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庭教師】友達和約 — 18. 愛與恨

18.爱与恨

「哟,三桥,早安啊。」

「早啊,几乎每天上学都会遇到,真巧耶。」

今天也跟平常一样,跟三桥和打完招呼之後开心的走进教室坐好,草野胜的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刚刚与他在路上遇到便一同上学的好友一脸贼样大力的拍着他的背,「看你爽成这样,真的这麽喜欢她喔?」

草野少年丝毫没有犹豫,只是扬起了比刚才幅度更大的笑容,「嗯,喜欢。」

殊不知坐在前几排的两个女生偷听到了这句话,其中一个便因为失恋而开始偷哭了起来。

「不告白吗?」好友虽然发现前面的女生却无视了她们反而更大声地问。

「不行啦不行啦!」草野不知道为何要摆出一副很为难得表情挥挥手,「我跟她的世界差太多了。」

那一瞬间,他的好友超不爽的拿起橡皮擦朝他的脸丢了过去,果然还是看这家伙这一点很不爽啊实在是太过份了,「别以为你有钱别人就配不上你啊混帐东西!」有钱就是嚣张吗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真是的。」

撇过头,不想理会一旁的友人。草野胜单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刺眼的天空,他的心还因为她对自己说早安时的那份笑容而悸动着,真的这麽喜欢她吗?嗯,真的很喜欢喔。

草野胜无法忘记三桥和当时给予他的安心感及温暖,那一天对方牺牲了整天的时间陪着自己、鼓励着自己,告诉他如果又突然难过的话可以做什麽、告诉他当一切都熬过来是真的会海阔天空。他缺了一角的心还没有过多久就被她给填满了。

他时常会想起她对自己说过的许多话,最後从时常变成了无时无刻,当他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彻底喜欢上她了。

然後变得想要知道更多更多有关她的事情,上次三桥和陪草野胜的时候就讲了很多关於她自己的事情,比如以前发生过什麽好玩的事情、比如她看过一个叫家庭教师的漫画可是现在各大书店都绝对找不到了、比如她说自己虽然看不出来但其实很爱打架,所以她觉得参加排球部能够让她发泄想打架的心情、比如因为她爸妈过世的关系她现在借住在朋友家之类的诸多事情。

因为喜欢三桥和,所以每天都刻意挑能够遇到她的上学时间出门,只要能够每天打招呼,当个好朋友这样就够了,草野胜是这麽想的,因为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以後或许根本不会有交集的人。更何况,过没多久自己可能也要回去国外了呢。

所以,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好,真的。

「可是这样三桥会被抢走喔。」

看着这样就觉得满足一脸傻笑的草野胜,身为亲密的友人觉得自己也该指点迷津。

「蛤?」从沉浸的回忆中被拉回现实的草野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被放冷箭的他一脸不悦的瞪着对方,「为什麽?」

「她好像跟那个泽田纲吉同居不是吗?」友人摸索着下巴,「那个废柴纲不是什麽大问题,问题是他好朋友,那个山本武跟狱寺准人,你刚转来可能没什麽感觉,但他们两个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喔,而且也都很帅。他们总是跟泽田在一起呢,这样跟三桥的互动不就比你多太多了吗?你看刚刚他们几个也都一起上学……」

草野胜同意这段评论般跟着点点头,很有道理,但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跟三桥和在一起的,自己的理智正在劝自己不能够在意这件事,只要能跟她当好朋友就足够了,对。

嗯,应该吧。

嗯?

「──什麽?她跟泽田纲吉同居吗?」

「你不知道吗?这很明显啊!」

「谁知道啊!」

他只听本人讲说住在朋友家而已啊,那个朋友难道就是泽田纲吉吗?!他以为他们只是感情好到每天一起上学而已呀,同居什麽的……真令人羡慕啊……

「可恶。」

放学落日时分,草野胜右肩背着书包独自一人走在通往体育馆的路上。

今天是星期五,平常的这个时候体育馆是给其他部使用的,但听说今天好像休息一天的样子没有人使用,也不知怎的,平常从来没有特别勤奋练球的草野胜莫名的有股冲动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去练球。

他眼神呆滞凝视着路旁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一股孤独感一拥而上,每一道脚步声都在走廊上回荡出寂寞的回音。他的情绪逐渐陷入低潮,但他又忽然想起了三桥和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觉得孤单的时候就想想跟你一起旅行的那些朋友们吧,也可以想想我,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喔!我是指,想想还有我们这些人会在未来陪在你身边。不要回想以前的回忆,而是想像未来将会一起制造的回忆。」

