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俞深在家里等了郑国琛一个多小时,心里又焦又躁,坐立难安。明明知道会走到这一步,可还是难以接受即将和他的坦诚相见。
最後,她逃了。
她没有回家,一来是怕父母担心,二来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所幸她还有个容身之处。
伫立於公寓走廊的窗前,外头的繁华世界似与她无关,已经好久没有做自己的事了,连看一眼风景也不曾。
夏俞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禁伤感。转过身要回自己家时,电梯门打开,她与对方的惊讶不亚於彼此。
她没想到会遇见许靖航,而许靖航也很意外她还会出现在这里。
许靖航倒了一杯热水给坐在他屋里沙发上的夏俞深,他看她神情憔悴,眼眶也红红的,想要询问关心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日子,他常常想像夏俞深在郑家的情景,是否亲昵地依偎在那位郑先生的怀里,那人的女儿喊着曾经是他孩子的母亲为妈妈……
夏俞深每幸福一分,他的心就多痛一分,不是希望她不幸福,而是心痛给她幸福的人不是他,可他又不愿意她真的过得不好。
如此矛盾心思,再见到夏俞深时,他说不清心里的真实感受。
「有酒吗?」夏俞深没有接过热茶,只是垂首低问。
许靖航皱了皱眉头,有什麽事让她沮丧到要用酒精来排解积郁?
等不到许靖航进行任何动作,夏俞深乾脆自己到酒柜取一瓶。碰到酒瓶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背被大掌覆盖住,手里JohnnieWalker的尊爵威士忌顺而给抽了过去,被换上浓度一般的伏特加。
「去坐着,我调杯酒给你喝。」说完许靖航就转身到吧台後,俐落地调了杯浅绿的酒。
伏特加加果汁没什麽酒精味道,但毕竟是酒类,还是让不擅喝酒且一喝脸就红的夏俞深感到有些微醺。
许是喝了酒,情绪也开了一点,思及现在的处境,心里悲愤交加,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她真的好恨许靖航,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竟然想靠着酒精壮胆回去和郑国琛在一起。
「深深?」许靖航忽然慌张起来。
他回忆以前,夏俞深很少在他面前哭,就算她对他哭闹,他也根本无动於衷,可现在看到她的眼泪,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会心疼。
又是酒精又是哭泣,夏俞深觉得她的脑袋开始变得有些混沌。
她仍是不停止地哭着,手却与理智背道而驰地去拉扯许靖航的衣服,一边吻着他的精壮结实的完美体魄,抚触曾经只属於她的一切,半分也不让被她突如其来强上而慌乱阻止她的许靖航给影响,不屈不挠非要撩拨他到慾火焚身。
脱去他的上衣,褪去他的裤子,夏俞深听见许靖航似有若无的呻吟才稍稍挽回了一点自信。
许靖航从来都是想要夏俞深的,想得全身发疼他也不敢再有这样的奢望。如今夏俞深主动,就算是酒精的催化,是不是也代表夏俞深心里是想要他?
意乱情迷的夜晚,许靖航不可置信竟然还能拥抱夏俞深,现在的夏俞深如一缕轻烟,一没抓住彷佛人就会不见,如此不安的情绪让许靖航的动作显得有些急躁,将夏俞深提起抱到床上之後,扯下她的裤子一股作气且用力地冲进她的身体里。
夏俞深不甚适应,有些难受地闷哼一声。许靖航见状理智稍稍恢复,发现夏俞深上衣完好,不住反省他只顾着自己的慾望。
没有顾及夏俞深的感受似乎已经成了他的阴影,他耐心地等待夏俞深适应他的存在,就怕唤起那些不好的记忆而排斥他。
许靖航温柔地低下身子,他想要他们毫无保留的接触,想要竭尽所能地将快乐带给她。
手一触及到夏俞深上衣的扣子,她就抬手紧紧揪住领口,倔强地瞠着泪眼凝视着他,死也不让他脱了自己的衣服。
心像是狠狠被刀刺了一口,许靖航心里的感伤化为湿气袭上他的眼眶,他不甘心地低首想去吻夏俞深的唇,却让她躲开而只碰到她的嘴角。
夏俞深不是原谅他才让他碰她吗?为什麽他感觉夏俞深还是打从心底在排斥他?他还记得夏俞深说过,她爱他。
现在,她还爱着他吗?
「深深,再说一次爱我好吗?」许靖航哽声,不放弃地卑微请求。
只见夏俞深恨恨地将视线望向一旁,抿唇无语。在她说过爱他之後,他却那麽对待她;她已经不爱他了,又怎能说得出口?
他们的身体是这麽紧密,又是如此遥远。夏俞深的拒绝就像一巴掌响亮地甩在许靖航脸上,他无法还手也不能还手,只能藉由下身的动作来发泄他的无所适从与心里的沉痛。
许靖航要得很火,把夏俞深弄得说不出一字半语,也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夏俞深是属於他的。
末了,许靖航趴在跟他同样疲惫的夏俞深身上喘息,後怕压着身下的女人,翻身手一勾,习惯着几年前在事後将夏俞深搂进自己怀里,亲吻,睡觉。
然夏俞深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推开他。
「深深?」
夏俞深扭头看着许靖航,满脸泪痕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道:「你说过,你和别人睡觉会做恶梦。现在,我也是。」
原来,她没有原谅他!
门开了又关上,许靖航再也无可抑制地落下了泪。
夏俞深只是把他给她的还给他而已,他到现在才明白,他以前做的种种一切到底有多伤夏俞深的心。
这是他的报应,也是夏俞深给他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