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姐與阿飛 — 第二十三話:哭過,就會好的

那一天,宁静的夜晚,我带着怦然的心跳和你一同上阳明山,一起沉浸在难得短暂的静谧,远离尘嚣。那应该是我决定爱你的一刻,那样的回忆,是否依然留在你的心中。今天的夜空,如同当日,而我的心已不再跳动,取而代之的是层层缠绕的悲伤,欲解又结。小颖…

我带着Monica上了银行山,我的私人景点。上山前顺路到便利商店买了一手啤酒,在杳无人迹的地方喝酒解忧,是我以前最常做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看似毫无意义,但是它的确会起短暂的疗伤效果,即便伤口日後还会复发。

「大色狼,没想到彰化这种乡下还有这样的地方!真美!」

笨蛋!其实乡下才美呢!我将双手插在口袋,放眼往山下的夜景看去。这里是银行山的半山腰,有着淡淡的青草香、唧唧的虫鸣声、微微的夏季凉风,半夜时分居高临下,会有意想不到的美景,不是令人惊艳的那种,而是令人说不出感动的那种。

咦?奇怪!为什麽Monica会这麽地安静,安静到简直像是我身旁无人一样。

「喝点?」

波喔!我开了一瓶啤酒,像是久未见水的沙漠中的旅人一样,豪饮至尽。静静地看了看她,她的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堪比星辰,看来她也深受感动!我微微地笑了笑。

我与她慢慢喝着啤酒,看着夜景,虽然默默无语,却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将我们两个连结起来,不用言语也能交流,我们想说的是howbeautifulthismoment!

这样的美丽时刻我的生命中能出现几回呢?我微醺的头脑想着。

那一晚,我对小颖说了我爱你,我希望能保留爱她的这一刻直到永远,美丽的夜空听见了,闪耀的星星看见了,我想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食言。在星空繁华的夜里,我们拥吻着彼此,可是万万想不到那种留在我身上甜蜜的感觉,现在却成为我心中最刺的痛,一种甜蜜的痛。

「你真的爱我吗,小飞?」

她温柔的目光几乎融化了我。

「真的!骗人的是猪!说谎的人会有报应的!」

虽然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有报应的会是我,我背负着你的罪不断前进,什麽时候才能放下呢?

「欸!大色狼你在想什麽?」

Monica大叫一声并且呼了我一巴掌!好清脆的声响,尤其在这宁静的空间。

「冲3小…妹妹!」

我摀着发烫的脸颊,说真的我吓到了!我仔细地看了看Monica,妈啊!她该不会是喝醉了!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就像那天在夜店里我初次遇见她一样,醉女一枚!马的…我吓到内裤有点松了…

「该死!我竟然忘了她…」

我拿起了她的啤酒罐摇一摇,不会吧!也才喝半瓶耶!

「哈哈哈!怎样!你想喝我的吗?」

Monica拿起她仅剩的半瓶啤酒朝我的头上淋下,醍醐灌顶啊!西哩西哩,哗啦哗啦,雨下来了…

「靠!你在干嘛啦?」

天儿啊!我帅气的头发变得黏呼呼的,还有恶心的麦香的味道。

「哈哈哈!好喝吗?臭男人!呜…」

哇靠!这女人喝完酒简直就是第二人格觉醒,一下子笑,一下子哭,谁受得了!我有点後悔让她喝酒了。

「你冷静点!」

没错!她朝我挥着粉拳,就像那天一样,噗通一声,又倒在了我的身上。

「…」

呜呜…她凄声哭着,粉拳轻轻搥打着我,那哭声让我想起了那天的学妹,我眼睛里的夜景也逐渐模糊了起来。我想Monica应该也有她自己的故事,一个悲伤的故事。我燃起了菸,任由她抱着我哭泣,哭是人的心理治疗机制,哭过,就会好的。

「笨蛋…」

过了一段时间,她渐渐安静了,我偷偷看她,原来她是哭到睡着了,我不敢移动我的身体,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深怕吵醒了睡着的她,她睡着的样子还真可爱!我想也许这就是小颖曾经说过的,小飞式的温柔。

「是吗?我会温柔?」

我没有发出声音地喃喃自语,就像在演一出默剧一样。

默剧是没有色彩的,但此时我的眼前闪动着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十分夺目!

「好漂亮呀!」

不知何时她已醒了过来,我想出生在大城市的她,应该从未见过萤火虫吧!

「哈哈哈!」

我不确定现在的她是喝醉的还是清醒的,她像个小女孩似的扑着萤火虫。

「怎麽捉不到?哼!你快来帮忙啦!」

我试着挪动身体,才发现刚才被她靠在身上太久,脚竟然麻了!

「挖咖麻啦!」

我再次点了根菸,口中抱怨着,眼里却没有任何抱怨。

「呵!其实你还蛮温柔的!」

扑着萤火虫的Monica不经意地称赞着我,这句话就像一股暖暖的电流一样,通过了我的身体,启动了我的开关,於是我站了起来。

「你看!」

对於我这个乡下孩子王来说,捉萤火虫再简单不过,我轻轻地将牠握在手中。

「这是什麽?闪着绿色的光真好看!」

什麽?原来她不知道有一种虫叫萤火虫?可怜的孩子。我在心里窃笑着。

「现在,打开你的手掌。」

我将那只萤火虫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然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跟你说,这是会发光的蟑螂!」

啊!她紧张地甩丢了那只可怜的萤火虫(原谅我虫哥!),然後打了我两巴掌加上踢了我一脚,不过这些都是我预想的到的後果。不会吧!我…竟然习惯了!

「骗你的啦!」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就像我说过的一样,哭过,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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