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早上裴润贤被这声招呼给叫醒，还有点走神。
「大姊，早安。」店员小惠弯腰对她猛笑。
「大姊？」不是都叫她裴小姐的？
小惠没理她的困惑，送上热腾腾的三明治，「老板去进货了，离开前他已经替大姊做好早餐──亲手做的──还交代大姊如果需要洗漱休息二楼的小房间你可以随便使用，嗯，还有……老板中午会回来！」
裴润贤傻呼呼的听着小惠对她交代庞定闲的行程，有点不着头绪，小惠又催她快趁热吃，不然要再热一遍，她连忙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後才意识到，小惠一点也不觉得她在这里很奇怪，明摆着也知道她从昨晚开始就待在这里。
嗯，小惠应该没有误会什麽吧？裴润贤迟钝的想。
「小惠，昨天进的草莓呢？」阿楷从柜台探出头来问。
「不是在冰箱吗？」小惠略显不耐的回答，又想跟裴润贤说话。
「就是没有才问你啊。」阿楷白眼她。
小惠只得对天花板白眼，气冲冲走过去，边走还边问：「怎麽会没有……就放在冰箱里……」
裴润贤一个机灵，想起昨晚庞定闲问她吃不吃草莓，接着就去洗草莓了。
「那个草莓好像昨晚被我们吃完了，对不起。」她怯怯地举手，伏首认罪。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有吃……
「原来是老板。」阿楷一巴掌拍了额头，「现在怎麽办？那是今天要用来打草莓奶昔的。」
「对不起。」裴润贤又道了一次歉。
「明明就在这里！」小惠从厨房走出来，抱了一个箱子，重重放在柜台上，横了阿楷一眼。
阿楷把箱子打开，乾笑了几声：「原来在厨房的冰箱啊。」
「找不到东西就怪别人！」小惠巴了他的後脑杓，阿楷不敢多说什麽，抱起草莓回厨房清洗。
小惠这才转向裴润贤：「其实你不用担心啦，就算你们把草莓吃光也无所谓，老板他超爱吃草莓，所以每此都会用进货的名字多进一箱高级草莓自用。不过大姊你还真有趣，明明不是你的错，你也道歉，还道歉两次。」
她真的很常道歉吗？才不是！她这是礼貌。
「还好草莓找到了。」裴润贤决定对她的话不与置评、不加理会。
又想起那一盆的草莓是在某人边做表边吃完的，立刻打开笔电检查，总计72张图表完完整整的存在记忆体里。
她先是虚脱般的松懈下来，又呵呵笑得像个疯子，还好现在是开店前的准备时间，不然就真的被当神经病。然後她准确忆起那个吻，浑身又紧绷起来。
这是短时间内她第二次被男人吻了。
也不能确定那是个吻，她没有亲眼看到，只是有东西碰到她的嘴唇，很短暂，很轻巧，搞不好不是，也许是她嘴巴上沾了东西，他替她捻掉。
虽然曾经和前男友论及婚嫁，裴润贤其实不太理解男性的情感和慾望表现是怎样，又有什麽差别。他其实对她有那种意思吗？还是在那种情境，有个女人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面前，下手也无妨？
不行，她越想脑子越僵硬，即使试着理解情况，思考过程也零零落落的，是种既迟钝又四处碰壁的无力感。
「大姊，你们到底什麽时候在一起的啊？」小惠突然问。
裴润贤很茫然：「没有啊。」
「欸？你不是喜欢老板吗？」小惠的问题很跳跃，而且问完就去接电话了。
徒留裴润贤被看穿似的脖子以上完全胀红，差点连头发都变红。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大姊──老板的电话！」小惠在柜台里叫唤她。
光是知道是谁打来的，她就浑身发烫，胃部深处悸动又带着痛楚。
「大姊，你不接吗？」小惠按住话筒，压低音量问。
她不想接又想接。
裴润贤抖着一双膝盖走过去，在小惠挤眉弄眼的暧昧表情下接过电话，喂了声。
「好久啊。」他说，透过话筒听起来声音有点不同，更低，更悦耳，也更迷人些。
裴润贤这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讲电话。
「我……」她不是故意拖长了尾巴，而是混乱地不知道该说什麽。
「听得见吗？」庞定闲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她的声音。
「有！有……」然後呢？
他轻笑了一阵，笑声使她更加倾倒，忍不住把话筒拿远一点。
裴润贤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麽以及何时挂断的，倒是小惠的尖叫拉回她的注意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们在交往！」
裴润贤呆了呆，忙否认：「才没有！」
「怎麽会没有？刚才老板不是和你约好晚上十点你家门口见吗？」
「十点？」她拔高嗓音，「真的吗！？」
小惠一脸奇怪，「我是听你说的啊。虽然你从头到尾好像都在重复老板的话……」
天啊……天啊！
晚上十点，这种时间不适合拜访单身女子吧？
嗯，绝对不适合！
〝我当时太激动也太激情了，连确定那是个吻都没有，导致後来一连串让我羞愤欲死的窘境。
或许在一个优质的爱情故事中，吻总是发生在告白之前，但现实不是，现实中这样做的男人，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