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走远的雷雨霜自然什麽都没听见,随便找家药庄,她交了货,因检定植物的真实性需要点时间,便带着号码牌子先找间客栈歇息歇息。
「客官,要什麽?」
这儿的小二不似外边城里的热情,淡然的问了句後,也不多话,跟根柱子般就那麽站着等她回话。
「那啥,就来这里最便宜的茶,还有两样最便宜的吃食好了。」雷雨霜不怎麽适应这样的气氛,忙随便要了普通的茶水和几样吃食,好让自己摆脱那古怪的氛围。
待小二走了,雷雨霜这才放松下来,束着耳朵听听这里的八卦。老头说了,到哪里就多听听那儿的八卦。八卦这东西,说没营养吧,可到底还是能知晓些此地的资讯,多听无碍。
「......我最近又谈了一笔大的,偏偏碰上查验的,差点就成了!着实倒楣透了!」
「最近看的特别紧啊。」
「那是,没准过不久就会查上这儿了......」
「嘘!这话不吉利不吉利!少说点!」
狠狠拍了同夥的後脑勺,那说话的瞄了眼离他们最近的雷雨霜一眼,小声道:「这要是被听去了让"左夜叉"知道,有你好受的!」
「说到这左右夜叉,」另一人插嘴道:「听说鬼少主回来了呢。」
「鬼少主?当年鬼主一声不响消失之前提到的孩子?」
「是啊,就是她。这还是我托我祖父的朋友的姊姊的女儿的丈夫的弟媳的兄长的儿子......我喘口气先......咳!总之就是我托关系打听出来的!」
「......你那关系还真远。」
「那不是重点!」尴尬地乾咳一声,那人继续道:「听说啊,待会儿那帮人就要来这儿找人了呢。啊,算算时辰,大概也要到了。」
「那还废话什麽,赶紧的带上商货人专用的面罩!」
听到这里,雷雨霜可还没搞明白状况。不是她脑子差,而是那几人一会儿又是什麽夜叉,一会儿又是什麽鬼主的,跟她平常在外听见的什麽哪家员外哪家公子之类,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哪里知道那夜叉身分如何,鬼主又是何许人也?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她一个外来、不怎麽懂这边规矩的叫化子嘛!
扁扁嘴,雷雨霜不打算凑这个热闹,起身付了帐,抬脚就往门外走。
不想,她才走到门口,迎面被个坚硬如铁的胸膛给撞个正着,人没跌,就是两道鼻血当场唰啦一声喷溅上对方的衣服,华华丽丽地给那全白衣裳加了两朵不怎麽好看的红花。
全场霎时寂静,良久,雷雨霜率先打破沉默,尴尬的裂嘴乾笑道:「哈哈,你胸前是垫了两块石板吗?怎的这麽硬?」
「......」
话音刚落,几人站着的不远处突然传来「匡啷」一声巨响,众人下意识看去,原来是个白发白须的老伯不知怎的跌倒,还跌的很是惨。奇怪的是,那桌子椅子都被砸断了,独那他完好无损。只不过鬼街里从来都是奇人异士聚集之地,老伯没出事,倒不在意料之外,也就没引起什麽喧嚷了。
手脚并用爬起,不雅地拍拍屁股,那老伯不客气的嚷道:「看什麽?老爷子我跌了,新奇啊?」
确实是不新奇。众人想想也是,便回过头来想再看那倒楣的小丫头,哪知那地方早没半个人影,不知跑何处去了。
「......说好就算那孩子的样貌变了,我也会找到她女儿。」白衣人喃喃自语片刻後,沉声道:「她就是少主。追。」
「是。」後头几个穿墨衣的应了一声,嗖地一声原地消失追人去。
白衣人回首再瞧那老伯,却没见着,竟是不声不响以连他武功都察觉不着的轻功跑了。短暂的蹙了蹙眉,思索片刻,白衣人才恍然低语道:「是你。怕我把那孩子当成她,禁锢在我身边吗......呵,我是想,可如此一来她更不会原谅我......我何必呢。」
自嘲一笑,白衣人转身往门外走,并淡淡朝身边流下的几个部下吩咐道:「让右夜叉去办这事吧。他比较会说话,应当是能把那孩子的身世完整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