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越-盼圓 — 肆章 序

恒阳国不落州倒影湖

这一年一度的春日盛宴,将在此拉开序幕。

我们凌云教一群人浩浩荡荡在宽之剑的安排下,入住倒影湖畔宽家另建的山庄,我与阿飞、花蜜蜂、龙井、小青、方总管落脚在自在居里,其余教员则被安排在教後面的厢房里,宽之剑圆滑处事、待人敦厚有礼自是不在话下,这自在居前前後後占地是全山庄最大的不说,前院小桥流水、花团锦簇,楼房华丽雅致、用的皆为上等,还分发了手脚伶俐的女侍十余人来伺候,想来是对这消失了十五年却又突然冒出来的凌云教存了敬畏之心了。

他挺拔的身段朝我抱拳,「曦主事,小居一切皆已配妥,这段时间就容您与龙教主委身住下,如有任何需要,您尽管吩咐下人,不必客气。」

我手一拱,白色衣袖随势飞舞跳动,客气回:「宽大侠客气了,这自在居甚好,王某代龙飞向您道声谢了。」能在武林天下这人才济济之路上称霸的,一定有他的一手生存之道,虽不知他倾向何方,但人家客气待你,你总不能拿冷脸贴他,所以本人还是秉着和气生财的境界应付应付。

他狭长丹凤眼往我这里痴看良久,身边阿飞压抑着不耐,手握住了我的,他一愣,这才转头向着花蜜蜂笑问:「宽某多年不见至尊前辈,前辈仍是花容月貌,犹如天人。」这前辈叫得倒是带了点挑衅的意味了。

花蜜蜂一身淡蓝斜坐在廊前靠栏,与天边的白云形成一片风景,还真有些仙人之姿,只见他红唇往右一勾状似嘲讽,朝宽之剑看去,却不回答。

他也不生气,客客气气再回:「宽某另替前辈安排了住所落仙居,此处与自在居邻近,不知至尊是随曦主事落脚,还是移往落仙居?」

花蜜蜂哼了声,一脸不屑,纵身一飞往後面楼房去,我看那抹蓝色消失後,才替他回答:「宽大侠,乐仙平时自在惯了,若失了礼数还忘包涵,乐仙随王某在此住下即可,落仙居您可安排他人住下。」

「至尊性情洒脱豪迈,宽某自是不会往心底去,贵人长途跋涉而来,宽某便不再打扰,如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底下人便是。」

「谢宽大侠,不送。」

他再看了我一眼,抱拳躬身离开。

我拉着龙飞坐下,见他脸色略显苍白,忙问:「阿飞,可有哪里不适?瞧你脸白的!」

他朝我摇了摇头,笑笑地回握我手,「我没事,曦曦不要担心。」

我搔了搔他脑袋,却不小心将几根头发带了出来,乾脆起身把发绳松开,方总管立刻变来一把梳子,我边梳边跟吩咐:「子齐,我不习惯外人,你将那些候在外头的女侍打发了,往後送来的吃食用银针先探过。」

「是。」他迅速地走出去,便发落了那些人各自散了,没一会儿功夫,门前来了五人,全是青远山的仆伺,方总管指挥着他们做事,我总算松了口气,将手上发绳系好後,拍了拍阿飞的肩,「绑好了,阿飞累不累?饿不饿?」

他抓过我转到他身前,「阿飞不累也不饿,曦曦累不累?」

「阿飞不累曦姨也不累。」我揉了揉他精致的脸蛋,下巴一抬便看到龙井跟小青意犹未尽地看着这边,本人心底磕瞪一声,洋装镇定清了清喉咙。

「你们两小无猜怎不回房休息?要不曦姊大发好心送你们进同间房歇歇?」

只见他们两人脸一红,本来牵着的手瞬间像烫着般迅速分开,就见小青尴尬地说了声:「我先回房!」就往後门冲去,龙井见她往後跑,双手慌地不知往哪摆,最後红着一张关公脸,也往後门冲去,本人见此景,乐得哈哈大笑,笑完後,忽想起佳琪和展烦人,一股忧心窜上心头,我坐了下来,长叹了口气。

这俩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那日赤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骗他们进去,没想洞门要关时,那两人发现我没跟上又折回来!佳琪大哭着控诉我无情,展烦人在一旁咆哮不停合作无间,本人耳朵被他们荼毒了一晚,直到我承诺不再骗他们回去後,他们才一脸得逞地回房睡觉。

此次来恒阳,我却是死都不让他们跟来,我不愿他们身边发生任何危及生命的可能,我虽然将大半的暗卫都带在身边,却吩咐行速及其三组精良分支守着他们,本想将方总管留下来,但他本人却坚持要随侍左右。

