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风光明媚的清晨。
逍宁张第几次眼,面前就出现第几次的浅蓝天花板。然而到底此时是何次,不知曾几何时早已无从考究。依然是那棉柔的微风吹抚,清脆的风铃声窜入耳膜,安宁与静谧。
「逍宁,今天真是好天气呢。」男人搂着他的腰,说出不知第几次回荡於房间的话语。
逍宁往一旁蹭去,男人却将他紧锁在怀里,能活动的空间丝毫不存在。
-何时才能逃出囚牢,时间如此迂回不止。
没多久,逍宁身上的束缚被解开,夏熙走下床,随後对他说道。
「那麽我先走罗。」
门阖上的声响回荡於空旷的房间,直至那最後的尾音沉寂,另一端在也没有传来男人活耀气氛的音嗓,逍宁丝毫没有将时间放进心底。时间如流沙消逝,偶时他会起身於房内走动,观望着窗外的景象,身躯一天比一天还要瘦弱苍白,饥饿感却不曾造访。
麻痹感侵蚀着神经,逍宁今时也是望着天花板醒来。
一只蝴蝶穿过玻璃窗,轻巧的停留在逍宁的鼻尖上,缓慢的扑打着双翼,散发出熙暖的阳光。逍宁望着於眼前放大数十倍的蝴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牠。
蝴蝶没有滞留多久,便离开逍宁的鼻首,上下飘然沉浮的飞到了门口。逍宁起身定眼一瞧,发现了男人未完全阖上的门缝。逍宁下意识想离开床舖,起身时,却听到了铁链摩擦所发出的声响。
却在逍宁踏下床的那一刹那,厚重的枷锁碎化消逝。
逍宁似是毫无发觉般,茫然的跟随着蝴蝶。推开门扉,穿越长廊,一步步下楼阶,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於地面撒上圣母马利的慈笑,逍宁望着那捉不住的虚幻笑容,遗失了蝴蝶的去向。他跪在阳光的照耀下,过了三天三夜。
白日时的温暖,黑夜时的寒冷。
圣母的微笑为何不在黑夜中才出现呢?
逍宁离开了那片他曾留恋的窗,靠着仅存的意识摸索周围。越往内部走去,逍宁感到越来越寒冷,他环抱着自己,身处於黑暗无助的颤抖。这些日子从未出现的恐惧与悲伤窜出心头,他想靠着什麽试图安抚那毫无安全感的背後,往後一躺,却只能依偎着冰冷的地面。
坚硬的地不断夺取他的体温,想在摸索回去,那路早已不可行。
那生命的小火苗,黑暗贪婪的不断吸取他的光明,因而缓缓地熄灭。
逍宁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他认为自己已经快被冷死时,突然有谁将他自地面拉起,紧紧拥入怀中。
「亲爱的逍宁,为何你会待在这里呢?」温和的语气於黑暗里传入逍宁的耳中。
身躯一颤,逍宁紧紧攀附住那温暖的身体,即便对方正试图夺取他的贞洁,也丝毫无放开的意愿。男人与逍宁紧紧交缠於黑暗中,心中的渴望却不能以身躯来满足。
逍宁缩在男人的怀里,这些日子给他的感受太过飘渺而真实,突如其来的慰藉,使他像是漂流於大海中遇见了浮木,紧紧的攀附,求救。
「我想你了。」夏熙轻轻的在逍宁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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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麽?」
夏熙似是听到怀中人轻微而不易听见的骚动,他疑惑的低头询问。
-不要...离开我...
逍宁将身子缩了缩,往温暖的方向钻进。夏熙感到胸前有一股暖流通过,面带复杂的扬起了笑容。
「我怎麽可能丢下你呢?」夏熙紧紧拥住「别哭了,我可爱的逍宁。」
抚上将胸襟浸湿的泪眼,夏熙吻上那红通的眼角。
-别哭,我正在爱你啊。
夏熙横抱起无力靠在他胸前的逍宁,渐渐的走出黑暗。一步步上楼阶,穿越长廊,推开门扉,房间内依旧是那安宁的色调。
小心翼翼的将紧紧攀附在怀中的人放在床上。夏熙的心里充斥着无边的暖意。
-就算如此,你被我强制的囚禁。善良的你,一定不会狠心离开我吧?
即便是被逼至绝境而渴求的慾望。
***
城堡内纷扰不断。
自从侍卫在内城墙的塔楼发现了昏厥的王储开始,王国早已动荡不安。
国王驱使着越见衰弱的身躯,用着污浊不已的眼,藉由窗隔间的透明,望向了风光明媚的天。
当那位被他劫掠的农村男孩死於塔楼之际,这座城堡早已被下了解不开的诅咒。死灵迷惑了未来的继承者,试图由王储断绝王国的繁荣。
年迈的王者阖上了眼帘,至今那年轻气盛的他的孩子,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在另一头,巫女扯开手上的最後一针线,一旁放置着两只新颖的兔娃。女子深色的嘴畔勾起了邪媚的弧度。
-夏熙,我替你裁缝了一只新的寄身,也顺便替陪伴你的人缝了一只。
两只兔娃被锁在铁箱里,深埋在王国外头,那不具名的秘境。
-完
好吧,不知这样的结局大家是否满意@@
这里要补充一下关於内文的暗示。
当逍宁要离开房间时,那锁链自动碎化,是指两人的感情无法由单一人的坚持而进行,若一方坚持要离去时,那份枷锁便会被强制扯碎。
而圣母玛利亚的笑容呢,则是因为信仰往往无法真正救赎身处於困境的人们。这只让他们心中有所支柱,依附着支柱努力熬过人生中的巨浪。
表示这里是听着火星布鲁诺的〈Itwillrain〉写完的qwq(顺便介绍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