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走向她的,我只知道我有事一定要问她。
「悯悯,我好了回家吧。」她靠向我,我下意识地往後退一步。
「你怎麽了?脸色怎麽那麽差?」她又接近我,我不停地後退,然後大吼:「不要过来!」
她愣住,伸向我的手凝结在半空中。
「你喜欢我吗?」冷眼看着她,我的心没有任何起伏,「不是朋友的那种,是……」情人二字我说不出口,怎麽可以……
空洞的眼睛清楚的看见她凝重的脸,不愿去辨识答案的耳朵听见:「是,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
氧气彷佛一下被抽光,我用力地吸一口气,却依然不够。
「什麽时侯开始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某天後,特别想你,看到你开心会跟着微笑,你哭心会痛,不想只是牵手,还想拥──」
不知道她怎麽能这样就说出来,但我不想听,不想听。捂着耳朵,我撕心裂肺地吼着:「闭嘴!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怎麽可以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麽能这样……怎麽能……
吼完後,我近似歇斯底里地说:「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这麽……」再想用哪个词时,「恶心」、「可怕」的字眼浮上我脑海。
「你怎麽可以这麽恶心,怎麽可以这麽可怕……」
我的眼眶堆积着眼泪,模糊到竟然看错,看到她红了眼眶,一滴清泪滑过她侧脸,但怎麽可能呢,她是那麽的坚强,从不曾在我面前掉泪。
这样的她很可怕,但我更怕失去她,怕失去这个朋友。
我知道她那麽喜欢我,一定会留在我身边的,一定。
「不要再喜欢我了,我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些事,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抱歉,我办不到。」
我很有自信她会答应,但她一定疯了,所以没有答应。
「为什麽?不要说你喜欢到忘不了!为什麽不答应?我不会再理你,你也没关系?」
「有关系啊,所以我一直隐瞒到现在,但现在……」她突然从衣领里拿出项链,那个款式跟她送我的一模一样。
「你记得你之前总是吵着要跟我一起戴友情项链吗?用情侣项链充当成友情项链。你选了好多种,但我都嫌难看所以作罢。
「其实我不是因为难看,是因为那些样式都是一男一女的图案。我觉得这很讽刺,好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不是男生,所以不能喜欢你……」她苦笑,那是我看过她最丑的一次笑容。
「那条项链代表我的心意,只要不要还我,怎麽样都行。」
她微微一笑,说了句保重就走了。
我的脚彷佛没了知觉,没办法去追她,喉咙也乾涩地说不出「不要走」的话,只有在心里不停呼唤着她,一次、两次、三次,她全没听见……
随便了,这样也好,不要当朋友说不定比较好。
就这样我放弃走了,如同她狠心的潇洒,头也不回。
我们的生命从此没有交集。
我以为。
自那天後,我们便不再说一句话,即使擦身而过也不会看对方一眼,完全没有交集。
该不去理她的,我不停告诉我自己,但是眼睛却会不自觉望向她,也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可恶!是她这麽狠心不要我这个朋友的,我却惦念不舍。
「阿悯你跟李诒臻吵架罗?」葫芦看了看她又看向我。
「决裂啦。」我冷哼。
「为什麽?」
停顿了半晌,我说:「因为……她为了她喜欢的人,不要我这个朋友。」
我没有说谎,只是没说她喜欢的人也是我而已。
「是喔,没想到她是见色忘友的人。」
之後葫芦一堆话都是在批评她,我不多做理会,只是迳自地背着英文单字。
「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耶。」听到这句,我瞬间望向她。
她趴在桌上休息,脸色苍白的可以。
我看了看手表的日期,果然是她生理期来的时间,每到这时我总会贴心地替她准备热姜茶和巧克力,可现在……
痛死她最好!
我收回目光,看回英文课本,可是心神没收回来。
不想再去理她,但是──
「而且她不舒服了好几节了,我看她都快晕倒的样子。」
少来,她哪有那麽虚弱,哪有。
下下一节上完两节计概课回来後,一大堆的七七乳加堆满在李诒臻的桌上,大家都看傻了,那根本像座小山似的。
大家更不懂的是,是谁给的,而且门窗都锁上,除了气窗……
我冷眼扫描一次,装作不在乎,心里却开始抱怨。
江贯鸣也太无脑了吧,送那麽多巧克力是要让她肥死喔,还学蜘蛛人爬窗,最好跌的个狗吃屎!
一大堆女生围在她旁边,八卦地问着是谁、是谁。
「你看他有留纸条耶!」一个女生从巧克力山里找出纸条。
「上面写什麽?快念、快念。」
「希望七七能缓解你的痛苦,但我多希望是我缓解你的痛苦。贸一一,江贯鸣。」
女生一致发出暧昧的喔喔声。
只看她羞窘地把七七发送给大家,还发不完只好丢进书包里。
还不是我要江贯鸣送,不然他会那麽神通知道她不舒服吗?
不行亲自给她巧克力,托同学也不太好,之後我想到的就是江贯鸣。八成脑袋烧坏了,我马上冲去贸一一,叫一个女生替我叫他。
「江贯鸣外找。」一群男生听到瞬地转头过来,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江贯鸣揍了几下他们後走出来。
「我是黄相悯,是──」
「是诒臻的好朋友,我认识你。」他打断了我的话,真是没礼貌。
「现在不是朋友了。」
他吃惊不已,眼睛瞪的老大,「为什麽?」
「我没必要跟你说。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你想追到李诒臻吗?」
「想啊。」
「那就听我的话做。」