一双手轻轻放在我挂在桌上的左臂,换回了飘忽的思绪,「曦曦…」我抬头,两颗担忧的美丽眼睛汪汪清澈地直视我,我笑一笑让他别担心,听他问:「可是担心?」

我刮了他坚挺的鼻子一下,「是担心…担心你这小可爱怎麽还这麽瘦,之前曦姨养得白白胖胖的阿飞都不见了!」这三个月养伤期间阿飞好得很快,佳琪说应该没什麽问题了,但他还是没回复到之前的身材,本就高挑的身子现在跟个竹竿似的,都没什麽肉,看得我这作姨的相当心疼,每天三餐盯着他吃饭,补品是一日没断过。

他往我肩上一靠,双手轻柔地环抱住我,感觉我就像一根细柔羽毛要小心地捧着。

「阿飞…怎麽了?」这孩子…自从我那次一别就是一年之久,醒来便比以往都还要黏人,彷佛我又会像上次一样再也不会回来般。

他在肩上摇了摇头没回答,我拍着他後背安抚着他,顺道玩了一通他的秀黑长发,看着发丝绕在手指上一圈圈,我恍神着,只希望这宁静能够永远都这样下去…轻缓的平和呼吸自脖颈传来,我无声一笑,这小子…竟然就这样睡着了,明明累了,还不肯说。

我挪了挪自己的姿势让他靠得更稳些,一抹黑影自旁出现,方总管一手撑起我身子将原本的圆椅换成了靠椅,让我能够往後躺下,细腻的动作完全没有吵醒阿飞,我用唇形道了声谢谢,他头一摇,将一只薄被盖在我们身上,转身将两扇雕刻细致的木窗半开,阖上大门守在外面。

我会心一笑,春日午後的凉风徐徐,一个哈欠自嘴里逸出,我松开阿飞的发绳,也松开自己的,拢了拢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便阖眼睡去。

而我却不知道,不久後,阿飞睁开了眼,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熟睡的容颜,手指与我十指交握,屏住呼吸…然後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如珍藏的宝物般…在我微启的唇上印上他的爱慕…

而我这个当姨的也不知道,当初教他的那首可爱女人,他原想在他十六岁成年礼时亲自唱给我听…却唱不成,後来发生了那麽多事…让我与他错失了好几年…好久好久後,他才亲自告诉了我…

住这自在居已五日,这些天陆陆续续有其他教派及武林名人住进山庄来,纷纷来我们这里打招呼,但都被方总管挡了去,理由一概是青远山主人身体欠安,需安静修养。

这日我与阿飞躺在前院摇椅上欣赏百花风景,满片的红花正随风摇曳,突然煞风景地让一抹黑挡去。

「主子,日天教已到山庄,身边跟着旭日堡的堡主—袁烨。」

我慵懒的喝下阿飞递来的红茶,问:「旭日堡?是恒阳国的教派吗?」

方总管重重点了头:「旭日堡不单单只是教派而已,他掌控了恒阳国一半的经济,而堡主袁烨更是个道地的商人,平常没事是不可能出席此等武林盛会,此次听说目的是为了排行第三的凤楼楼主—凤安,而前来,听说他们两人水火不容,而凤楼又极度厌恶日天教在恒阳的势力,这次或许我们可拉拢凤楼来对付日天教。」

我嗯了一声表示听懂了,放下杯子:「这次我们来只是扬明凌云教的复出而已,阿飞只要露露脸及可,不要多生事端,凤楼的事…等回去後我们再重长计议吧。」阿飞虽然武功已恢复,但那身子单薄得可以,我不想让他冒着风险在这里待太久。

「祭花坛虽然为期七日,但我想…我们第一天大会露个脸就回家吧。」不知为何,本人就是不放心,这几天心跳不稳到极点,就像个惊弓之鸟般…

方总管头一点,「属下这就吩咐下去。」黑影身一弯,片刻消失。

阿飞手探了过来,将我脸旁的一搓发往耳後靠,「曦曦…可是在不安?」

我头一摇,捧了捧他脸颊,「曦姨只是想家了。」才离开青远山半个月,便怀念那里的安逸平和。

阿飞不再说话,轻轻地将头靠在肩上,我拍了拍他头,想来这几日的不安皆让他看见了…

一抹蓝色轻飘飞至花海里,随地一坐,手上一把古琴置於腿上,玉指一拨,轻快悠扬的曲调随风震荡进入耳里,带着一股安心暂时抚平我心底时有的恐惧。

花蜜蜂潇洒朝我一笑,这一笑,倒是有倾城之姿了。

长呼一口气,轻松不少,是阿!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王曦既然来了,那就是平心而过。

隔天一早,宽之剑便派人过来领着我们前往会场,本人不以为杵,让他们在外面瞎等,我们慢悠悠吃着早膳,慢悠悠泡着茶,足足让他们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

