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瀚瀚说想吃布丁,夏俞深抓起钱包就要带瀚瀚到巷口的超商,走到门口才想外头炎炎烈日,忘了拿件薄外套来遮阳。瀚瀚怕姑姑动作慢,便动着小身子跑进去帮她拿。
夏俞深倚着阴暗处的墙,莫名地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
「唉呀,深深,你今天回来啊?」
熟悉的声音拉回夏俞深的胡思乱想,她立即露出她完美的招牌笑容,欲与和她寒暄的邻居寒暄一下。等看清楚是哪位邻居,她突觉有些心虚。
她正想着那个男人,没想到男人的妈妈就出现了。
夏俞深有些忐忑,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她清楚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关系。
「嗯,是啊,我哥回来,所以……」夏俞深看着许妈妈手里大包小包,心想她应该是要为许靖航准备的吧?但他到底是什麽时候回来的?竟然还知道她住哪里!
她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内心难解焦躁。一想到昨天他只是来和自己上床的,她又更恨了他一点。
「阿绍这次回来多久?」
「一个礼拜後又要去日本了。」想起瀚瀚,夏俞深就觉得心疼,年纪这麽小就和爸爸妈妈分开……
「姑姑!」瀚瀚拿着外套跑出来,看见许妈妈还很礼貌地打招呼:「许奶奶好。」
「瀚瀚好乖,要和姑姑去哪里?」
「姑姑要带我去买布丁。许奶奶,再见。」瀚瀚说完就去拉着夏俞深的手。许奶奶和奶奶每次聊天都好久,瀚瀚怕姑姑也和许奶奶聊天聊好久,可他已经等不及吃布丁了。
夏俞深被瀚瀚拖着走,边回头向许妈妈点头道歉。不过她得感谢瀚瀚,她现在就是不想应付大人,所以才带着瀚瀚逃出来。
瀚瀚在超商就吃了一个布丁,现在满足程度已经破表。夏俞深牵着他的小手,哼唱着小曲快乐地走回家。
然後,她看见了他。
他浅蓝衬衫白裤子靠在一台黑色休旅车边,一只手插在口袋,阳光洒在他身上简直美得不可直视。
夏俞深呼吸困难,比昨天遇见他时更显得慌乱。
许靖航眉头一皱,她这是在怕他吗?还有旁边这小鬼头是谁?
「你还好吗?」许靖航难得好心问了句,他知道昨晚他太粗暴,也知道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她心里是怎麽想他。他有千万种理由合理化他对她做的事,但心底还是染起浓浓的歉意,这是他对她不该有的。
夏俞深觉得有什麽东西哽在喉咙,鼻头和眼睛都感到些酸涩。
她不认为现在问她好不好有什麽意义,要问也该是昨天问,他怎麽能那样走人!
「姑姑,那个叔叔好像是在跟你讲话。」瀚瀚没发现夏俞深的不对劲,只是觉得姑姑好像不知道人家在和她说话。
姑姑?原来是她哥的孩子……
「你哥的儿子?」不在乎夏俞深对他不言不语,许靖航暗暗松了一口气。
「瀚瀚,天热,我们进屋去吧!」夏俞深拉着瀚瀚,在门口时停住脚步,对着瀚瀚说:「瀚瀚,别跟任何人讲那叔叔的事喔!」
「奶奶也不行吗?」他跟奶奶最好了,他们之间没有秘密。
「不行!」
「好吧!」瀚瀚失望地说。
许靖航看着夏俞深的背影,接起口袋里一直震动不停的电话,视线仍是停留在她消失身影的地方。
「靖航?」
「嗯。」
「怎麽这麽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显得有点着急,又像是怕许靖航生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见到她了吗?」
「嗯。」
「你跟她上床了吗?」对方情急一问,後觉有些後悔,但都问出口了还是希望听到答案。
许靖航沉默没有回答。昨天那叫上床吗?
她的不愿、她的抗拒,每一幕画面在他脑海里是多麽清晰。
「靖航,你……应该没忘记你的目的吧?」对方有些担心,她想他们应该是上床了吧。许靖航不会骗她,但她有时宁愿他骗她,也不想得到他静默的承认。
「没忘。」
「那就好。」对方如铃般的笑声带着哭腔,似破涕为笑。「我很快就回去了。靖航,我爱你。」
爱吗?他不屑地扯扯嘴角,转身遗忘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