谷川说的那样很在意我?但有需要在意到为我而牺牲自己去挡子弹的程度吗?
「秀树,等等能帮我梳头发吗?」阿御问。
「……嗯。」
过了一段时间,我总算帮阿御包紮好了,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伤口果然很不容易啊……接着我也帮他把头发梳好了,还故意把他的头发绑成长辫子,不知道他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干嘛绑成这样?平常那样就好了啊。」阿御一脸不悦地抓着自己的发尾。
「我觉得这样绑说不定你会少作怪!」我笑道。
「……那可不一定吧。」阿御看了我一眼後别过脸……他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总之……」阿御站起身子走到门边,并且一把把谷川从墙壁後头拉了出来,「偷听很久了吧,去楼上我的房间拿另一件衬衫来给我!」阿御说完後直接抢过谷川手中的猫,还顺便踹了他一脚。
「我只是担心你会欺负秀树嘛!」谷川无辜地摸摸屁股爬起身,接着不甘愿地走到楼上去。
说得那麽好听,我竟然完全没发现谷川在偷听……啊!刚才我和阿御抱在一起的画面……死谷川!我一定要痛扁你到失忆!
「名字。」阿御把猫抱了过来,问道:「要取什麽?」
「你养的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啊。」
「猫丸子?」
我倒……亏阿御在班上成绩那麽好,取个名字竟然取成这种鸟样子。
「噗哈!没人会取这种怪名子的啦!」看他用那种正经脸说出这样的名字,实在很难不让人发笑。
阿御皱了一下眉头,他似乎是很认真地再问:「有那麽好笑吗?不然喵喵丸?」
「噗嗤……哈哈哈!我快笑死了!你只想的到这种的吗?」我笑到肚子快痛死了,取个名字都不离「丸」字,他的脑袋是塞满了一堆鱼丸还是贡丸吗?
看我笑成这样,阿御又皱眉苦恼了许久,接着突然露出贼笑、说:「决定了,就叫做小树吧!」
「咦?等等……我没听错吧?为啥要叫做小树啊?」
「可以联想到你,我也可以好好欺负一下。」阿御脸上的笑容笑得更开。
「当心我告你虐猫!」我没好气地说。
「骗你的啦,我一定会好好爱护牠的。」阿御宠溺地搔了搔猫的下巴。
「喵呜!咕噜噜--」阿御怀中的猫看起来很高兴似地蹭蹭他。
看见阿御很疼那只小猫是很好,不过把名字取成……实在让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名字取成小树很好呢!喏,你的衣服。」谷川一走进客厅就大方地表明了他刚刚又在偷听,接着才把手上的衬衫交给阿御。
「你这该死的……真爱偷听啊!」我瞪他。
「可是这代表天冥他真的很、痛!」我为了不让谷川说完话,所以才用力地朝他头上敲下去。
阿御先是把猫放下,接着着手穿上谷川带下来的这件白衬衫,而我则是因为谷川捏我的脸颊还击正忙着给他捏回去,等他穿好衣服後也只是看了我们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搞不懂我们这样乱吵闹你是在无奈个什麽鬼?
「看来你心情好很快嘛,这样也不错。」阿御微笑道,接着拿起放在小树睡的小床里的项圈坐了下来,并且帮牠绑上项圈。
「看吧,天冥他真的很、唔!」我用手肘用力地顶了谷川的腹部一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个欠揍的笨蛋说话总是没头没脑的!
「好了,你们两个陪我去一个地方吧,顺便带小树出去透透气好了。」阿御抱起小树起身。
「去哪?」我和谷川同时问。
「唉……男人婆班长的罗唆任务。」阿御无奈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