仅仅是这几句话,就好像魔法似的起了作用,草野胜在心底默默道了一句谢谢。

然後在他耳边似乎听到了球拍打地面而传出来的回音。随着声音走着就来到了体育馆,里头很昏暗,只有从窗户透进去些许的夕阳以四方形的形状落在木制地板上,那个人背着光,漆黑的身影一个人发着球,汗水不断从脸颊滑落,反射光线的汗珠成了这阴暗之处少数的几个光源刺进草野胜的眼睛。

这个时间应该是没有人使用体育馆的才对,所以他才想要趁这段难得的机会过来练习。

草野胜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这麽想练球,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不会拚尽全力的类型。如果考试范围是一整本课本,他会把整本课本大致上翻过一遍,稍微背一背,觉得大致上都OK之後就会把书放下,细节什麽的就算了,反正有及格就好──这样子的类型。他对任何事都很有潜力,资质很好,所以以他这麽宽的标准他做什麽事情都非常轻松游刃有余,大家总羡慕着这样的他,但他却反而羡慕那些即使做不好也会努力去做的人,因为他就是提不起劲。

所以才会这麽喜欢现在眼前的这个她吧,任何事情都认真做到最好,就像现在一样。

──比自己还要先到无人的体育馆练习。

因为总是想起她、喜欢她,所以有时也会想像她一样、想追随她的脚步,所以总是无法拚尽全力的自己也会突然难得的想要自主练习。想通这一切的草野胜低声笑了一声,果然喜欢她还真是件好事啊。

虽然知道不能和对方在一起,但果然还是会很想要接近,草野胜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一切都交给了上天顺其自然呗。他走进馆内将电灯都打开,然後用平常最擅长的打招呼方式开口。

「哟,三桥。」

「实在是对你很不好意思啊,和。」泽田纲吉嘿嘿嘿的乾笑,搔着蓬松的褐发,「你下午明明还要去打工,却一大早被挖起来被迫跟我们一起逛街。」

「你在说什麽啊?购物可是女人的天性喔。」三桥和对泽田纲吉露出了一副「你傻了啊」的脸,然後继续对商店街窗内的东西观察着,以对方听不见的音量小声暗道,「况且十点多什麽的才不是一大早。」

对每天晨跑的三桥和而言,十点多起床什麽的根本轻而易举,更何况她今天早上就已经起床跑完步了也就是说她早就醒来了。

奈奈妈妈突然说觉得好久没有大家一起出游玩了,乾脆趁这个周末一起出门吧──然後就演变成现在这样,大家本来走着走着,奈奈为了追回在人群中乱跑的蓝波跟一平最後也消失在人群的尽头,至於里包恩跟碧洋琪这两个人泽田纲吉跟三桥和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能够安分了。

反正最後一定会变成自己逛自己的然後在家里集合这样的结局吧。

两人很有默契抱持的同样的想法,并肩逛街完全没有想要找寻同伴的意思。不过虽说是两人一起逛街,基本上也都是三桥和一个人很兴奋的拉着另一人冲进店里这样的模式,比方说这次就被拉进糕饼店什麽的,很无感的泽田纲吉在少女说了一句「这个超好吃的,京子上次还开玩笑说哪个男生如果每天请她吃这个蛋糕说不定会愿意嫁给他呢。」之後就眼睛发亮,然後想都没想就把为数不多的零用钱花在买蛋糕这件事上面了。

逛到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在炙热的太阳下找寻有伞遮着的室外桌椅,费尽了千辛万苦终於在人潮中找到了空桌。

「真的热死了啊……」三桥和摘下了一直戴着的渔夫帽不停搧着汗如雨下的头,眯起眼直视着刺眼无比的天空,嘴巴缓缓移动:「蛋糕……真的可以吃吗?」她停下了搧风的手,把帽子压在桌上,一脸正经的桥着坐在圆桌对面的友人,「真的不打算拿给京子吗?」

被问话的泽田纲吉垂着两条泪对着三桥了傻笑着,「嗯,反正里面应该都摔烂了吧……」

要怪就怪自己吧泽田少年啊。

为什麽在平坦的路面上还是可以跌倒呢,真是学不乖啊。

三桥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位泽田先生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跟漫画中的他真是如出一辙啊。但看到他这麽难过的脸,身为好朋友也实在无法置之不理,三桥和突然站起来背起了肩包,「我去买饮料吧,阿纲你先顾一下位子喔。」

