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隧道蜿蜿蜒蜒,路途曲折百转,整片刺眼的白光幅员辽阔,彷佛永远也走不完。
好长一段时间後终於看到一点橘芒,越来越扩大的橘色颜料像被渲染开来,转眼吃掉整片白光,变成一条古老斑驳的窄巷,两边土色砖墙高筑,不时破损的壁面还会剥落泥块屑,滚落而下。
「姊,我不读书了!我代你去唱好不好?你这样时不时咳嗽不能好好休息保护嗓子让我很担心。」
今年要考大学的傅如虹,面容清秀,眼眸细长,绑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站在姊姊後面哀求。
不同於妹妹的学生气质,白衬衫和长裙打扮,坐在木椅上的傅如岚雪白小脸扑了粉、勾了眉、点了唇,妆显略浓,黑发还是上了卷子的造型,盘髻在两耳下。
「书读的好好,别说这种傻话。」傅如岚拢了拢旗袍衣领,等待着上工时间到来。
「姊,一个女人谋生太辛苦了,为什麽就是不肯让我帮你?我们一起赚,赚很多很多钱不是比较快,等我们赚了很多钱我们就离开这,搬去住大房子,这样不是很好。你辛苦赚的钱都给我缴学费,而你自己却什麽都舍不得花,连这些涂抹的都是朱老板看不下去买给你次级品,姊。」傅如虹拿起木桌上的小罐子,虽然她看不上眼却又有一丝贪恋,好想知道化在她脸上的模样。
为这事她们不知争执过回,傅如岚不肯答应她,她再怎麽想赚钱都只能放弃。傅家只剩她们两姊妹相依为命,姊姊一心供她上大学,要她将来出人头地;她也知道自己读书不会让姊姊失望,只不过为了她的人生牺牲姊姊的人生,她不想啊!她希望她们两姊妹一起幸福,一起过好日子啊!姊姊就是不懂她的想法,好气喔。
明明有双灵透明眸,傅如岚总是异常沉稳,吝啬给予半点活力与朝气,只为遮盖她这般衣着下不该有的年纪。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要考上医学系。」傅如岚眼也未抬,督促小她不到两岁的妹妹读书,读书,读书,是她最常对傅如虹说的话。
站在姊姊身後的傅如虹小嘴咕哝,转头随即又有一计。「那等我考上医学系,姊你答应我让我假日可以找份临时工做,帮你贴补家计,好不好?」
傅如岚柳眉一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好把医学系读完,以後你要赚多少钱有多少钱,不急於这一时。你要真为我好就乖乖把书读完,以後换你赚钱养我。」
「姊。」傅如虹小脚一跺,好生气,丢下句话便跑出家门。
「你为什麽就是不懂我的想法?医学系不是读几年就可以毕业的,你会撑不住的,怎麽你就是不懂。」
傅如岚并没有回头看妹妹跑出去,她明了妹妹的好意,但她不能接受;她不想让妹妹和她一样吃尽苦头还要受尽外人的眼色,所以她咬紧牙都要供妹妹读书,只要如虹能出人头地,她不就能一吐被欺压的不如意。
「咳。」傅如岚惯性喉咙会发紧发痒,唯只有咳出来才能舒服。
「喉咙又不舒服了?」刚进门和傅如虹相撞的古尚仪踏进厅内,他不用猜也知道两姊妹又为赚钱的事争执了。
「古大哥。」傅如岚雪眸终於放暖,起身帮古尚仪倒杯水。
「这是最近西市刚引进的止咳喉糖,我寻了几间舖子,问到这是最好的护嗓食品,你就含在嘴里直到它化掉。」古尚仪径自拆开了ㄧ颗喂进傅如岚微启的嘴里。
傅如岚拿帕子的手掩在嘴前,细细含出喉糖的沁凉滋味。
「味道好吗?」
古尚仪是住在巷口的邻居,至傅家两姊妹搬来这条巷子四、五年来,和她们最亲近,也最照顾她们的兄长。
他长傅如岚5岁,人生的十分俊秀,样貌气质皆带书卷味,平时工作以帮人誊写为主,绝大部分时他都自己在家写些文字。他说他喜欢写些故事抒发心情。
「嗯。」弯弯的笑眼幸福不已。
「那就好。」古尚仪开心的笑,熠熠生辉的黑眸揉进一抹深情,揪着傅如岚忘了自己。
「古大哥,多少钱?我付给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