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远从凌月山庄回来後,当晚,只提起了自己身世的真相,让澄静惊讶不已,她依稀记得,在青楼为了好玩,曾经拉着巧慧当了一回小二,就听到关於贤贵妃的事情,只说皇上十分宠爱她,後来不知道什麽原因,被送出宫,还在庙里碰上盗匪,遇刺身亡,而腹中的孩儿却不知去向。
当时宫里曾传出要废后,但却不了了之,再後来听说,皇上立的遗诏中,他要跟贤贵妃葬在一起,都被朝臣们以不符礼制相劝,皇上坚持之下,无人能改变主意,因此,去年先皇驾崩後,将贤贵妃移墓葬在先皇身旁,那时,她在庄子里听见这消息时,还感叹一番。
没想到,那世人口耳相传的贤贵妃,居然是秦远的亲生母亲,令她更加唏嘘人生的际遇,替秦远更衣时,秦远说:「娘说了,她在皇陵附近建了一个衣冠塚,当做是祭拜我母亲的地方,五日後,要我们一起去焚香,算是让我们相认。」
澄静从背後抱着秦远,她知道此时秦远心中一定百感交集,她缓缓说:「夫君不必担心,我会准备妥当,毕竟不只是你,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婆婆。」
秦远转过身来,两人相拥,两颗心也更加紧密。
马车里,冷夫人不停拭泪,澄静握住她的手说:「婆婆,别在伤心了,秦远会担心您的身子。」
在陵墓前,当秦远跪着喊了一声娘的当下,冷夫人伤心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靠着墓碑,一直点头,心里说:「姐姐,明湘将远儿带来了,他已经成家立业,带着媳妇来看你了,你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最後,秦远带着澄静磕了三个头,对着墓碑说:「母亲,生育之恩来不及报答,但娘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此生不忘,定会好好孝顺养育我的爹娘,您可以安息了。」
回程的路上,冷夫人想了刚刚的情景,不得不承认,秦远找了个好媳妇,最後也放下心中的芥蒂,对澄静热情如常,计画着以後要从冷煜的孩子里,过继一个给他们养,正在茶楼里泡茶的冷煜,连打了三个喷嚏,不知自己正被亲娘算计。
几个月後,青雅诞下一个小壮丁,长风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喊:我当爹了,弄得傲竹楼上下是又气又好笑,澄静更是对长风耳提面命,若敢对不起青雅,就要他好看,吓得长风举手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辜负青雅。
再过了四个年後,秦远决定带着澄静游山玩水,将楼里的事务全交给长风管理,在进入初夏後,就启程先到了扬州。
一路上,两人衣着简朴,就像是平凡的小夫妻,走走停停有说有笑,而秦远出色的外貌,与生具来的贵族气息,依旧让许多女子猛送秋波,丝毫不介意他身边带着妻子,下了码头後,他们就到了远近驰名的天香楼用膳,却遇到了故人,白英虹。
白英虹不再有当年的娇纵之气,当她自己走与秦远二人同桌时,秦远下意识想将澄静护在身後,只见她斟酒举杯,开口说:「秦远、秦夫人,这杯酒是我真心诚意的道歉,希望二位能原谅我当年的愚蠢。」
澄静感受到了白英虹的真心,将秦远的手按下来,也举杯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
白英虹看澄静如此有魄力,毫不犹疑得完全相信她,更加深她心中愧疚,低着头说:「当年是我过於执着,不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才会做出伤害秦夫人的行为,往後,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夫君与我绝对鼎力相助,我走了。」
秦远皱眉问:「你相信她?」
「当女人有了孩子跟家庭,再硬的刺也会软化,况且我看得出来,她过得很幸福,倘若她还对你有情,就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了。」澄静接着吃饭,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