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筱萩的咖啡店,棣娣朝着巷口走去,她和岌夏在演出前约好结束时要来场独处。
她不确定,是因为岌夏早有预感,这出戏的内容将会打破某些关系,又或者他只是再也忍受不了彼此僵持不下的局面,认为所有的沉淀早该累积成为足以面对的勇气。
总之,时间算得恰好,棣娣同样已经作好不再逃避的心理准备。
虽然她仍相当自责,如果不是为了她,一向受到众人喜爱的岌夏哪可能卷入被陷害这麽复杂的处境,偏偏她又不够坚持信任才会在当面对质前就建立起误会的高墙--然而,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她的亏欠是绝对不可能转换成复合的条件。
这段时间,她没有拒绝他的陪伴,不是动摇只是害怕他再次受到伤害。
可是,其实她心里明白,她要是再不跟岌夏把话讲开,而是任凭他继续误会她在给他机会,那双盈满爱意的眼不只让她罪恶也是在浪费对方的时间,甚至总有一天那些自以为是的保护还有可能演变成更痛的伤口。毕竟,他的细心呵护纵然令人眷恋,却早已不是她此刻渴望的幸福,相较之下她只愿能回归朋友的身份待在白煦嶣的身边。
对,就算只是朋友也没关系,她希望他们能恢复以前的无话不谈,她希望她还是那个他遇到事情就第一个想分享的对象,她希望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被屏障在他的世界之外……刚才,看到凯开,她知道那是嬉闹,但心底里也更加笃定,她必须处理好与岌夏的关系才有资格打破现状……
来到邻近的小公园,棣娣左右张望,耳边先传来老旧秋千铁条磨擦的吱呀声响。
她没有走向岌夏隔壁的空位,反而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并在对方抬起头的瞬间单刀直入的把自己的想法通盘倾倒:「岌夏,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讲清楚──」
「你还是一样,每次遇到事情就想着要自己解决。」不过,岌夏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他缓慢站起的时顺便将耳机从左耳中拿出来。「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但我约你出来并不是想再听你强调你不爱我,那天在街上你说可以为了白煦嶣不再跟我见面已经够了。」
「抱歉,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不是故意不来送我。」
「知道的话,你就能给我机会追回你吗?」岌夏莞尔,但他可不需要再被拒绝一次,「是我,明知道你会难过,却还是选择不跟你连络,会被你讨厌本来就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
「你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後悔的感觉。」
「因为我很确定,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尽管知道我会『移情别恋』也没能改变你的心意?」棣娣皱眉,想起不久前岌夏口中「移情别恋」的说法。只要那年,他主动告诉她事实,他们之间的结局肯定就会不一样了吧?
「你觉得,那时候的我会担心这种事?」岌夏挑眉,揶揄背後的潜台词是出於自我理解而产生的否定:「说真的,这阵子陪着你,我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你。我反而很庆幸我们分手了,否则你有可能要跟一个『连你喜欢喝拿铁』都不知道的男人步入礼堂耶。」
「谁跟你说的?」棣娣僵硬的脸部线条明显被岌夏生动的语气给软化。
「吧台的大叔啊,他看到保温杯就问是不是你的。」说到这,岌夏才恍然想起保温杯,赶紧转身从秋千栏杆旁的地面上拾起:「给你,他说他多加了一点牛奶。」
「什麽大叔,他是筱萩姐姐的男朋友。」棣娣接过保温杯,打开杯盖後浓厚的香气氤氲而出。她啜饮一口,打算介绍这家咖啡店的来头,却在岌夏目光中惊觉这样的发展不太对:「是说,我的保温杯怎麽会在你那?等一下,你是不是还没说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是……」
「我有东西要给你。」岌夏回答,在他终於赶跑严肃气氛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