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航猜不透夏俞深,她说过,想要生个自己的孩子,那为什麽选择一个不要她生孩子的男人?
当然他不会想说她是要为谁守身。
车子奔驰在马路上,许靖航将车停好就直奔夏俞深那里。他全身肌肉紧绷,不想承认他一路有多着急想见到她。
「叔叔!」瀚瀚在客厅看电视,一听到开门声音回头,见到上次带他去玩的叔叔让他喜出望外,完全把夏俞深的话给抛诸脑後。
「瀚瀚,姑姑呢?」许靖航不知道瀚瀚也在,心里那份焦急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感。瀚瀚在,夏俞深就会在,他也就比较不怕她把他给轰出门去。
「姑姑在阳台和妈妈讲电话。」瀚瀚从沙发上爬了下来,跑过去抱住许靖航的腿。「叔叔还会带我和姑姑去玩吗?」
许靖航蹲下与瀚瀚平视,给他一个和煦的笑容。
「瀚瀚乖,叔叔改天再带你和姑姑……」
「你不要随便承诺小孩子!」夏俞深带着浓浓鼻音毫不留情地打断许靖航的话,她一脸苍白憔悴站在阳台边,戒备森严地睨着那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男人。「瀚瀚,过来姑姑这里。」
许靖航抬头与夏俞深对视,夏俞深双眼是哭过的红肿,鼻子也红通通的,像只麋鹿似的。
是和她大嫂讲什麽讲到哭吗?
自觉有些别扭,许靖航手蜷缩起来,蹭蹭他那高挺的鼻,颀长的身子随着瀚瀚过去夏俞深那边而站立起来。
「瀚瀚,去刷牙,准备睡觉了。」夏俞深一眼也不看许靖航,欲带着瀚瀚到浴室去。
「深深。」许靖航喊住她。「我们谈一下好不好?」
夏俞深认为她跟许靖航没什麽好谈的,但她不想在瀚瀚面前和许靖航争执,便让瀚瀚刷完牙睡觉,自己跟着许靖航到他家。
一切都熟悉得让夏俞深眼里感到炙热,她挥去眼里残留的湿痕,又倔又强地挺起身来面对许靖航。
「钥匙还我!」
许靖航没有说不的底气,却迟迟不肯交出钥匙,两人就这麽僵持着。
「随便你,反正过不久我也不会住这里,你爱留着就留着吧。」
夏俞深不想跟他周旋,转身就要离去,许靖航一把扯住她将她抵在墙上。当他触碰她的那一刹那,夏俞深反应颇大地急於抽回自己的手,死也不让他碰了自己。
许靖航了然,她嫌他脏。
曾几何时她这麽排斥他的靠近?许靖航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他一直觉得不温柔的深深,只要他愿意抱她,她就柔情得似一摊水。
而也只有他有生理慾望的时候,他才会去抱夏俞深,哄着她给他。
他还真是他妈的混蛋!
忍住心里蔓延的悲痛,许靖航仍强势地将双手撑在两侧,使夏俞深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这是防止她跑掉的最佳姿势,如夏俞深要逃跑势必得碰到他。
「今天我遇见你妈妈,她说……」许靖航话一说出口就发现自己哽咽了,不知是难以接受夏俞深要嫁予别人的事实,亦或是她的排斥让他感到受伤。他清了一下喉咙,驱逐那份伤感,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淡淡开口:「深深,你值得更好的人。如果你只是为了让我内疚……」
你值得更好的人。
夏俞深眼眶倏地又红了起来。如果她值得更好的,为什麽他要这样对她?
「你少自以为是了!我根本不在乎你的看法,再说你也不是对我做了那些事就会内疚的人。」夏俞深恨恨地瞅着许靖航,咬牙说道:「不管是谁都好,对我来说,谁都比你好!」
许靖航嚐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激烈的言词就让他痛不欲生,那他用轻蔑的态度去羞辱夏俞深,他真的无法想像夏俞深对他的恨意有多深。
明明在决定招惹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真的走到这一步,他又心痛得呼吸都感到困难。
许靖航松开限制住夏俞深的手,仰天抹了一把湿润的双眼。
「深深,不管我过去怎麽对你,现在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你说过,你结婚是因为想生个自己的孩子,那为什麽要和一个不希望你生孩子的男人在一起?」
夏俞深一愣,讶异许靖航会知道这件事。
她本无意隐瞒即将和有过婚姻又带一个女儿的男人结婚,世界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结婚这等大事老家那群婆婆妈妈知道不会不宣传,她是她,跟任何人无关,就算别人如何不看好她结婚的对象她都无所谓,可她不愿意让第三人知晓她和郑先生之间协议的原由。
怨及委屈一股脑地溢了出来,夏俞深眼泪不争气,积压在心里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终是沉不住气不由自主在许靖航面前示弱,掩脸痛哭道:「因为,我没办法怀孕。」
现在的男人或许不在意那层处女膜,可一听她不孕就退缩了。会相亲的男人无非不是到了适婚年龄,该延续下一代的时候,她生不了,自然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许靖航没料到夏俞深会这麽说,想来还是记恨他让她吃避孕药的事?
「深深,如果是避孕药……」他当然知道吃避孕药是不好的,也可能会造成不孕的问题,但他能安慰她说她吃那麽一点不会不孕这种浑话吗?且也不是只有一点,只要他想要,夏俞深很少不让他得逞。许靖航悔不当初,却只能先让夏俞深冷静下来。「深深,你听我说,只要停止吃药,你还是会有孩子的。」
夏俞深只是摇头,情绪失控地哭喊:「不会了不会了,我瞒着你没吃药,可我还是怀不上你的孩子!这是我的报应,让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怀孕!」
「什麽意思?」许靖航问出口,却下意识地想逃避这个答案。
「许靖航,我堕过胎,是你和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