「嗯,谢谢你。」

泽田纲吉望着三桥和逐渐离去的背影,她是个特别的人,别的世界的人,但泽田纲吉却还是认为他是自己的夥伴,是身处於相同世界的,尽管这一点本人似乎一直难以释怀。三桥和很为泽田纲吉着想,虽然只是小事但还是常常牺牲自己去促进他的恋情。

一头热买完蛋糕走在路上跌倒这种事情……感觉永远不会在和身上看到呢。

就在纳闷着最好的榜样就在自己的身边,为什麽自己还是可以这麽废柴呢这件事的时候,面对店面坐着的泽田纲吉瞄到了前方玻璃反射的倒影闪了一道亮光,「什麽?」他瞪大了眼,看清楚玻璃的倒影。

──他身後有人拿着一把刀正朝他挥下去。

尽管是什麽都不会的泽田纲吉,再怎麽说也受过里包恩的训练,他反射性的大叫了一声并往旁边飞扑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蹬出去的椅子被踢开造成了巨大声响,倒塌的小圆木桌与大阳伞扬起了一阵大大的沙尘,大家都被这景象看傻了眼。泽田纲吉爬起身子往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一看,天呀桌子整个被劈成一半了啊!虽然这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突然被袭击还是会觉得心生畏惧啊!

「什麽啊?大家就这麽喜欢看热闹吗?」手握长刀的男子从飞舞的沙尘中央漫步出来,刀尖被拖在地上移动发出了刺耳的噪音,他举起了刀随便往旁边一挥,「再看下去可能连眼睛都不见了喔。」话说完过了三秒,旁边的另一张桌子的阳伞就顺着切痕慢慢的滑落。

原本围观的民众无不开始尖叫狂奔。

泽田纲吉蹙起眉头瞪着缓缓朝他走去的人,那个人年纪感觉也很轻,一头金发还带着发箍把浏海竖起,左耳也带着红色耳环,一脸叛逆的样子。

对方的杀气没有很重,但下手却很重,刚刚那一刀如果没有躲开一定会重伤。也不用管对方是为了什麽了,反正自从里包恩乱入了他的生活之後总是遇到这种事情,想必对方也是因为自己彭哥列第十代首领候补的这个身分而眼红之类的吧,啊啊啊,明明完全不想要加入家族这种东西的啊。

但事情都发生在眼前了,泽田纲吉不敢松懈大意,在对方靠近的同时自己也不断的後退,「你想要做什麽?」紧盯着对方的视线,右手偷偷伸进屁股口袋摸寻着死气丸的罐子和手套。

「我想要做什麽?」

对方重复了一次泽田纲吉的问话,此时他才终於停止了脚步,左手抱胸右手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嗯……其实我也不知道耶……大概是……」

「想杀了你吧。」

咻──

那个人说完话的同时以正常人连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冲到泽田纲吉的眼前,双手紧握刀柄挥了下去。

金发少年勾起嘴角冷哼了一声,这是在他预料之中的──泽田纲吉会死气化然後徒手接下他的刀。

他加重了力道向下压,泽田纲吉的手却丝毫没有动摇,不同於平常的稳重,死气化的他眼神冷冽到令对方打哆嗦。他收回刀向後跃了一大步,就这样和泽田纲急对峙着,「看来你比我强。」只要是有许多战斗经验的人其实都能够像他这样,还没开打就能感受到彼此之间实力的差异。

「嗯,是比你强。」

死气化的泽田纲吉的声音比平常还要低沉,彷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连自信心也是超乎寻常的。

「可是你知道吗?」

对方抛下了这一句话,再度冲到了泽田纲吉面前大开杀戒,使尽全身力气挥下的每一刀都被闪过或接住,他仍然不停的攻击着,「人明明就比动物还要弱,那为什麽可以打赢他们呢?」

虽然泽田纲吉被对方的每一刀一步步逼向角落,但目前一次也没有被伤到,而且还觉得游刃有余,但对方突然转了一圈,刀喀嚓了一声刀柄联系着一条铁链飞了出去捆在一旁店面前飘扬的旗帜铁棍上,他随手一抽,整根旗子就从泽田纲吉的身後飞了过来,这时赶紧挥下一刀准备给他来个两面夹攻,「是因为运用了智慧啊。」

咚锵──

他选择去接住眼前的刀放弃了後头的防御,其实泽田纲吉原本以为会从後脑勺被打下去的,可是除了刚才的声音以外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对方似乎也有些惊讶,他从对方难以置信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身後的一个人影。

「饮料还没买到就听到这麽大的声响,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你发生了什麽事,阿纲。」

