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躺在温暖舒适的沙发上,可身体上的温暖,却远远比不过心头上的冷冽。
绑架犯在逍宁转身离去後,将夏熙身上的绳索解开,丢弃在废弃的铁皮屋里,放任他自生自灭。在夏熙的眼中,嫌犯脸上的面具彷佛在嘲笑他般,嘴角微勾起。
外头下起了磅礡大雨,夏熙着好衣装後,站在门口茫然的盯着外头地上积水的小水漥,雨水所制造的涟漪环环相扣着,将夏熙映在上头的影像扭曲,此地唯一能有人留下的踪迹,也只有铁皮屋,环绕在其周围的地方杂草丛生,正门口面前有疑似车辆路经所留下的痕迹,被辗平的草一路延伸到看不见的转弯处。
夏熙想都没想,直接步出遮蔽雨水的铁皮屋,缓慢的沿着车辙行走,任雨水和风打在身上,将衣物全然浸湿,灿烂的金发此时黯淡的紧附在脸颊旁。
走了莫约一个小时半,夏熙来到了郊外的一条溪旁,柏油路因年久失修而龟裂,偶时有机车路经,一位骑士在路边发现了倒在路旁的夏熙。
「少年仔你没事吧?你醒一醒,就算年纪轻身强体壮,雨天躺在路旁也会感冒。」目测年龄大概六十岁上下的老婆婆拍了拍躺在地上的夏熙,见人昏迷不醒且发着烧,於是赶紧打了通电话。
救护车将夏熙载至医院就医,经过医生检查後,发现只是长时间淋雨感冒,而肛门附近有轻微的撕裂伤,於是在夏熙醒来之後,被人询问过是否被人性侵。
「没有。」夏熙静静的道。
医护人员见夏熙并不愿意透漏,并再三确认後,又再提出另一个问题。「那麽夏先生,你家属的联络地址是?」
面对护理师的问题,夏熙不禁愣了愣。他到底该报谁的电话和谁家的地址?此时夏熙不禁有些恍神,思绪不禁被一股伤悲给拉至谷底。
当自己在面临困境时,是谁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
夏熙咬着下唇,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朋友再多,倘若自己身处困境,到底有几位肯伸出援手?此时浮现在夏熙脑海中的,却只有对他说我不爱你的那位特别的人。
「X市Y区的......」
夏熙报完了地址,护理师低头在手中的纸张写了几笔,随後到病房外去联络夏敏。
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夏敏急忙忙的赶至医院,却看见了一脸无神的夏熙。她将手中的换洗衣物交到夏熙怀中,也不多问,就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弟弟的头发,语气温柔道。「去把这身晦气的衣服换掉吧。」
夏敏替夏熙先付了医药费,到厕所领了人後,两人手牵着手至医院地下停车场,夏敏见平时多话的弟弟异常的安静,嘴上虽没过问,心里却是担忧不已。
於是在静默之中,夏熙来到了夏敏租的公寓,夏敏和丈夫一同讨论完後,决定暂时先收留夏熙,毕竟放任一个遭遇不明而行为异常的人独自在外,做家人的总是放不了心。
「夏熙,你要不要吃点开心果?」下班回家後,见弟弟在厨房里进出的身影,夏敏从包包里拿出了特地在外买的零嘴。
夏熙瞧了一眼夏敏手上的东西,摇了摇头,然後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见对方拒绝,夏敏也不好再多说,她望着自家弟弟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虽说家里进驻个厨师令夏敏高兴不已,但那厨师始终面无表情,且自她把人接回来後,夏熙鲜少开口说话,使得平时习惯夏熙成天挂着笑容的夏敏,也自觉到夏熙是真的遇上了连她也无法插手的事情。
在夏敏家度过三天,夏敏在睡前来到了客厅的沙发前,一脸正色地看着夏熙。
「弟弟啊,你是怎麽了?」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夏熙,平时爱笑的人此时双眼无神,这使得夏敏不禁有些心疼。
见夏熙依旧不语摇头,夏敏柔和的摸了摸夏熙的头。「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话,家人随时欢迎。」
对着自家弟弟灿烂一笑,虽说多半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夏敏和夏熙聊了几句後,便离至浴室漱洗准备睡觉。
见夏敏走後,夏熙翻了身,将身上的毯子拉好,紧闭的双眼却不自觉的从旁流下了泪水。
家人啊,夏熙很久没有和家人团聚了。因为夏敏的一番话,夏熙原本那麻木的心有了些溶解,是啊,家人才是那个自己犯错却总是原谅自己的人啊,那麽逍宁呢?逍宁会不会原谅自己呢?
心头上既痛苦却又有一股股的暖流经过。
明早,夏熙在客厅桌上留下了字条,上头写了几句感谢的话语,说明自己已经想通并希望夏敏别再为自己担心。
於是只身来到了逍宁的公司门前,夏熙在心中已演练过好几次对话模拟,但还是停在门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倘若逍宁听了他的解释还是不愿意原谅,那麽,夏熙还是会再次尝试。
靠着平时路经而被警卫认出的脸,夏熙一路通顺的来到了逍宁的办公室。
他抱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敲了敲门,得到房门内的人的允许声,夏熙转了把手开启了门。对面人看见夏熙时,他问了一句。「你来这里做什麽?」
对话还没开始,夏熙的心却马上被刺了一刀,缓缓地淌出血。
你曾经所允诺过我的完全守护,如今在哪呢?
EndoftheChapterLXXIX
啊啊,这章码得赶,有错误和BUG还且请读者挑一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