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怀孕。
夏俞深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没有和许靖航纠缠的理由,忧的也不是没有怀上许靖航的孩子。
现在她很难想像,当初是以怎样的心情希望自己怀孕。
爱许靖航吗?
夏俞深鼻头一酸,厌弃自己的结论。
他哪一点值得她爱?
「啧,又在发呆!」
徐郁芯和林意如提着换洗衣物和一些食物进到病房,见夏俞深抱着膝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也知道是什麽占据她的心思。
「我没有发呆。」夏俞深口是心非地否认,躺下床拉起被子盖住整个人。
「你这只鸵鸟!如果我昨天没有打电话给你,我看你就在家里哭到死也不会有人发现!」徐郁芯越想越气,为了一个男人哭到虚脱住院,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许靖航,这妞这麽多年来还是一样没骨气没志气!
「好了啦,郁芯,别说了。」林意如向徐郁芯使着眼色,要她别再刺激夏俞深。
昨天徐郁芯和林意如心血来潮,打电话给夏俞深想约她出来一起吃个饭,谁知道电话那头的夏俞深只是哭,哭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哭到昏倒没声音,两人这才急急赶到夏俞深家,将她送往医院。
医生表示病人哭了太久加上一两天没有进食造成体力不支虚脱昏倒。
醒来的夏俞深还是哭,哭着骂许靖航。现在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却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徐郁芯看着实在有气!
尤其刚刚回去替夏俞深整理一些换洗衣物,好死不死碰见许靖航,两人唇枪舌战,正确来说是她的挑衅……她忍不住替夏俞深说了一些话。
夏俞深不希望许靖航知道,但看许靖航那个跩样,实在是不吐不快。
许靖航看见徐郁芯和林意如从夏俞深家走出来,有点不自在地问:「你们怎麽从深深那里出来?深深人呢?」
他知道他并没有资格探询夏俞深在哪里,只是那天他口无遮拦说了一些话,令他很是担心夏俞深的情绪。几天都没有听到她进出的声音,他跑了老家一趟,发现夏俞深没有回去让他更为烦心不安。
在见到徐郁芯和林意如时,这两天的焦躁彷佛寻得救赎的出口。
「你怎麽好意思问?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开心了吧?」
许靖航紧蹙眉头,明明知道徐郁芯这话不是真的,但他不爱听。
「郁芯!」林意如不似徐郁芯对许靖航那麽有敌意,扯着徐郁芯的衣袖,向许靖航解释:「深深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在医院。」
「她怎麽了?」许靖航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关心太过的样子。
徐郁芯一想到在医院的夏俞深就替她不平。
「不需要你的假惺惺!许靖航,凭什麽你在国外和那个林品佳你侬我侬,深深就不能有男人?深深不告诉你,我偏要跟你说。你朋友看见深深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那是阿绍哥和小熙!」
许靖航顿失血色,急急将视线投於林意如,得於面有难色的肯定。
林意如想起昨天夏俞深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有多伤心,眼神空洞地叙事:『他问我有过几个男人,要我别想否认,他的朋友就曾经看过我看不同的男人出现在家俱店,到底是多亲密的关系可以一起去逛家俱店……能和谁呢,不就我哥和小熙。你们说怎麽这麽巧,去帮我哥挑个新婚用的床就被许靖航在家俱店工作的朋友看到?』
夏俞深哭得委屈,哭得压抑,心疼得都想死,她怎麽也想不到她的哥哥和弟弟会成为她和许靖航的误会,让他恨了她这麽久。
他对她说:『我上了别的女人又上你怎麽了?你不也是让别人上完来给我上?不要假装自己多清高!』
那天争执未果,许靖航沉不住气,恨恨地说出朋友看到的画面,当时夏俞深惨白着脸,倔强抿唇没替自己的清白做出回应,许靖航以为她是承认,愤怒嫉妒破匣而出,口不择言。如今想来,她不肯为自己做任何辩解是觉得没有必要,他给她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多说这些有什麽用?而他却不自知,不断地将她推入地狱深渊,极尽羞辱着她。
心隐隐作疼,但也不轻易认错。她和他分手是事实,和齐子慎也是他亲眼所见,即便当初他是为了这件事借酒浇愁进了医院而开始恨夏俞深,难道她和齐子慎就无可能吗?
他没有做错!没有!
「就算深深真的有其他男人,你有什麽资格质问她这种事?你和深深都分手了,不管她有一百个或一千个男朋友,你也管不着!」徐郁芯不屈不挠,继续踩着许靖航的痛处。
「分手是她提的……」许靖航底气仍是很足。
「你也答应了。」
「我……」
「许靖航,深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让你这麽生气,那为什麽你就不能想想深深看到林品佳从你住处走出的心情?难道就只许你和女生搞暧昧,深深在你们分手後就不能有其他交往的对象吗?」徐郁芯不愠不怒,不想大骂许靖航让他好过。
许靖航静默不语,姿态骄傲,不想承认徐郁芯说得都对。
在那年轻的岁月里,他的确是没在意过夏俞深的感受,他以为在身体上的忠诚便是忠诚,即使他的精神没有出轨,但也不否认他享受女孩子对他的爱慕殷勤及同侪间的欣羡。
只是看见夏俞深和齐子慎在一起,他就气得一声道别都没有就离开;只是听别人说她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心痛得用酒精麻痹自己。现在,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夏俞深为什麽要和他分手。
许靖航闭起眼睛。没有谁比谁心疼,有的只是互相折磨的牵绊,或许他和夏俞深真的已经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