三桥和背对着泽田纲吉,接住了被甩向他的旗帜,铁棍的部分被结冻成冰,她发自内心的展开笑颜喃喃念道,「我终於有些用处了啊。」把手中结冻的铁棍往旁边一扔,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这条人群早已清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澈。

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享受战斗的感觉,整个人身心都很亢奋,心跳速率也不规律的加快。

刚才的棍子太重了所以才会扔开,三桥和双手合十逐渐拉开形成了平常用的冰制长棍,熟悉的重量与形状让她几乎无法克制自己颤抖的双手。转过身子,手持棍指着对手的金发少年,「我们这边可是也会动脑的。」三桥和不顾泽田纲吉的阻止,擅自冲向对手开始进攻,「想打BOSS的话可要先打倒小楼罗喔。」

这对三桥和来说真的是好久不见的感觉啊,她光忙着练球而已根本没有时间去跟着泽田纲吉他们特训,虽然这也是她自己的本意,但这果然还是不同的快感啊。

「喂喂喂你这个人是怎麽回事啊?」不久前还在对泽田纲吉猛攻的金发Boy被自己反被进攻这件事吓了一跳,眼前飞来好几个结冰的碎片,那些尖锐的东西要是不躲开的话威力跟被数片玻璃割伤是一样痛的啊,他被逼退跳到阳伞上,由於情势突然一面倒觉得很无奈摀住了脸。

三桥和打算追过去,但泽田纲吉发现对方好像没有要继续打的意思就把和给叫住,「和,别追了。」

本来想反驳些什麽然後继续打的,但一看到熟悉的阿纲变了个人、这麽成熟冷静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嘴最後还是乖乖的闭上了。

对方站在阳伞上,看似发生了什麽事突然挑眉,他右耳的挂着的单边耳机传来了伙伴的声音:「米兰诺,如何了?」

「啊啊,我被欺负的够惨的了。」

「废话,你这麽弱!快点把事情办完回来啦,Edera等下有事情要忙,在他离开前我们要把会开完。」

「吵死了!知道了啦!」名为米兰诺的金发少年调整了有点歪掉的耳机,然後举起手指向泽田纲吉,深吸一口气对着他大声叫嚣:「喂,彭哥列!虽然以个人来说你比我强,但我的强大其实不是因为智慧,而是因为有伙伴,很强的夥伴!」

泽田纲吉跟三桥和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对方想要干嘛。

「下个礼拜日!下个礼拜日带着你的夥伴们到隔壁镇上的森林来找我们,光明正大的来打一场吧!」

「我拒绝。」接着泽田纲吉额头上的火炎开始消逝,橘红色的瞳变回了以往的褐色,变回了那个温柔的泽田纲吉,他激动大喊:「这种战斗是不必要的吧?我们才不会去赴约呢!」

「如果你们不来,我们只好偷袭了。」

倒抽了一口气,泽田纲吉动摇着,「偷袭什麽的也太奸诈了!」直到现在他依旧是搞不懂,黑手党之间的纷争,家族间的打打杀杀,毫无意义的这接打斗到底是……「到底为什麽要这样?」

谁知道米兰诺也只是呿了一声,一脸不爽的回瞪过去:「你们彭哥列还敢跟别人谈奸诈?」

这是什麽意思?

泽田纲吉一脸惊恐,对方的那句话中参杂着诸多情感刺进了他的心,他想起了以前曾经作过的梦,那是个关於黑手党之间互相残杀的梦。那个谁牺牲了,那个谁的那个她为了他而哭了,拾起了沾满血的匕首灌注着伤痛及憎恨刺向了仇人,最後瘫坐在地上,即使报了仇重要的人却永远也回不来了。而这些又是何等的痛苦呢,为了单单的名誉、权利,将更重要的所有东西都抛弃了,这就是黑手党啊……

「我等着你们。」米兰诺丢下了这句话後就走掉了。

颤抖着,冷汗直流,泽田纲吉是真的感受的到对方对彭哥列的憎恨,而在这恨意的背後,那个叫米兰诺的人又经历过多少的波折跟辛酸呢?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夥伴们,以对伙伴的信赖感来看他们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才对啊,所以彭哥列到底做了什麽让他们被逼上「复仇」的这条道路呢?

看着一旁的人那紧张的样子,三桥和也不是不了解,刚才的那句话她多多少少也感受到了恨意,但比起经历过很多场战斗的泽田纲吉,她比较没办法完全了解那份感受,「阿纲。」三桥和试图将他从那份惊恐中唤醒。

「和。」

泽田纲吉声音微微颤抖,他看向三桥和,双眼中的那份惊恐消失却多了份哀伤。

「黑手党什麽的,我真的受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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