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忘憂 — 59

华初臾听完这一切,早已双眼通红,一脸都是泪水,我给她一包纸巾,她也不去擦眼泪,就吸吸鼻子,说:「我会见初初跟须臾,但我会叫她不要嫁给那小子。这样的男人轻易得到一个女人,也不懂珍惜。」

初初要嫁或是不嫁古清源,我没意见,若她坚决不嫁,我也不会劝她为名节而嫁人。古清源看不起我,我一早知道,只是他跟我和盘托出、说过初初成长时遇到的痛苦事,而他也有参与欺凌,他最後跪在我面前,郑重地跟我道歉——只是就他欺负初初的事。他开口求我,念在初初有了孩子的事实,说服初初嫁给他。

是挺有诚意,但可惜我是一个没有感情、无动於衷的人,他实在求错人了。

我还有另一件事要问华初臾,就是应否启蒙初初的事——将药方传给她。许多年前,我带着试验性质,跟华初臾说过忘忧药的事,可她没有把我当成疯子,一听了就毫无质疑地相信,并同意初初继承巫族这一脉。如今华初臾听我问起同一件事,就说:「按初初的意愿做吧,别再让她受委屈。我没尽过半分母亲的责任,因而我没资格代她决定任何事。」

事情定好,我跟华初臾约好在下星期六下午,就在这间冰室见须臾跟初初,他们会自己来冰室,我不会在场。她听了,已隐隐有种预感,就不肯放我离开,要我上她家,逗留到夜晚八九点才走。

我回到古家时,已经是晚上十时许。

对这一切人与事,我感到极其厌倦,这一辈子最快乐那几年,就是跟华初臾生了须臾、初初两个孩子,每月靠着我一份二万多元的人工生活,日子不算富裕。若是华初臾当年没走,兴许须臾今日依然时时黏着母亲不放,初初每日上学也不用自己绑头发。如果我没有回古家生活,独自养大两个孩子,那麽今日,或者我仍会苦恼,要为贪吃的须臾准备什麽晚饭,又会因为女儿踏入青春期,而面对许多尴尬问题,甚至是教她用卫生巾。

如果我一开始没爱上古清流,就不会因为太过痛苦而服下忘忧药,那或者我能在另一个时间点碰上华初臾,有一个更平常的家庭,无风无浪。

又或者即使我爱上古清流,只要我没服忘忧药,仍可以重新来过,因为我仍有一颗会爱人的心。

若我生不是巫家人呢?

算了,哪来这麽多推搪,没有「如果」,只有错误决定,责任还是落在自己。

我进了睡房,古清流说要去厨房倒一杯热鲜奶,自我身边经过,我趁他未走远,就说:「我要找初初聊一点事,晚点回房间睡,你不用等我,先睡。」然後,我拿了装着匕首、药方跟写有解药纸条的盒子,以一个小布袋盛着,孤身去初初的跟须臾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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