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是她的儿子,我的学生,一只把金钱和肉体当做饲料的笨狗。
他躺在床上从背後拥住我,胸膛紧贴住我有点冰凉的肌肤,我闭上眼,少年柔软的双唇在我肩头啄吻。
「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不满的嘀咕,酒红的纤细发丝散在光滑的颊侧,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有点刺眼。
嗯,刺眼。
「……笨狗。」
我不可能光围绕着他打转,总有一天我们是要分开的,他会去找到他的那一半,而我则是会牵着耿煜的手,偕老。
少年「欸嘿嘿」的傻笑起来,亲了我的鼻头一下,模糊的咕哝「我好爱你」之类的谎话。
我知道那些话类似於无病呻吟,但我听了,却觉得胸口有什麽在骚动着。
难以言喻,焦躁的欲哭无泪感。
交缠的唇舌流窜的到底是幸福还是种自以为是的错觉,我发现事到如今,我很难去理智的将之区别,仅能沉溺,在少年甜而腻的蛛网之中。
阳光是偏白的金黄色,云被照得成了暧昧不明的灰,我在保健室喝着桂圆红枣望出窗外,少年的班级在上体育课,那吊儿郎当的站姿看得出少年的不耐烦,他只爱游泳,那是唯一不会汗流浃背的运动。
再过一年他就要升上高三,相对的,那些课外活动时间也要缩短,少年发了疯似的,放学就往泳池跑,一游就是三、四个小时。
教练调侃,「从来没有见他这麽拼命过,吃错药了,那小子。」泳池的少年发出怪吼声,长臂划出水面,以惊人的速度到了对岸。
我勾起唇角不作应对。
少年大概是很早就到了,我打开灯,只看见他脱了制服上衣无力的趴在床上,面向门的脸带的是种不确定的无措。我放下外套和包包,走过去在他脸颊一吻,之後移到他丰润性感的唇瓣,吸吮。
少年迟迟不肯回应,木然的任我吻着,我叹口气离开他的脸,少年的眼睛有点湿润。
他坐起身抱住我,像要寻求母亲安慰的孩子。
「娜娜……喜欢到底是什麽……」少年烦恼的问。
我昂起下巴脑袋有点空白,「喜欢?」
「啊,是啊,喜欢。」少年沮丧的放开我,屈膝抱腿,「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她只把我当朋友。」
我手指有点冰冷,抚过他的发。
他继续说,眼有点蒙胧,「她说她以後要考T大,怎麽办?感觉离我好遥远……好遥远……」
我的指尖犹豫,滑过他的鬓角,到他的颈侧,指下的脉搏跳动着。
好想掐死他。
「什麽高三前要告白……什麽要趁毕业前好好加油……」完全不知道我的心思,少年自顾自的喃喃,「……为什麽世界上要有单恋这种事呢……」
那天晚上我头次看见少年哭泣的脸庞,很让人揪心的泪水,我看了一眼就立即移开目光,但为了倾泄情绪而发出的低声哀鸣我却阻挡不了。
不是嚎啕,是无助虚弱的低泣,滴到我手指的液体烫得我脑子纠结,什麽也做不了,我手指神经质的抽动,任少年倒在我胸前悲哀的喃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声刺耳极了。
这样子的少年让我厌恶。
我推开他,松开他的裤头,少年惊讶的停止哭泣,明亮的褐眸盯着我将他的下体含入口中,舌头轻轻在顶端打转。
「娜……嗯……」震愕的叫了这麽一个字,少年没再说下去,手指插进我的长发,随着节奏收放。
只是不想让他继续哭下去而已。
少年因为哭得太激烈的嗝声已弱下,他先是发出压抑的喘息,呻吟,最後是夹带鼻音的闷哼,静默後,房间里突然只剩下单调的时间滴答声。
他愣愣看着我,脸颊抹上情色的红潮,我捂住嘴,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啊咦?」
他话都没说完,我就跌跌撞撞冲进厕所呕吐,到洗手盆疯狂的漱着口,重复几回直到舌头泛着诡异的铁味,我抬头,只见一个满头乱发的女人红了眼眶,泪水扑簌不断滑落脸颊。
那是个笨蛋的脸。
少年事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嘲笑,他说我真的是吓到他了,那样子就像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
「娜娜原来也能很狂野呢。」少年暧昧笑笑,被我巴头,他修长的身子蹦蹦跳跳出了保健室,我则是站在原地没了力气,跌坐在椅子里。
跟着那样从我身体里跑出来的不只疯狂,或许还有别的。
我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