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天变为今天成为昨天,最後变成记忆中不再重要的某一天。
事情的起因总是很简单,我们都需要一个同位,但结果却出乎意料,相处不久後,我们开始讨厌对方。最後,南珂开始和如安形影不离,因为是厕友加同位的关系附带上共同朋友南珂的关系,我们三就开始将就的在一起唠嗑。
关系好时我们三很团结,关系不好时就有可能组合成:我+南珂,南珂+如安,或者是我+如安,但最後这种组合少之又少。
长期的意见不和加上过於了解对方,我们俩常常被对方气的无话可说,要不是有南珂夹在我们中间,也许年少时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我们会照成不可挽回的错误,还好有南珂。
高二那年,南珂的美术才华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发觉,在都是美术生的学校,处於顶峰实在是难得。学校经过研究,决定单独培养她,无外乎就是许少上课,或者说是根本不用上课,常年都是待在江浙一带画画,一个月只有3天的假期可以回来。
没有南珂,我和如安也很少有交集,甚至连座位也分开了,好像大家都各怀心事。经过两年的相处下来,大家对当时年少气盛做出的事很是愧疚,如安也顺利的再次和她们相处起来。逃课的原因再也不是压抑或者单纯的不想上课,她开始找到了属於她的舞台。
不出多久,如安便再次成为了以前的她,张扬,大胆,相貌出从,身材高挑的她一出现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她与我,或者和南珂,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每个月末南珂回来的日子,我们会逃课去同南珂相聚。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和如安有着共同的目的,我们一如南珂在的那一年一样,会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在见南珂的路上去寻访各种美食,和南珂一起,我们三人会因为想笑而笑。南珂走後,每个月的这三天,我们相处的异常融洽,就像相交多年的老友。
高二上学期的寒假,如安找到我说:去找南珂吧。
我知道南珂这年的寒假不能回家,独自留在那边,实在是不懂南珂的拼命,其实以她的水平,读个一流大学早已不是问题。
去找南珂之前,和如安去了趟南珂的家,带了几件御寒的衣物,虽然知道南珂的家世不是很好,可是去後才知道,她一直拼命的原因。破旧的落後的小巷子,不多的家具,年迈的奶奶和幼小的妹妹,如安轻车熟路穿进穿出。至此我才真正的知道,她们俩的关系比我好。
见到南珂冻的红紫的手,我们赶紧把带来衣服给她穿上。
“南珂,为什麽这麽拼命?”我低声问。
在我的世界里,什麽刚好就好。即使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即使画画,我现在能握笔,以美术考大学,考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有个本科文凭,难道这样不够麽?南珂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对自己重新审视起来。
“知绗,如安,你们的梦想是什麽?”
出乎意料的事,即使拼命学画的南珂,她的梦想也不是和画画有关的行业。每个人的梦想似乎都标志了每个人不同的性格。
调香师,如安的梦想代表她的张扬与大胆。
鼓手,我的代表着躁动与自由。
当听到南珂说“贤妻良母”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以为她在调侃我们。她在寒风中微微拉紧了衣服,告诉我们这样一个故事:
南航,南珂的爸爸,从小就是个吃苦聪明的孩子,他的梦想是当飞行员。当时正好碰到全国飞行员统招,南航报了名,筛选很严格,不但要查身体情况,还要查祖宗三代,看着那一沓厚厚的身世资料,南航自己也傻了眼,上面有他见也没见过,认也不认得的亲戚名字。
某天的大早,有人就上门通知他过了考核,瞬间高兴的心情掩埋了他,南航告诉了韩情,他最爱的女孩,他想和这个女孩分享此刻的喜悦,彼时韩情才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那时南航和韩情都只有17岁,虽然他们有娃娃亲,但是那时未婚先孕是万万不许的,南航安慰韩情,现在他考上飞行员,钱和生活马上就会有的。可是後来才知道,一个市招十名飞行员,身体家世各个条件达标的有二十个,放弃的三个,最後十七个人只选十个,有关系的才能上。当时的南航什麽都没有,正在南航放弃的时候,最後招选的十名飞行员名单中竟然有他。
那时,韩情流了孩子,名声败坏在外,嫁了一个年老的富商,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韩情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给南航,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南航在蓝天上高飞的时候,难免会想起年少时他与韩情的日子。
後来偶尔回到家乡,打听韩情的消息,富商死了,她卷走了所有的钱,留下个七八岁大的孩子,那孩子饱受欺凌,眼睛却出奇的隐忍和倔强,这孩子,南航觉得有点像自己。他恋着以前的情,和宽容的妻子收养了这个孩子,取名南珂,与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起成长。
再後来,南航空难而亡,妻子支撑不住随後去世,韩情才再次到来,给了南航母亲一笔钱後,就再也没有来过。
奶奶,南珂,南珂的妹妹,她们三个女子,相依为命。
“南珂,你恨你的母亲?”如安说。
“不,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要做完她没有完成的事。那个名额是她用身体换来的,四个月的孩子也因为这肮脏的交易而流产。所以,我要有一个家,与爱人相守,没有万难。”
南珂的拼命,如安的张扬,我的自由,本是一场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