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姐與阿飛 — 第二十話:好巧、不巧

时间是一把手枪,它射来的子弹,带走了我的温度,却带不走我的悲伤。

哭醒。再一次哭醒。

擦了擦眼角已乾涸的泪痕,我微笑,我答应自己要以笑容度过每一天,让你知道我过得比你好。

「妈啊!都已经八点多啦!」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看了看时间,距离与Monica约定的搭车时间还剩一个小时,好像有点赶呢!

「得赶快出门了。」

八点五十五分,台北车站。

「呼!好险,差点就要迟到了。如果迟到搞不好那个女人会扣我工钱呢!」

缓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是市民大道出口没错!但是怎麽还没看见她?我觉得我太早来了…

「咦?」

正在懊悔的时候,一个美丽的身影从对面马路走了过来。这个深刻在我心里的身影,我该假装没看见还是赶快走开,这一秒我慌了。原以为再见到她我可以很潇洒,不带任何情绪,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

抽根菸让自己镇定一下吧。我抖动着双手点菸,内心的情绪完完全全表现在我的手上,无法抑制。

「小飞?」

她喊了我!我…只能面对。

「小颖…」

我故作淡定,尽量不让她看出我的情绪,於是菸燃得更快了。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好吗?」

好久违的问候,好久违的重逢。为了应付这个情境我练习了不下百次,但是现在的我只觉得眼眶热热的,喉头噎住了一口气,不行!拜托不要出卖我!

「还好!过得挺自由的!free!」

我换上了痞痞的面具,说真的我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没有你在怎麽会好呢?其实这答案你应该也心里有数。

「你呢?现在应该过得很开心吧!」

我也是言不由衷,其实我也知道答案,但毕竟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谁对谁错呢?

「…」

她没有进一步回答,却挤出了一丝微笑。看着她,我有点後悔,我讲话是不是不应该这麽酸?这笑容简直刺穿了我的身体,我濒临崩溃只好赶紧再点了根菸掩饰。

「你…等下要去哪?」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曾经想过我,但是这麽问还有意义吗…

「到百货公司逛逛买点东西吧!」

我长长吐出一口菸,藉着烟雾缭绕,看看是否能遮掩住我的真心。

「嗯…他没有陪你来吗?」

我明知故问,真是可笑!

「学长!」

这娇柔的声音…是学妹!怎麽她也在这里?

「你怎麽会在这里?」

虽然很讶异,不过这麽一来却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那尴尬的气氛总算化解了。谢谢你学妹!

「这个…人家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属於我的秘密基地,可惜学长不能一起去。」

学妹朝小颖点了点头,她的笑容有点勉强。

「秘密基地?好像很屌!我也好想去呀!」

学妹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唉…原谅学长不能陪你去,学长是用命在赚钱!请你体谅!

「陈小飞!」

咦!怎麽又有人叫我?我是台北车站的今日我最帅吗?

「啊!是你!胡妮娜!」

第一眼还没认出她来,她今天打扮得十分漂亮,比在东区那次还要正,简直正爆了!难道又要去跟尤公子约会?有钱人犯错比较容易被原谅吗?可恶想当有钱人!

「哇!这正咩是谁?超正der!」

我痞痞笑着。胡妮娜被我这麽一亏,整个脸像今天的太阳一样,又红又烫。

「嘿!亲爱的正咩班长你要去哪呀?」

我觉得逗弄她实在很有趣,因为她实在太正经了。这时的我并未发现自己的处境,当局者迷,如果以路人的角度来看,三个正妹包围着我这会是个什麽样的画面呢?算了!其实也不必想太多,反正这样一来刚好弄巧成拙,让小颖知道我还是魅力十足的,还是有许多正妹朋友的,还是可以过得很开心,虽然事实通常与表面相反。

我潇洒地吸了一口菸,刻意对着小颖笑了笑。在我的笑容对比之下,她的脸色看来有点不太好,虽然只是一瞬间。

「我想去东区找一只熊。」

这一秒钟,胡妮娜笑得很甜。

「…」

咳咳咳!我吓得呛了一口菸。靠!敢情她要找的那只熊就是打出熊拳的我?

「这…你找那只什麽熊的要干嘛?」

我滴出了一滴尿,搞不好是尤公子要告我伤害,那就代志大条了!

「这个…那个…」

她像只麻雀般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些什麽。

「我要谢谢他…」

最後这五个字听得最清楚,原来她是要感谢我揍了那个混蛋劈腿男尤公子。我偷偷看了看小颖,她的表情怪怪的,不晓得她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呢?还是仍被蒙在鼓里?

「不用啦!东区第一熊为善不欲人知…」

靠!我赶紧摀住嘴巴!差点说溜嘴!看着胡妮娜一脸茫然的样子,应该是没听清楚我刚才在说什麽!

小飞!学长!陈小飞!三人同时出声叫我,我看了看三人,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大色狼!」

这个美妙而该死的声音,马的!公主终於来了!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都九点二十了!我记得我们约的时间是九点啊!

「你会不会太慢了?扯耶!」

Monica缓缓走来,眼神带着杀气,向胡妮娜、学妹还有小颖三人扫了一眼後,就拉着我走了,只留下错愕的三人!真是…好一个没有礼貌的女人!

「掰掰!」

我朝她们招手,她们三个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似乎各有所思。不过我还蛮感谢这臭女人救走了我。

「你让我等了二十分钟,很久耶!」

我指着我的表让她看,口中抱怨着。

「然後呢?」

她嘟着嘴?这是在生气还是在装可爱?我想该生气的人是我吧!

「然後我要求加班费!二十分钟收你两百就好,嘿嘿!」

「去死!」

别问你会怕!我的下场当然就是吃了她一巴掌,一巴黯然销魂掌,好黯然,好销魂,好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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