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指梳理着凌乱如云的黑发,衬着那双古典的凤眼跟带伤的脸,显出动人的婉若,神情又矛盾地冷淡,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我不愿意,他打了我两巴,扭得我手腕很痛,我就觉得累,放弃挣扎。我知道,不管我怎麽不愿意,早晚也会变成另一个男人的东西。命运是不可能改变的,反正人迟早会死,这些破事又有什麽所谓。我打算由得他来,这时你就出现了。」
「你这是被强暴!你不觉得害怕吗?不情愿的话,只要尖叫,外面一定有人经过来救你,为什麽你选择什麽都不去做?强暴这种事,也是你所谓的祖母在梦里告诉你吗?」我不顾身份地向她大吼,这些年我总是冷静地以语言刺伤她,如今只能循着原始的愤怒,向她大兴问罪。
我深深感到她背叛了我。她的生活如此狭窄,不可能有我以外的男人,就连女性朋友也不会有。
「反抗?」她忽然一笑,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她笑了,那两弯凤眼媚如月,丰润的红唇微翘着,使我一阵失神,她说:「在你眼中,我跟我爸爸一样下贱、上不得大场面,有男人来上我,一定正中我下怀,就连反抗也懒得了,因为我就是这麽寡廉鲜耻——你一向也是这样看不起我的,为什麽你反而想我像个三贞九烈的好女孩,扞卫自己的清白?」
我无法反驳她的话,解释不来为什麽我觉得她应该反抗,并因她的乖顺而愤怒莫名。我们许多年没有一起放学,由我握着她的手,更是从未试过。回到古家,我趁长辈还未回家,将她带入我房里,没想过要做任何安全措施,就将她压上床,毛毛躁躁的做了那事。
甚至於我第一次就粗暴地挺入,才发觉原来她跟我一样未经人事。她坐在我身上,一头厚厚的长发带着清淡的花香,把我和她笼罩於一种朦胧的氛围。我对她忽然很心软,觉得她可怜但又说不出原因来,似乎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又已经无法停止。
既然她不会反抗命运,迟早会成为别的男人的东西,那我为什麽要让外人占便宜?反正她只要是男人就接受,倒不如就随了我——我有什麽比不上刚才那个男的?论家世、相貌、才学,我这流着古家血裔的人,比任何别的人都优胜,贴上来的女生多着了,只是我看不上眼,省得惹下一笔风流帐,一概没有接受。
巫初初即使做着这种事,只有肌肤跟她抱紧我肩膀的双手,泄露出她生理上的欢愉,脸上的表情依然一片茫然、迷惑,就是那抹酡红让我心里一阵荡漾。
直到那天的最後一次,巫初初还是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我跟我爸爸一样,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地成为古家男人的东西。」
我为她抹身时,她这样说着。
「你们古家的人都是一样,把人当作玩物,玩完就没有新鲜感,老是将人弄得要生要死。有很多事也是整定的……」我把她留在怀里,两具年轻纤细的身体交缠,我们还是那麽的少不更事。我的任性、贪婪、残暴,是巫初初身上所无的特质。
我有一半英国血统,肤色比一般亚洲人要白,但这一刻的巫初初比我更要苍白,连表情也带着一种透明感与清澈,让人无法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