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一切都不明就里,林哲阳还是乖乖照着电话里那人的指示走进自己房间、锁上房门。他趴倒在床上,但手机还握得紧紧的。
「姊你去哪了啦?妈找你找到快起肖了欸!」林哲阳把声音压到最低。
此时林哲阳终於有机会能表达自己的不悦,只因在电话另一头的,正是他的母亲疯狂找寻的林家大女儿,也就是他的姊姊──林哲蓉。
「欸、妈有看到我留的纸条吗?」林哲蓉问着。
「如果把它揉到打都打不开也算是看过的话。」林哲阳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已经无力再争辩什麽。
这不是重点好吗!要是知道他们现在有互动,自己也可能要变得跟那团纸球一样了啊!林哲阳心里这麽想着。
「Shit!」林哲蓉低声骂了句粗话,「所以咧?妈怎麽说?」
「什麽『怎麽说』?」林哲阳反问,「我才不知道你跟妈发生了什麽事好吗?所以你们到底是怎样──」
「阿弟,你在房间里是不是?妈妈有事要跟你说,开门好吗?」
房间门外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让林哲阳感到非常困惑。家里现在只有一个女人,而对方到刚刚都还是个气冲冲的欧巴桑,那现在这温柔到要拧出水来的语气是怎麽回事……?
「阿弟你是在讲电话吗?是跟女朋友吗?」门外声音似乎急促了起来。
「我、我没、没有女朋友啦!」虽然是实话,但不知道为什麽林哲阳讲着却觉得很不踏实,「也没有在讲电话啦!」这句他讲得更不踏实了。
「那为什麽要锁门?妈有话跟你说,你快开门啊。」
「欸、妈在你旁边喔?那我要挂了,事情乔好再跟我说。」
「乔什麽鬼啦你自己跟妈乔啊!喂?喂?!」林哲阳很努力不要吼出来,但无论如何都已经追不回被切断的通话。
「哲阳,妈这是第三次叫你罗……」
林哲阳知道,外面那位女士其实是完全等不起的人,而自己已经快把对方逼到极限了。於是他只能走到门前,有些胆战心惊地把房门打开。
「怎麽了吗……」
林哲阳探出头,和他母亲对上眼,「呃……妈你手上拿的是?」看着李悦慈手里拿着一团貌似是衣服的布料,他问道。
「这个喔?」李悦慈把布料甩了甩,一件长裙出现在眼前,「你觉得这件漂亮吗?这是妈以前跟你爸那时候穿的捏,看我多会保存……」
「嗯……」
完了,我妈妈打击过大变成神经病了……。林哲阳看着不久前还火冒三丈的母亲,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喜孜孜地欣赏起以前穿的衣服,不禁这样想着。
那的确是件蛮漂亮的裙子,以湖水绿为底色,上头还缀满白色的小碎花,版型和长度也十分典雅,就算是男性看到了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可是刚刚不是还急着在找离家出走的姊姊吗?为什麽自己的老母现在居然在展示裙子呢?还有「那时候」是哪时候啊?不对啦!还是快点找到姊姊才是最重要的吧……。林哲阳感觉自己都快被自己家人搞到要崩溃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更令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後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