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简笑晴到达医院,和设计部的同事会合之後,便混在大夥之中,顺利走进病房。大概是人太多,欧母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只是礼貌地朝他们点头致意。随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还是想要留个时间给他们年轻人谈话,没多久就起身离去。
「晴晴呢?」欧母离开後,太监的视线在他们之中扫过,终於看到了那抹娇小的身影躲在莫文聪的後头,遮头遮脸的,也不知道是在躲什麽。
「我妈都走了,你还要躲到什麽时候?」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拽着莫文聪的衣角,也不管是不是有别人在场,他一脸怒意地瞪她一眼。
简笑晴被太监这麽一瞪,想到今天早上送来她家的行李,还有他给自己捎来的话,立刻不甘示弱地反瞪回他。
「混蛋!」见简笑晴终於松开莫文聪的衣角,指着他破口大骂,他心情大好地扬起嘴角,「混蛋是什麽蛋,有鸡蛋好吃吗?我没吃过,下次记得带我去吃。」
「吃你妹的蛋!」两人一来一往地斗嘴,让设计部的其他人也插不上话,看着小两口在打情骂俏,为了避免闪光刺伤自己的眼睛,大夥儿纷纷识相地转身回避,没多久也开始聊起自己的话题。
莫文聪看着这个似曾相似的场景,无奈地笑了笑,转身也跟着大夥儿聊了起来,偶尔聊到滑稽的话题,他也会随着大家一起发笑,笑得坦然,旁人却看不到,他笑容里隐藏的悲痛。明明耳朵听着大家的谈话,他眼角的余光,却不曾离开过那个女人……
他那麽专注地看着她,她却不曾回眸看他一眼,一眼也没有。
想到这里,他感觉无数的针正往他的心上刺,疼得眼角不知不觉泛起了淡淡的雾光。
——
「喏,张嫂给你煲的汤。」简笑晴替他把保温瓶里的汤倒出来,「你最好都给我喝光。」
太监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灵光一闪,然後突然抱着手臂呻吟起来。「糟糕,我的手也受伤了,喝不了汤,怎麽办?」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无助,让她的心底一软,殊不知这只不过是他的小技俩。
「那、那怎麽办?」简笑晴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怎麽办呢……不如,你喂我吧?」太监勾起薄唇,见作战成功,脸上浮现狡猾的笑容。
「可是……」简笑晴踌躇着。
「可是什麽,我都救了你一命,你连喂我喝口汤都不行吗?」太监枉然地摇摇头,「人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层,只是……我救的这条命,似乎有些不值啊。」
「好啦,你别说了,我喂你就是了。」简笑晴受不了他的言语轰炸,拿起汤,作势要喂他。心想着:喂就喂,姑且当作在喂狗,况且还是一只不会咬人的狗,有什麽了不起?
另一方面,不知道自己在某人心里被骂作狗的男人正心满意足地看眼前的女人细心地为他吹凉那碗汤,然後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
他张嘴,喝下那口热乎乎的汤,从嘴里暖到心里,而内心只有数不尽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