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制桃花酒对蒋方文来说小菜一叠,他手脚俐落的将云酥酥采撷的桃花阴乾,阴乾後浸入盛酒的瓶瓮中密封起来。
「静待十五日就可以喝了,当然,陈酿会更香喔。」蒋方文眉眼弯月,笑眯眯地交给云酥酥,一边还朝她暧昧挤眉弄眼。
「谢谢蒋叔叔。」云酥酥喜孜孜地接过,全然无视蒋方文那全挤在一起的诡异五官,「那我得要埋在丐帮最美的桃树下才行,再与阿悠一同来挖。」
她想着丐帮最美的桃花就属太平村半壑那株巨大的桃树,几乎要好几个壮汉才能圈手围起,待春时花开,红桃争艳,趋时办落如细雨纷飞,定是绝美入画。
这麽一边想着,云酥酥也就捧着那瓮新酿的桃花酒蹦蹦跳跳要去太平村,途中经过丐帮掌门寝房,才过了一个转角,便听见身後〝咿呀〞一声,似乎是有人推开了门又迅速关上。
她停下脚步,略带疑惑的缓缓从转角冒出头,掌门房门紧闭着,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奇怪,掌门不是出去了吗?」
〝碰〞,是轻声的书册掉落声音,从掌门房间传出来,更加让云酥酥确认──有人偷潜入掌门房间了。
她张望了四周,掌门房间属清幽地,除了微风细语与层叠山峦对望,平时会有两个守卫此地的丐帮弟子才是,此时却巧声无息,更让人心生疑惑。
她脚步轻碎如碎羽靠近房门,半推半掩眯起眼从小缝望进去,房内一个纤细模糊的身影似乎有所察觉,飞快的跳身推开窗户而出,云酥酥只瞧见那人系着的鹅黄发带飞扬。
「是谁!」她立刻大喊冲入屋内,屋内早已空无一人,木窗摇摇晃晃。
丐帮门卫森严,那小偷竟然明目张胆直闯掌门房间还没有人发现,莫非是丐帮熟人?
云酥酥蓦然想起那条鹅黄色发带,印象中是有这麽一个人喜爱这样的发带。
而那人是……
才这麽想着,一个阴阳怪调的女声就传来了,「云酥酥,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掌门的房间。」
云酥酥抬起头,玲珑的身影印入眼帘,与她相隔着一道窗,她视线凝视着玲珑发上的那条发带,脑中一束光线飞快闪过,她张大嘴恍然大悟,「是你,是你偷潜进掌门房间要偷东西。」
玲珑冷笑一声,「云酥酥,现在究竟是谁被人赃俱获?是你在掌门房间还是我在掌门房间?要找人背黑锅也找个更好的对象。」
此话一出的确让云酥酥哑口无言,一口闷气犹如鱼刺梗在胸口,不禁怒火中烧,恼怒道:「我分明见你从掌门房间跳出去的,你休要含血喷人。」
「你可有证据?」玲珑眸底闪着磷磷谲光,抬高下巴居高临下鄙睨着云酥酥。
云酥酥是气得无法反驳,她阴沉着脸大力〝碰〞地关上窗户,从房门走出来掩好,也不再跟玲珑多辩驳一句,直接穿过她离开。
直到云酥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玲珑勾嘴一笑转身离开。
这几日因为跟玲珑的事一直闷闷不乐,再加上白凤还没回来,穆悠亦无任何消息,她叹了好几口气,趴在长廊栏杆唉声叹气,尹莫水在一旁踩着梯子伸手挂红灯笼。
「大师兄,你不觉得玲珑师姐最近怪怪的吗?」她托着下巴望天。
「她不是一直都怪怪的吗?」尹莫水心不在焉地回答。
「好像也是。」听了尹莫水这麽一说,云酥酥也认同的点点头。
过没多久,云酥酥也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一直到丐帮掌门郭岩回来的那天,她经过总舵门口,恰巧听到里头玲珑的声音。
「掌门,云酥酥玩心太过毫无长进,弟子认为若还让她待在丐帮,怕是外人会说丐帮不会带弟子。」玲珑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正义凛然。
郭岩粗旷的脸上尚有风尘仆仆的疲态,他捏了捏酸涩的鼻梁,「玲珑,你与酥酥向来不和是众人皆知,不过要逐酥酥出丐帮,还是第一次提起。」
玲珑面有难色,迟疑不定道:「……弟子这麽说自然是有原由的,前几日弟子发现云酥酥……」语气欲言又止。
「有何事旦说无妨。」郭岩说。
「弟子发现云酥酥偷偷潜入掌门的房间,似乎再偷什麽的样子,弟子猜想也许云酥酥是叛徒……」
玲珑的话还没说完,云酥酥就冲进去打断他们谈话之中,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指尖颤抖指着玲珑大骂,「你才叛徒!你全家才是叛徒!胡说!我分明是见你进掌门房间,你含血喷人!」
玲珑表情未变,严肃道:「云酥酥,你自己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想诬赖给我不成?当日若不是被我当场逮着了,指不定你要偷出些甚麽了。」
「胡说!胡说!恶人先告状,没看过你这麽不要脸的!」她气得双眼赤红,胸脯大力起起伏伏。
「掌门,云酥酥看来不思长进,企图偷丐帮机密,更目无尊长,弟子认为应该立即逐她出丐帮。」玲珑双膝一跪叩首。
「掌门我没……」云酥酥又气又急,恳求地望着郭岩。
她这一被逐,还能去哪儿呢?
「酥酥,跟你玲珑师姐道歉。」郭岩双眸深邃幽远,犹如一汪不见底的古潭。
「掌门!明明是她……」云酥酥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道歉。」郭岩声音肃然,不容拒绝。
云酥酥死咬着下唇,双眸中的泪水氤氤袅袅如不散浓雾,大声怒说:「就不!逐就逐,谁稀罕!」她说完就飞快地转身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