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身旁便是一片寂静,安静到似乎连那微弱的心跳声都听得格外清晰,没有半点声响,唯有我那呼吸声。
看了看四周的模样,一盏微微亮着的黄灯、几个木头矮柜和我现在做的这张床,除此以外,没有半点可说的了,身处在陌生之地的我,承受不住疲惫的袭击,又身陷睡梦中。
梦中,一幕幕的惨样收印在眼底,好像战争似的,一阵阵的火花正绽放着,零星的火花在空中跃出了一道道完美的弧度,袅袅的黑烟弥漫着整个角落,我遮盖住我的鼻子,但浓烟还是让我的眼睛感到不自在,我却一步也不动的站着。
看着眼前的景象,尖叫声和哭泣声不停的绕在我的耳边,还有那震耳欲聋的子弹声,彷佛永远都不会停止或结束,我内心不自觉的害怕,是不是该逃离这地方呢?若我不再跨出那一步,是不是真的会死呢?脑海浮现了许多这种想法。
我不清楚现在的我杵在这里做什麽,想要离开,却一点也无法控制自己,这就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说也说不上来,就像是被人玩弄於手掌心,无法凭藉自己的意志去做任何动作。
在我纳闷时,有一个黑影突然冲着我来,心里想着死定了,在这种地方上,不可能会有好东西出现的,等到我看清楚後,我更疑惑了,那个黑影原来是一名身穿破衣,脸蛋却清秀的女性,跟後面的景色相差甚远。
脸上多了一股温热的感觉,右手不靠意志的动了起来,逝去两道泪,不管怎麽擦,泪水就像瀑布般,无止境的涌了出来,奇怪的是,第一次见到她,却有种熟悉又温暖的感觉。
对我来说,她或许是个重要的人,她张开嘴想说什麽,但身旁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梦境也慢慢淡去,瞬间化为一片空白,不久後我又再次看到那个我从没见过的房间。
我对这个梦完全没有半点头绪,熟悉的陌生人、从未见过的景象还有一连串的攻击,我再怎麽绞尽脑汁,却还是一点印象也挤不出来,索性的下了床,来回走了好几趟,也没有任何收获。
而且,这才发现,我什麽也不记得了。
*
「吱。」的一声,门迅速地被打开了,虽然不知道是谁,我还是一步一步往後退,感觉如果不保持警戒,下一秒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我後退的同时,一个小女孩也走了进来。
「坐吧!」她莞尔一笑,我也发觉我没有退路了,因此我顺着她的意,慢慢走到床沿坐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些什麽,不管他们对我做甚麽,我就只有一个人,什麽事也做不到。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我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任何事,感觉十分难受,过去的记忆想也想不起来,明明就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专属於我的记忆,怎麽能说没有就没有,连一个画面也想不起来,我到底是发生了甚麽事?让我变成这样。
感觉这躯壳,只空有一个毫无意义的灵魂,唯一的记忆也只有在这里发生的事,梦中的那个世界,也是我最为深刻的记忆,或者那根本不是真的,只是我假想出来的?
如果我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该如何是好呢?
现在的声音是如此的安静,彼此都不发一语,梦中的枪声犹如在耳,停也停不住,我不禁猜测着各种方法,怎样才想起从前?
我的余光看到那女孩的表情,她的嘴角上扬,我失忆她好像也挺开心的,虽然我一直想问她其他的事情,但还是再观察一阵子再说,她迅速起身,转身後就往门走去,不留一点痕迹。
但是困惑,依旧存留於我的脑中。
我依旧只能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那扇门後是什麽样的世界,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深蓝色连身裙,胸口附近有一个不起眼的口袋,与裙子的颜色相称,问题是我该怎麽保护自己呢?对此我开始到处找有没有利器。
我翻了床底,结果当然是没有,之後我看向床边的矮柜,拉开第一层,里面却是空的,接着我拉开第二层,里头有一把梳子和一面镜子,这时我突然有一个念头浮现,我赶紧伸手拿了镜子用力地往墙上一敲。
「喀啷!」应该不至於被听见吧,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试着以咳嗽声来作为掩盖。
我一看,虽然只有少数几片,我想是因为力道太小了,不过不要紧,有总比没有好,匆匆忙忙地把碎片塞进口袋,以免他们突然出现,我把塑胶握把塞到床底,於是就大功告成了。
我又在其他的矮柜里到处翻找,什麽也没有,我便回到床上,可能是太累吧,睡意十分强烈,今天真的太混杂了,不了多久,我又陷入睡梦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