匿大的倒影湖畔中央,用木头砌成一平台,平台前端延伸一长廊直至湖前入口,我踏上阶梯与阿飞并肩往前走,後头跟着龙井、花蜜蜂,小青与方总管则留在自在居,毕竟小青不是武林人士不在受邀名单里,也非凌云教人,能少露面那是最好;而方总管自从卸下面具後,那张帅脸上烙印清晰可见,虽然在青远自家地盘上我做主,无人敢出声询问此事,只知道他容貌虽变,却仍是我青远山主人御用的总管,但这里龙潭虎穴,又有日天教这大敌当前,万是不能让他露面的。

我知他不肯再遮遮掩掩,不肯再易容躲藏,所以我只好让他待在自在居,陪着小青。

为怕万一,我让暗卫及其他教员隐匿在湖畔旁的森林待命,以防日天教那帮浑球耍贱招偷袭。

远远地,那梁日天的嘴脸便看得清清楚楚,他坐在主位左边的位置,一脸阴鸷地看向我们,彷佛猎鹰追捕猎物前的专注…而在他身後的便是日泣,一样一身的戾气逼人,他没看向我们,目不斜视。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脚步从容,梁日天的左边是一位身着暗红的英俊少年,那红虽暗,却看得出质料上等,精致的绣工让那身暗红而更显贵气,如果说阿飞的美柔和地像天上星辰,花蜜蜂的美如天庭仙人下凡,那此人的美便是骄傲如夏日艳阳高照,那双狭长的大眼睛,像是会电人般,把在场的女人电得七晕八素的。

本人心底啧啧两声,这万恶的古代,好山好水养得到处是美人。

随着我们的入场,已提前到的武林人士纷纷向我们看过来,好奇、探究、防备、惊艳的表情各异,我淡然一笑,就见宽之剑从主位下来,手一伸,领着我们入座右边剩余的位置,阿飞坐於主位右边,我坐他右边,再来是花蜜蜂,龙井则站於阿飞身後,但脸色已不太好看,我眉眼一扫,正前方平台上横纵列一排排席位,众人皆已入座,约有百席之多,而高台上的位置,花蜜蜂旁还留有一席,左列红衣少年旁亦缺一席,不知是那路高手,比凌云还更猖狂。

几名长相娇美的女婢捧着茶水依依递了过来,席上飘着茶香,却是销魂。

我眉一挑,笑意一起,端起茶杯敬宽之剑,「宽大侠一掷万金却是大方,王某敬你。」

宽之剑爽朗一笑,眼神灼灼,亦朝我一敬。

「宽某早在销魂问世时便爱不释手,每年必亲自上星芒取货,就怕晚了让人取走。」

我从容一笑,放下手中茶,「好说,待王某回去,便吩咐底下人,往後每年销魂第一批留下两斤给宽大侠送来,就当是这几日厚待凌云教上下的谢礼了,阿飞你说可好?」我转头看向他,亦见他淡然一笑,回我:「如此甚好。」

宽之剑正待回话,忽一鹅黄身影飘飞而至,一个俐落的轻点,便潇洒落地,不惹尘埃,来人是位年轻少女,未施脂粉的净白脸上毫无瑕疵,美丽的凤眼尾端略显上扬,慵懒中带着一抹勾人,而淡化那抹勾魂的媚眼则是一双带有英气的好看眉毛,直挺的鼻子下是一张厚度适中的小嘴,却紧抿着,一头长发无任何修饰的挂在脑後,随风飘摆着。

却是一代佳人,本人在心底再次感慨这好山好水的万恶社会。

宽之剑一见来人,连忙起身相迎,「宽某恭迎凤楼楼主!这几日不见您来,宽某以为…」她眼眸一扫,不怒自威,断了宽之剑的话,然後她扫过众人,表情在瞄过阿飞时些微变了变,转瞬即逝,她信步往花蜜蜂旁一坐,朝他抱拳:「乐仙叔叔。」那声音柔和中带着平静,却底气十足。

花蜜蜂朝她飒爽一笑,「想当年见小安还是个小毛头,现在倒是成了妙龄少女了!你哥哥凤平还好吗?」见她头一摇,「未见起色。」

「喔?可找毒痴没?」

只见凤安眼色一沉,後又消散个彻底,归为平静。

「他不肯出山。」

花蜜蜂啧啧两声,「那家伙真是顽固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宽之剑似在等最後一人到齐,眼睛不停的看向入口处,却不见来人,就在本人偷偷打了个第N个哈欠後,一道人影奔来,跪他身前交出一封信签,他打开一看,脸上难掩失望,信纸自掌中啪的一声燃成碎末,他起身,朝列席看去。

「恒阳九爷今日遇事缠身无法及时赶赴祭花坛盛会,虽是遗憾…但时辰已延误许久,为怕耽搁各路豪杰切磋雅兴,宽某便不再等,宴席开始!」

只听一旁年轻汉子大鼓连敲三声,内力浑厚,鼓声震起湖水涟漪阵阵,为为期七日之祭花坛揭开序幕。

我望着那空位出神,那家伙…不会宫中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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